“出來吧,都看見了,就別藏了。”祁瑾安突如其來的一句,令二人疑惑。
只見眼前的畫面定格,一女子突如其來的出現。
“所以,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神情激動的怒視三人。
“是你殺了你的主人。”江行簡嘲諷的說道。
“歷史是由掌權人書寫的,他可以將歷史粉飾,將謀殺美名化,將二人的故事摻雜愛情試圖流芳千古,可是我是參與者,我親眼見證了他們相愛到相殺的結局,可我又不能做什么。”女子苦澀的說道。
“所以,我就幫助天下有情人看清他們的內心,可是愛是經不起考驗的,無一例外的全部輸了。”
“女子真是天真,因為一兩句虛無縹緲的承諾,就可以將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一個陌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底線去忍受去包容,直至完全失去自我,得到一句寬容的稱贊。”
“我在夢中幫她們看清了他們夫君的真面目,可她們居然還能忍受。那她們得到的結局都是她們活該。”
“我做錯了什么,她們的結局是必然的,我給了她們另外一條路,可她們全都放棄了。這不能怪我吧。”
女子神情癲狂向三人訴說。
“這么聽你確實沒錯啊。”沂瑾點了點頭。
“對個屁,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一定會長成藤蔓死死的攥住心臟汲取養分。她們的結局都是你一手導致的。”江行簡反駁道。
“我是讓他們去互相殺戮了嗎?怎么能怪我。”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給她們灌輸愛人遲早有一天會變心的觀點,她們怎么會走向毀滅。”
“真正的愛經得起任何考驗。”
“可她們不需要你的考驗。她們不需要你自以為的出路,女子本就身不由己,在這世道,想找個真心相愛的人本就已經足夠艱難,不需要你的為難。”
“可事實證明我贏了,沒有任何一對情人能從善而終。”
二人激烈的辯駁著。
沂瑾瞠目結舌。默默地站在了祁瑾安身邊。
“哎你說他是不是受過情傷啊怎么反應這么激烈。”
“不知道,你一會兒問問他?”祁瑾安眼含笑意。
“我可不敢,長壽的秘訣就是不要有太重的好奇心。”沂瑾連連擺手,摸著不存在的胡子深沉的說。
在二人爭論不休的時候。祁瑾安突然開口“沒必要以偏概全吧,王后。”
二人短暫的沉默后一起回過頭來盯著祁瑾安。
“你什么意思?”江行簡最先回過味來,質問祁瑾安道。
“這就要問你身邊的人了。”祁瑾安看著旁邊的女子
“什么意思?”女子不解的問。
“你難道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嗎?”
“我當然是金簪的器靈啊,我從有意識開始就陪著主人,定是他們二人的情將我喚醒的。”
“既然你也說了,你從有意識起就一直陪著你的主人,那你怎么不記得你主人的臉呢?”
“怎么會?”女子不解的回過頭來。在看清女子的容貌后僵住了。
祁瑾安手指向著定格的畫面一掃,女子的容貌隨著霧氣的散去浮出水面。
沂瑾緊緊盯著女子的臉和王后的臉。
“她倆是一個人。”
“是。”
“當年的事你也該想起來了。”說著,祁瑾安嘴里念念有詞,只見眼前的情景變換。
女子對著鏡子面無表情,身后的帝王,眉宇間透露出深深地疲倦。
“我已經年老色衰了,你何不去尋找年輕貌美的女子來,何苦來尋我。”女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婉蓉,我愛你無關乎你的容貌,你又何苦拿話來挖苦我。這幾年,你的脾氣愈發的大了。我知你是不想失去我,所以我日理萬機的,也要來陪你,可我們一見面,你就拿一句句話來掏我的心窩子將我一次次氣走。你又是何苦呢。”
“新來的瑛貴妃,倒是年輕貌美,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怎么不去找她,明知在我這討不到好還來作甚。”
“你!”
帝王憤怒的甩袖,欲離開。
可王后像瘋了一般,拉扯住帝王的衣角。
“你敢走我就自盡。”
帝王以為王后又是如往常般發小孩子脾氣,正在氣頭上的帝王扯過衣角便向門口走去。
王后冷笑一聲,拔下金簪自盡。有意識的最后一眼,是帝王痛苦的抱著尸身嗚咽。
到此結束。女子的臉毫無血色。
她輕輕扯了扯嘴角,內心苦澀的說,“原來是我自己殺了我自己。”
“不是你,是你的猜疑與嫉妒。當時在你死后一年內他便郁郁而終了,你們沒有孩子他便從宗室內過繼來的一個孩子繼位。是你不相信歷史,也不相信旁人,武斷的否定一切。”
“我們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女子面色痛苦,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看著鏡中的自己年華已逝,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鶯鶯燕燕,不自信便開始打壓你,你開始格外注重身邊人和自己的差距。漸漸的,焦慮,害怕的情緒壓抑著,終于爆發了,你們便走向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因為不自信,所以你對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愛人的話說出口卻變成了鋒利的刀。你們是愛人,不是仇人。他受不了你的冷嘲熱諷選擇躲避,你卻認為這是對你感到不耐煩。循環往復,你們的結局是必然的。”
“絕望與痛苦不斷累積,最終你選擇了自盡解脫,可你的執念仍在,便附身在這枚簪子上。你的執念也影響了千百對戀人。”
“如今你的執念也該散了吧。”
祁瑾安滔滔不絕地說著,說完盯著女子的臉。
“是啊,我不但害了我們,還害了那么多人,我也該走了。”女子苦笑一聲,最后扯出一抹笑說道“你們也該走了。”
剎那,天旋地轉,三人在一睜眼又重新回到小木屋里。
祁瑾安拿出金簪,拔出上面鑲嵌的寶石,便隨意將簪子扔到桌上。
沂瑾見了,不解的問道“你扣那寶石做什么?”
“沒什么。看他好看罷了。”
“那這金簪你不要了?”
祁瑾安搖了搖頭
“那我可拿走了。”沂瑾將簪子收到腰間的兜子里,心里盤算著這簪子值多少錢能賣多少好吃的,思及此不禁笑出了聲。
“瞅你那點出息。”江行簡笑著點了一下沂瑾的頭。
沂瑾回過頭來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王后的?”
江行簡聞言也回過頭來看著祁瑾安。
“猜的,王后既是她的主人她卻不記得主人的臉這點就很可疑。后面她又說自從她有意識以來就跟著王后,我便確定了,后面也就順著還原了一下她的記憶。”祁瑾安條理清晰的回答。
“那你不早說,就看著我和他吵半天的架啊。”江行簡無語的說。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告辭。”說著,江行簡拎起沂瑾,一下子便消失了。
祁瑾安摩挲著手里的寶石深深地盯著剛才二人的位置。
“我們后會有期。”
手里的寶石短暫的閃爍了一下又趨于平靜。晶瑩剔透像深深的湖水一般令人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