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要求再增加人,她比誰都高興。
燒火的花奶奶也高興,可以叫她娘家的子侄過來,因為人多,還可以增加一人做飯。
雖然是因為給自己人做飯,大伙兒只愿意湊五文錢,不過這也是錢咧。
做飯誰不會。
喬家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村里人,不過午時就被人發現。
昨天才知道喬葵買了地,今天就有人在此處開荒,難道真的發了財?
很多人跑過來看熱鬧,越看越不滋味,心急的已經跑去找林里正。
“喬家找人開荒這事里正知道嗎?為什么不找本村人,咱們仙霞村沒人嗎,要找流水村的人來?”
“就是,就是。”
開荒誰不會,這個錢他們也能賺。
林里正無語,喬葵為什么不找本村人,舍近求遠去流水村,你們這些人心里沒點B數。
“問我作甚?喬家的地喬家的事,沒事都去伺候自己的地。”
大伙兒不依了,攔著林里正不讓走:“里正,你是一村之長,咱們都聽你的,喬葵不找咱們找外人,這事你得管。”
林里正擺手搖頭:“管不了。”
他又不下地開荒,銀子他們賺,出頭鳥他來當,他是傻的嗎?
如果喬葵一開始找的他讓他安排,他尚可接手,可是喬葵越過他,越過村子找別的村子,這事他真不想管。
林里正背著手走了,眼看著這些又急又氣又紅眼的村民,腳下步子歡快。
等他到了橋頭再看,已經有人找上喬葵討說法了。
嗯!有哭就有糖,有奶便是娘。
不爭取哪來好處不是。
喬葵聽了,手一指荒地。
“地在那里,你們隨意,不過銀子沒有。”
正準備過去的人頓時氣著了,喬葵想白瓢他們呢。
“喬葵,你這就不地道了,好歹咱們同村同根,你不找我們找外村的,存了心讓外人看咱們村的笑話呢。”
喬葵抬眼看著這個叫得最歡的,叫什么來著。
哦!是了,也是林家的。
林長友的三弟林長治。
好人吶!
“地是我的,銀子是我的,我想請誰就請誰,怎么,不服?不服也憋著!”
“你~”林長治氣得臉黑,指著喬葵。
“你敢指我,想打架?”說著喬葵已經動了起來,一腳踢在林長治膝蓋上,痛得他雙膝一軟,就這樣直接跪在喬葵身前。
“我沒你這么大的兒子,不必跪。”
“你這個%@*”林長治破口大罵,被喬葵一巴掌給治服。
“你罵誰,再罵一次?”
林長治半邊臉瞬間腫起來,喬葵一臉平靜,語氣不帶任何悲喜,就這么看著他,無端的讓他心底生出恐懼來。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態,就像高高在上的權貴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有村民看著,趕緊過來打圓場:“喬葵你怎么打人,林長治好歹是你親家親戚,面上說不過去嘛!”
聽到這個,喬葵心里冷笑,親家!
這是她聽到的最可笑的事,前世喬婉為林家做牛做馬,林家也沒承認過她的身份。
沒有婚禮,沒有花轎,沒有喜宴,她的女兒過得如此憋屈,今生也該讓林家人嘗嘗個中滋味。
蔣二勤早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見喬葵動手,把手里的犁一扔,牛也顧不得管,扯過身邊兄弟的鋤頭就沖了過來。
“想打架,來找我,你們的對手是我。”
其他人見狀,紛紛拿著家伙沖過來。
做飯的花奶奶婆媳也拿著菜刀湯勺加入戰團,虎視眈眈盯著仙霞村的人。
喬婉原本在灶房做午食,聽到聲音急忙沖了出來,站在喬葵身邊。
情況僵持住,誰也不敢動手。
過了片刻,才有人漸漸離開。
蔣二勤一眾流水村的村民才漸漸散去,干活更加賣力。
等到傍晚,大家才收工回去。
喬婉做晚食,喬葵巡視荒地,黑炭在她腳邊蹦蹦跳跳,一會兒竄進草叢里,一會兒又鉆進泥土里,把自己弄得一身泥。
居然還想往喬葵褲腿上蹭,喬葵直接將它扔進河里。
撲通一聲,緊接著是黑炭汪汪汪的急叫。
喬葵感覺它在罵自己,但是她沒證據。
她望著河邊,橋上行來一少年,一身細棉白布長衫,頭戴空頂幘,身姿消瘦,面容清秀。
林文賢。
喬葵想到一詞,斯文敗類。
喬葵迎上前,將人堵在小道。
林文賢見到眼前人,眼神錯愕,忙躬身行禮:“文賢見過葵姨。”
喬葵抿嘴一笑:“你回來了,聽說你這次又沒考上,真是可惜,你這次是第二次去興陽府參加晉級考試了吧!”
林文賢低下頭,感嘆道:“時運不濟,誤食所致。”
“運乃時也,看來你空有文心,沒有修煉天賦,努力再多也是枉然。”喬葵說著,嘴角逐漸上揚。
殺人就是要誅心。
最后一抹黃昏打在林文賢后背,帶起晚霞余燼,林文賢臉色通紅,極力壓制心中翻涌的情緒。
他到是不知原本癡傻的人會長著一張伶牙俐嘴,母親說得果然沒錯,喬葵自清醒后更顛了。
“葵姨誤會了,文賢并不是沒有天賦,而是時不待我,我總有一飛沖天之日。”
“好啊!一飛沖天。”喬葵輕笑。
一飛沖天,殺妻上青云。
“看來是我誤會你了,賢哥一表人才,又身懷文心,總有一天能青云直上,唉!聽說你母親上次在廟會被人搶了十兩銀子的靜心丹,莫不是那丹是給你買了,可惜了,嘖嘖!!”
林文賢心跳得厲害,心情更加煩燥,做為母親的誰不為自己兒女操碎了心,為什么在喬葵這里,嘴里全是風涼話。
喬婉能許給他,是三生有幸,喬葵居然處處諷刺于他。
“文賢剛回來,聽說葵姨病愈,特意前來拜望,喬祖父故去,未能堂前守靈,請容我祭拜他老人家。
喬葵搖頭,不耐煩打發他:“不必了,我爹不缺人祭拜,沒得你去擾了他地下長眠,你還是回去看你母親,聽說她昨天被狗咬了,趕緊的請大夫,別落下病根兒。“
喬葵說完,不再理林文賢,自個兒往回走,林文賢提著手里沒有送出去的兩包點心,望著其背影,是喚也不也,不喚也不是,一時兩難。
他咬牙追上兩步,懇求:“葵姨,我想見婉婉。”
喬葵停下,回頭看他,眸子里是遠方天際最后的光輝。
“婉婉的閨名不是你叫的,而且男女七歲不同席,林文賢你是讀書人,更應知禮節,懂規矩,以后我不希望再聽到這個,也不允你們私下見面。”
林文賢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離開不過一月,回來就變了模樣,讓他一時間接受無能。
今日日他回到家,還沒來得急喝口水,就聽到母親的哀嚎。
平日里寬容慈愛的母親,變得面目可憎,罵喬葵,罵喬婉,一度打破母親在他心中的固有印象。
等他到喬家,病愈后的喬葵更令她無所適從,感到陌生。
一個月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