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雨那邊戰況慘烈,她身形踉蹌,衣衫破碎,血跡斑駁,一道深深傷口從左肩斜至右肋,皮肉外翻,鮮血汩汩涌出,腳下土地已被染成刺目的深紅,可她仍咬牙苦撐。
綺麗同樣負傷累累,卻還笑得猙獰:“哎呀呀,小妹妹,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你這男人太廢物,趁早換了!”鐵岳氣得從地上暴起,怒吼:“艸!你說誰不行!拿命來!”提著槍就不顧一切地沖向綺麗。
“鐵岳,別沖動!”蘇沐雨見狀,心急如焚,全然不顧自身傷勢,踉蹌著飛身撲向鐵岳。
此時,綺麗嘴角上揚,一聲低喝:“【迷香異花】,盛開吧!”剎那間,巨大花朵破土而出,斑斕花瓣裹挾著濃烈異香,如暗器般朝著鐵岳迅猛席卷。
蘇沐雨拼盡全力,在千鈞一發之際撞開鐵岳,自己卻直面那奪命的花雨。
眼見蘇沐雨被花雨擊中,那凄厲的慘叫瞬間劃破長空,如同一把銳利的鋼刀直直插進鐵岳的心窩。他雙眼瞬間充血,目眥欲裂地嘶吼:“不——”那一刻,他的世界天旋地轉,滿心被恐懼與絕望充斥。
“沐雨!你千萬不能有事!”鐵岳在心底瘋狂吶喊,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閃過過往與蘇沐雨相處的畫面:一起艱苦訓練時她的咬牙堅持,并肩戰斗時她的果敢無畏,還有平日里她對隊員細致入微的關懷……每一幕都像重錘,狠狠敲打著他的心。
此刻,他雙手青筋暴起,鐵鉗一般死死握住長槍,瘋狂掄舞,槍尖劃破空氣,呼嘯聲震耳欲聾,硬是在那致命的花瓣雨中撕開一道生機。
他身形如獵豹飛馳,不顧一切地朝著蘇沐雨奔去,心中只有一個執念:哪怕拼上這條性命,也要護她周全!在他心里,蘇沐雨早已不是普通隊友,而是他在這殘酷世界里想要拼命守護的光,若失去她,余生只剩無盡黑暗。
而綺麗站在原地,先是發出一陣刺耳狂笑,笑得前仰后合,臉上得意勁兒都快溢出來了,仿若正愜意欣賞著一場為她量身打造的絕妙好戲。
可當瞧見鐵岳這般不要命地沖鋒,她笑聲戛然而止,嘴角上揚的弧度瞬間凝為一道冷酷直線,操控余下花雨,一波緊接一波朝著鐵岳周身要害攻去,欲置二人于死地。
可鐵岳哪管周身危險,側身一閃躲過一道花雨侵襲,借著側身之力,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海,槍尖挑向那操控花雨的關鍵節點——綺麗的雙手。
與此同時,他大喝一聲,借力一個箭步前沖,長腿一掃,踢開一片礙事花瓣,順勢將受傷倒地的蘇沐雨攬入懷中,用后背朝向綺麗,獨自直面后續攻擊。
“沐雨!沐雨!你醒醒!沐雨!你別死……”鐵岳淚如雨下,滾燙的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蘇沐雨臉上。蘇沐雨悠悠轉醒,眼皮沉重地抬了抬,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放在他滿是淚痕的臉上,氣息微弱卻堅定地說:“傻瓜……我沒那么容易死……昂?!?/p>
“你怎么那么傻……為什么要幫我擋下那攻擊啊……”鐵岳哽咽著,聲音顫抖得厲害。
“我是隊長,隊長保護自己的隊員,是應該的……你別哭?!碧K沐雨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眼神是那樣的溫柔。
綺麗面色鐵青,牙關緊咬,攥緊的手關節泛白,滿腔怨憤。另一只手攤開,幽藍靈力如絲匯聚,瞬間化作帶刺長鞭,尖刺寒光閃爍。
她眼中妒火熊熊,歇斯底里地咆哮:“什么嘛……什么嘛……為什么所有人都有傾心守護自己的人,而我卻始終孤身一人……太可惡了……實在是太可惡了!【藤棘靈鞭】!”言罷,她猛地一揮鞭,鞭梢劃破空氣,發出尖銳呼嘯。
鐵岳仿若身后的動靜不過是微風拂過,身姿挺拔如松,毫不猶豫地反手一抓,精準無誤地握住那撲面而來的荊棘鞭。
尖刺瞬間刺破掌心,鮮血汩汩涌出,順著鞭身蜿蜒淌下,他卻仿若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小心翼翼地將蘇沐雨平放在地,那輕柔的動作,仿佛在安放這世間最易碎、最珍貴的寶物。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拭去眼角淚花,轉頭怒視綺麗,雙眸仿若被復仇的烈焰點燃,那目光好似實質化的利箭,直直刺向綺麗,竟讓她心頭一顫,慌亂間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沐雨……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就讓我來幫你報仇吧。”鐵岳仿若未聞身后呼嘯,身姿筆挺,反手穩穩抓住抽來的荊棘鞭。尖刺扎破掌心,鮮血直流,他似無痛覺,輕輕放下蘇沐雨,動作輕柔至極。
他胸膛劇烈起伏,深吸一口氣,猛地收回奪眶而出的淚水,轉頭死死地怒視著綺麗。那目光仿若裹挾著實質化的怒火,帶著無盡的恨意與決絕,竟讓綺麗心頭猛地一顫,慌亂之中,她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半步。
“哼,”綺麗穩住心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就憑你?也妄圖替她報仇雪恨?簡直是癡心妄想!”
“是不是,”鐵岳渾身肌肉緊繃,雙拳緊握,向前踏出一步,每一個字都似從牙縫中擠出,“你試試——就知道了!”
“【巖槍穿刺】!”鐵岳怒目圓睜,猛地擎起霸王長槍,狠狠刺入大地,地面劇烈震顫,數不清的尖銳巖石長槍從綺麗腳下破土而出,毫無防備的她瞬間被擊飛。
鐵岳見狀,縱身一躍,直撲綺麗。綺麗驚慌失措,急呼:“【木槿護盾】!”剎那間,五彩光芒一閃,嬌艷木槿花涌現,迅速交織成堅固護盾,既擋物理攻擊,又吸魔法傷害化為治愈之力,助她穩住陣腳。
綺麗心中暗忖:“好險,差一點就被這愣頭青抓到破綻……”她眸光流轉,細細打量鐵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過,瞧這副拼命的勁頭,倒還真有點意思,挺對我胃口,不如……”
鐵岳目眥欲裂,手中霸王長槍嗡嗡作響,怒吼道:“你今日竟敢傷沐雨,我定不饒你!【沙暴龍卷】。”隨即猛地旋轉長槍,將周身塵土沙石呼嘯匯聚,轉瞬形成一道狂暴的龍卷。然后用力揮槍,龍卷裹挾著無盡沙石,朝前奔涌而去。
狂風吹亂綺麗的發絲,她杏目圓睜,急聲高呼:“【水仙冰封】!”剎那間,冰藍光芒在掌心乍現,晶瑩剔透的水仙花憑空涌出,寒意四溢。
花朵瞬間環繞綻放,冰冷氣息絲絲蔓延,所經之處空氣仿若凝霜。眨眼間,寒芒裹住沙暴龍卷,冰層瘋長,龍卷漸止,鐵岳的凌厲攻勢就此被化解。
危機暫解,綺麗仿若緊繃的弦突然松開,仰頭長長呼出一口氣,額前幾縷亂發隨風肆意飛舞。她嘴角上揚,扯出一抹得意又張揚的弧度,目光帶著三分輕蔑、七分挑釁,悠悠掃向鐵岳。
隨后,她款擺腰肢,邁出輕盈蓮步,指尖拈著一片水仙花花瓣,輕輕旋轉把玩。
“我說了,你沒可能打贏我?!本_麗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又帶著幾分慵懶,“不如咱倆打個賭,你要是輸了,就此作罷;贏了,我任憑你處置,如何?”
鐵岳緊攥霸王長槍,眼中滿是掙扎與猶豫。他的目光在綺麗和地上昏迷的蘇沐雨之間來回游移,心中暗自思忖:此人詭計多端,這賭約必定暗藏玄機,萬一輸了,沐雨怎么辦?可若不賭,就這么放過她,實在難消心頭之恨,也沒法給沐雨一個交代!想到這兒,他牙關緊咬,像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狠狠一跺腳,沉聲道:“好,我跟你賭!”
綺麗心中暗自得意,悄然勾起嘴角,輕聲說道:“規則很簡單,你與我對視一分鐘,到時若你頭腦依舊清醒,便是我輸,反之則你輸。敢不敢?”
“好!”鐵岳目光堅毅,毫不猶豫地直視綺麗。
對視開始,鐵岳目光如炬,警惕地盯著綺麗的雙眼,試圖看穿她的意圖。然而,就在目光交匯瞬間,綺麗悄然施展【迷情催眠術】,眼中幽光一閃,絲絲魔力順著目光纏向鐵岳。
起初,鐵岳憑借頑強意志苦苦支撐,可隨著時間推移,他眼神逐漸渙散,身體微微搖晃,意識漸漸模糊,緊握的霸王長槍也開始松動。
就在鐵岳即將完全沉淪之際,腦海深處突然閃過蘇沐雨重傷倒地、奄奄一息的畫面,如一道凌厲閃電劃破混沌夜空?!般逵赀€等著我去救!”這強烈的信念瞬間驅散了部分迷霧,他緊咬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雙眸重新聚焦,眼底燃起熾熱的怒火。
手中霸王長槍受到感召,猛地一震,槍尖直指綺麗,強大的土屬性靈力如洶涌怒濤般爆發,一舉沖破了【迷情催眠術】的禁錮。
綺麗被這股力量震得后退數米,滿臉驚愕,脫口而出:“這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催眠術!”
“怪就怪你法術太弱,你輸了!納命來!”趁她愣神,鐵岳的霸王長槍直刺其腹,又迅猛抽出,綺麗應聲倒地,口吐鮮血。
她心中暗忖:“這法術從未失靈……除非,他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怎會如此!”
鐵岳長槍抵住她脖頸:“受死吧!”
綺麗狂笑:“哈哈,你當真如此愛她?就不怕是一廂情愿?”
鐵岳回望地上的蘇沐雨,平靜道:“即便一廂情愿,我也甘愿,你不會懂?!?/p>
綺麗眼角淌下淚,暗自悲嘆:“是啊,像我這種人怎會懂,從未有人真心愛我……”槍過脖頸,綺麗斃命。
鐵岳疾步奔至蘇沐雨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仿佛抱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低低地說道:“沐雨,都結束了?!?/p>
蘇沐雨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p>
鐵岳眼眶泛紅,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有一滴直直地落在了蘇沐雨臉上。蘇沐雨抬手,想要替他拭去淚水,輕聲問:“你怎么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鐵岳別過頭,緊咬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轉過頭來,滿臉自責地看著蘇沐雨,話語中滿是懊悔:“沐雨,是我太沖動,我明知那綺麗詭計多端,卻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才讓你陷入這般險境,受傷至此。我……我恨不得此刻受傷的是我,你放心,往后我定不會再這般莽撞,我發誓,一定護你周全。”
蘇沐雨輕輕搖頭,眼中滿是溫柔與安慰:“沒關系,我這不沒事嘛,你別太自責了。”
“可是……”鐵岳還想要說些什么,蘇沐雨見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他的嘴唇,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柔聲道:“我知道你想說啥,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真的從沒怪過你。”
恰在此時,泡沫和李花花火急火燎地趕到。目睹眼前這一幕,二人下意識收住腳步,相視一笑,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鐵岳和蘇沐雨。
鐵岳與蘇沐雨四目相對,眼中情愫暗涌,不由自主地緩緩靠近彼此。眼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氣氛愈發旖旎,突然,一聲輕咳打破了這份寧靜。
“我說,你們倆還打算在地上坐到什么時候?別忘了,咱們現在可是身處戰場之中!”李花花雙手抱胸,促狹地調侃道。
這話仿若一道驚雷,瞬間驚醒了沉浸其中的二人。鐵岳和蘇沐雨像是兩個被抓包的孩子,臉頰迅速泛起紅暈,趕忙慌亂起身,眼神躲閃,都不好意思望向對方。
泡沫見氣氛有些尷尬,趕忙出來打圓場:“咱們還是趕緊解決敵人吧,我可太想快點離開這兒了!”
“對!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大家一起沖!”蘇沐雨眼神一凜,握緊手中武器,率先沖了出去。
“是!”眾人齊聲應和,如猛虎下山般朝著敵人撲了上去,齊心協力解決了面前的一個個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