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
許至云站在一旁,看著幾人開心的抓著魚蝦,時不時用手心舀起一小瓢水往對方臉上潑,無憂無慮。而他自己卻不知為何根本就提不起勁來。
沈長毓抓了一條魚朝他這里走來:“許至云你看,我剛抓了一條小魚,你把手伸出來,小魚送給你。”
許至云還保持著手插在褲兜里的動作,抬眸看著他:“不要,不養?!?/p>
“……養嘛……或者這樣,我們拿個塑料袋把它給裝起來,放在咖啡店里,到時候我們一起養怎么樣?”
許至云無語,移開目光,不再說話。
“那……那我自作主張了。”沈長毓見他是這個反應有些許失落,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笑臉,又抓著那條魚回了池塘邊。
許至云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嗯”了一聲。
張小迅靠過來:“小毓~”
沈長毓看他一眼,笑了:“干嘛?”
許至云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倆的一舉一動莫名心頭涌上一股醋意。
心說:“這是能有多熟?沈長毓……你只能是我的,朋友…”
“航航“在池塘邊不遠處喊道:“沈長毓!張小迅!你倆快來,這里好多魚!”
沈長毓探個頭去:“真的欸!來了,許至云!一起玩啊,快來。”
許至云“嘖”了一聲:“來了?!?/p>
……
傍晚時分。
沈長毓:“天快黑了,我們回家吧。”
張小迅看著他。
“咋?”
“明天你來找我玩不?”
“嗯,肯定啊。”
張小迅撓撓頭,笑道:“那明天見。”
“明天見……航航,下次見。”
“拜拜啦,小迅,走吧,咱倆正好順路?!?/p>
張小迅和航航沖他倆揮揮手,一起走了。
沈長毓終于有時間轉頭來和許至云說話了:“許至云,今天開心嗎?”
許至云看著他,數秒后“嗯”了一聲。
“你看,我真的把小魚抓回來了呢!”沈長毓說著把那個裝著一條金魚的塑料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沈長毓一臉疑惑:“什么?”
“那個誰……和你很熟嗎?”為什么那么親切的叫你?
“誰?……張小迅?”沈長毓很快反應過來。
“是吧,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他可以那么……叫你……?”
“這個嘛……”沈長毓在腦袋上抓撓了一下,“我也從小一起玩到現在的……這么久,我覺得這么叫應該很正常吧……”
什么意思?
許至云滿臉問號。
轉身就要走。
“哎哎?這么著急走啊……不過許至云,你今晚怎么辦啊?”
許至云回答:“關你什么事,你又管不著?!?/p>
又是這句話。
但這次“關你屁事”竟然變成了“關你什么事?”沈長毓一愣:“那好吧,明天你還來咖啡店嗎?我等你,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去小迅家玩的?!?/p>
“……明天再說吧,我走了。”
沈長毓看著他的背影:“……”
----嗶----
“看路!喂!小孩,讓開!”
----“嘭”----
----“當啷”----
電瓶車倒在了地上。
“嘶~”
“嘖,怎么叫你讓開你不讓開,小破孩,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好,你也是倒霉?!?/p>
許至云疼得蹲坐在地上,手捂著腳踝,低頭一看----已經紅腫了。
“腫了沒?手拿開?!蹦吧税央娖寇嚪隽似饋恚紫聛頇z查他的傷勢。
許至云討厭任何人的觸碰,把腳往里縮了縮,一直低垂著眼,也不開口說話。
陌生人看著他。
許至云:“……我…沒事。”
他原想著眼前這位陌生人能夠好心送他去附近醫院包扎或是隨便來句道歉和安慰他的……但他想多了。
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為了一個小破孩浪費自己的時間,可笑。
習慣了。
習慣了沒有任何關愛的日子。
他低下頭輕輕揉著那早就紅腫的不行的腳踝?;貞浿鴦偛疟浑娖寇噳旱綍r的場面:“……”
他想:受傷了也好,這樣至少能用疼痛來緩解內心的痛楚,也能分散注意力……反正……再怎么樣也不會有人來幫助自己的。
于是他蹲在街邊一個角落里,抱膝度過了又一個夜晚。
翌日,是漸漸入秋的日子。
許至云是被微風凍醒的。
“這么快秋天了嗎?”許至云說。
他想站起來。卻腳下一軟,腳踝愈發紅腫了。
怎么辦?也沒藥油給他擦。
“呃嗯……”許至云最后還是決定強忍著疼痛手扶著旁邊的長椅試圖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
能去哪兒?
思來想去只有唯一一個答案----咖啡店。
嘖。
于是最后他還是去了咖啡店。
找了個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坐下了,疼得真的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