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花面色驚恐,雙手緊緊拽著林老,不顧一切地拼命奔逃。她的雙腳如飛一般交替邁動,帶起陣陣塵土。
就在此時,艾德里安仿若鬼魅般自天而降,其身姿優(yōu)雅卻又透著無盡的威壓。隨著他的降臨,一股強大且無形的壓力如洶涌波濤般驟然擴散開來。
李花花與林老瞬間被這股壓力擊中,如脆弱的螻蟻般被震飛出去,重重地趴倒在地上,狼狽不堪,臉上寫滿了絕望與無助。
李花花咬著牙,拼盡全身力氣從地上緩緩爬起,此時的她已是氣喘吁吁,卻仍毫不猶豫地堅定擋在艾德里安面前,眼神中透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艾德里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下一刻,他身形如電,一個瞬移便瞬間來到李花花身前。只見他手臂輕輕一揮,而后毫不留情地將她朝著旁邊的巨石扔去。“砰”的一聲悶響,李花花的身體重重地撞在石頭上,隨后又狼狽地滑落,癱趴在地上。
她的視線緊緊鎖住艾德里安,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朝著林老逼近。就在艾德里安伸出手即將提起林老的那千鈞一發(fā)之際,不知何時,他的身邊竟悄然浮現(xiàn)出一個個晶瑩剔透、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泡泡。
艾德里安神色一凜,警覺地回頭看去,只見李花花正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雙膝跪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道:“【爆炸泡泡】!”
剎那間,那些泡泡如被點燃的火藥桶般轟然爆炸開來,光芒四射,強大的沖擊力向四周擴散。李花花看到泡泡成功爆炸,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松開,隨后眼前一黑,安心地暈了過去。然而,這樣的攻擊對于強大無比的艾德里安而言,不過是蚍蜉撼樹,根本造成不了一絲一毫的實質(zhì)性傷害。
艾德里安望著暈倒的李花花和毫發(fā)無損的自己,不禁輕聲嗤笑:“這一批的人類生命力真夠頑強的。”
艾德里安狹長雙眸中寒芒一閃,身形仿若黑色閃電般驟然掠出,剎那間便欺至林老跟前。
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好似鋼鉤一般,“嗖”地一下精準地攥住林老的衣領,緊接著臂膀上肌肉緊繃,猛地發(fā)力,就像拎小雞似的,輕松將林老整個人從地上硬生生提了起來,林老的雙腳在空中無助地亂蹬。
“老東西,”艾德里安的嗓音好似裹挾著冰碴,從牙縫中擠出,“聽聞你這雙眼睛藏著窺探天機的邪能,能瞧見未來之景。哼,現(xiàn)在,立馬給我動用這邪門歪道的本事,看看我們至高無上的王到底何時才能從沉睡中蘇醒,別逼我用狠手段。”
“癡心妄想!”
艾德里安見狀,調(diào)動魔力。下一瞬,他空間“嗡”地一聲被撕裂出一道口子,裹挾著林老瞬間傳送到蘇沐雨身旁。蘇沐雨此刻正毫無血色地癱倒在地上,虛弱得像一片凋零的落葉。
“老頭,你可想明白了,”艾德里安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殘忍至極的弧度,“最好識趣地乖乖聽話,如若不然……”說罷,他高高抬起右腳,在空中停頓片刻,仿佛在欣賞林老和蘇沐雨驚恐的表情,然后帶著泰山壓頂之勢,狠狠地跺向蘇沐雨的左手。
“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仿若驚雷在這死寂的空間炸響,蘇沐雨雙眼圓睜,疼得從昏迷中陡然驚醒,發(fā)出一聲劃破長空的慘叫:“啊!”
“你這喪盡天良的畜生!”林老目眥欲裂,眼眶欲裂,拼命地扭動著身體,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想要掙脫束縛撲向艾德里安,卻被他如同鐵箍般的手緊緊鎖住,動彈不得。
“哼,倘若你依舊執(zhí)迷不悟,下一次,可就不是一只手的事兒了,我會讓你眼睜睜看著她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艾德里安眼神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瘋狂光芒,冷冷地說道。
“林……林老,不要……聽他的……”蘇沐雨緊咬下唇,鮮血從嘴角滲出,她的身體像篩子一樣劇烈顫抖,每一絲肌肉都在痛苦地抽搐,但看向林老的眼神卻透著無比的堅定,仿佛用最后的力氣在向林老傳遞著絕不屈服的信念。
“孩子!”林老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那聲音仿佛要沖破這壓抑的空間,悲痛與自責在這兩個字中被無限放大,他的雙眼緊緊盯著蘇沐雨,滿是心疼與焦急。
艾德里安冷哼一聲,緩緩抬起一只手,掌心之中瞬間燃起一簇幽藍色的詭異火焰,火苗跳躍閃爍,映照著他那張冷酷且充滿威脅的臉。
“考慮好了嗎?”
林老望向蘇沐雨那氣若游絲的模樣,又看了看艾德里安手中那隨時可能落下的致命火焰,最終,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他的肩膀垮了下來,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絕望。“好!我答應你!”這幾個字從他牙縫中艱難地擠出,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鈞重。
“哼,這才是聰明的選擇。”艾德里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隨即松開了緊緊攥著林老的手。
林老踉蹌了一下,站穩(wěn)后便立刻朝著蘇沐雨奔去。此時的蘇沐雨,氣息已經(jīng)微弱到了極點,胸脯的起伏也變得極其輕微,仿佛一片在風中隨時可能熄滅的燭火。
“孩子,都是我這把老骨頭害得你遭受如此磨難啊……”林老的聲音哽咽著,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滾落下來,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坑洼。
那淚水里飽含著無盡的悔恨與愧疚,他輕輕地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碰蘇沐雨,卻又怕弄疼了她。
“老頭,別磨蹭了,快點。”艾德里安不耐煩地催促道,眼神中閃爍著一絲陰鷙,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火焰周圍舞動,仿佛在警告林老不要耍什么花樣。
林老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nèi)心的悲痛,小心翼翼地將蘇沐雨的身體輕輕放下。
林老面色凝重,緩緩闔上雙眸,那雙飽經(jīng)滄桑的手仿若承載著歲月的重量,一寸一寸地向上抬起。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動,一連串咒語,從他牙縫間擠出,在寂靜的空間中幽幽回蕩。
剎那間,他的眼眶周圍泛起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藍銀色光暈,恰似命運長河在他身旁泛起的細碎漣漪,每一道紋路都似在訴說著被塵封的往昔和未知的將來。
在那光暈之中,一幅模糊的景象漸漸浮現(xiàn)。起初,是一個孩子的身影,那小小的身形在光暈中若即若離,讓人看不真切;緊接著,畫面一轉(zhuǎn),出現(xiàn)了一個陰森的血池,池中央躺著一個人,周身散發(fā)著一種詭異而壓抑的氣息,其面容隱匿在黑暗之下,唯有那毫無表情的輪廓隱約可見,而此時,一陣悲涼的哭聲隱隱傳來,似是從無盡深淵中傳出的絕望哀嚎,讓人心生寒意;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個站在王座之側(cè)的藍發(fā)少女身上,少女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與決絕,她的身旁環(huán)繞著五彩斑斕、如夢如幻的泡沫,似是預示著一場盛大而未知的命運轉(zhuǎn)折。
林老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像是遭受了重重一擊。他那本就斑白的頭發(fā),此刻似乎又添了幾分霜色,根根銀絲在微光中閃爍著凄涼。
雙眼瞪得極大,滿是驚恐與惶惑,眼中的血絲清晰可見,嘴唇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像是有千言萬語急于訴說,卻又被剛剛那詭異莫名的景象嚇得失了聲,只能空洞地張著嘴,靈魂仿佛還深陷在那可怕的預言之中,久久無法回神,只是呆呆地佇立在原地,望著眼前的虛空,任由冷汗浸濕了后背。
艾德里安猛地湊近林老,眼神中閃爍著瘋狂與急切,惡狠狠地問道:“怎么樣,老家伙,你到底看見了什么?快說,我們尊貴無比、主宰一切的王究竟何時才能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林老面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恐懼與絕望,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生于……最弱族群,生于……罪惡之巔。”他的聲音微弱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哼!”艾德里安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一絲不滿與狐疑,“你這老東西,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樣?就這么簡單的兩句話,也敢拿來敷衍我?”
林老無力地抬起頭,目光空洞地看著艾德里安,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認命,機械地重復道:“就這樣……”此時的他,仿佛已經(jīng)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被恐懼和絕望填滿的軀殼,在這黑暗的深淵中等待著未知的命運裁決。
“你這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竟敢戲耍于我!”艾德里安那張原本嫵媚動人、優(yōu)雅從容的臉龐,此刻因盛怒而扭曲變形。往昔的風度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洶涌澎湃的怒火在胸腔中肆意燃燒。
林老毫無懼色,他挺直了脊梁,緩緩仰起頭,飽經(jīng)滄桑的雙手從衣袖中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張符紙。
林老將符紙輕輕向前一拋,符紙便穩(wěn)穩(wěn)地懸空在他的面前,隨即,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道:“時間!聽從我的號令,就此靜止吧!”
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以林老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艾德里安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股黏稠的膠水束縛住,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遲緩,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泥沼之中。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林老,咬牙切齒地吼道:“你這該死的老家伙!居然……”
此時的林老,為了施展這強大的時間法術,身體也在承受著巨大的反噬。他的頭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蒼白如雪,面容迅速地衰老收縮,皮膚緊緊地貼在骨骼上,骨頭的輪廓都清晰可見,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干了生命力。
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再次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紙,雙手快速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大喝一聲:“疾!”
隨著一聲巨響,鐵岳、泡沫、李花花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林老的周圍。然而,林老卻因法力透支,腹部突然涌出大量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而另一邊,艾德里安也在努力掙脫時間靜止的束縛,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夠活動的部位越來越多,動作也越來越敏捷。就在他不顧一切地朝著林老撲來,幾乎已經(jīng)近在咫尺之時,林老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腳下激活了一道早已準備好的法陣。
法陣光芒一閃,林老等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艾德里安由于慣性向前撲了個空,雙手狠狠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艾德里安望著眼前因法術波動而變得凌亂不堪的【迷情蜃樓】,心中的怒火仿若要將他的理智完全吞噬。他仰頭憤怒地咆哮著,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跳動,好似一條條瘋狂扭動的毒蛇。
“他居然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發(fā)動這該死的時間靜止法術!可惡至極啊!”他的雙眼因充血而變得通紅,如同一頭受傷后陷入瘋狂的野獸,惡狠狠地掃視著四周,似乎想要將這片空間都撕成碎片。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大灘散發(fā)著腥味的血跡上,臉上的表情瞬間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從剛才的瘋狂憤怒迅速變回了從前那種看似平淡、實則暗藏嫵媚的樣子,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猙獰冷笑:“不過,他受了如此致命的重傷,想必也撐不了多久了。我得立刻向厄克斯稟告這老家伙的最后一則預言。”
說罷,他輕輕抬起右手,修長的指尖優(yōu)雅地劃過空氣,空氣中頓時泛起一陣詭異的波動,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緊接著,一道散發(fā)著幽冷光芒的門緩緩浮現(xiàn),憑空出現(xiàn)在艾德里安的面前。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邁著大步從容地走進門中,身影逐漸被黑暗所吞噬,消失不見,只留下這片被法術肆虐后的狼藉之地,仿佛在訴說著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