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只有一輪明月清晰可見。每幢樓房都燈火通明,而在那些燈光中,一縷暖黃色的倒影顯得格格不入。
白一已經把作業寫完了,正坐在床前想著什么。她的眼睛盯著窗外的明月,一看就是半個小時。“我以后會是什么樣的人呢?我想當一名科學家,業余愛好是……寫作!老師說我寫的有進步,下次一定會更好的!不過我還是喜歡數學,希望以后的生物和物理不要太難。”三年級的小女孩天真的想著未來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光鮮亮麗,直到父母催才關燈睡覺。
這夢輕飄飄的,像泡沫一樣總是能給白一帶來幻想的樂趣,她覺得這樣挺好,還是像平常那樣吊兒郎當,一作完作業便去玩,她也忘了當時在玩什么,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就夠她樂一陣了,現在還留有印記的就是:模仿大人往墻上貼自己畫的畫,用紅蠟筆作火漆印章,雖然最后自己很狼狽,但還是很開心。
她認真地思考后覺得自己在所有方面都發生轉折的是五年級。她當時看了幾部科幻電影,瞬間對科學家這個角色起了興趣,現在想起招笑,自己現在心中若隱若現的執念與動力,竟是當年的一時興起。她開始真正的了解這個職業,在一頓深思熟慮后,她決定好好學數學。愛好仍是寫作。
她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她只想讓想象中的未來好一些。實際上,她的數學并不是非常好,后來的學科也是,總有人壓自己一頭,自己好像永遠也沒法學到第一,而她那好勝心與她的夢想使她漸漸變暴躁,她不想這樣,可總有事能一秒激起她的怒火。
寫作上,她更是碰到了死路。
那是一次六年級的數學課上,大家正在解題。那是一道難題,她思考了很久終于想出的答案。老師問:“誰能向我們展示一下你的方法?”一位女同學高高的舉起了手:“老師,我會。”只見那位女同學自信地走上了講臺。大大方方地寫下了一串算式。可算著算著她的手卻停了下來:那結果和正確答案上的不一樣。她尷尬地笑了笑,走下了講臺。
就在這時白一舉起的手:“老師我有方法。”說著,她走上了講臺拿括號把前面的算式都括了起來。“我的方法前面和他一樣。”再把最后幾列算式劃掉寫下了自己的答案。“最后,只要這樣算就是正確答案。”寫完后忐忑地走下講臺。事實證明她寫的是對的。可她還是聽到了后面同學的聲音:“她不就是把之前人的想法改了一下嗎?說什么自己有別的想法。”
當時白一沒有在意。可現在她看著自己寫好的小說陷入了沉思--那一次她至少對了,可這一次,她錯了。
這明明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故事,可在元素上,卻和別的小說有很大的重疊。看著在某視頻網站上被掛出來的一行行的抄襲小說。她的時候再刪除鍵上停留了很久。最終,她選擇了一個驗證方法。白一的繪畫功底不錯,可她從來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的人丶事畫出來過,可當她把那些無比熟悉的面孔呈現在紙上時,她第一次與這些自己構思了好久的人對視時,她眼里的失望濃郁的仿佛實質:太像了,和自己曾經喜歡的角色太像了。“這明明是我自己想出來的,為什么之后需要刪的是我?”之前這樣的念頭徹底被這一張張臉打散,最終白一心一橫,按下了刪除鍵。
白一很不甘心,但她明白不能一錯再錯。她在意的是那些重疊的角色和劇情,那些都曾在她迷茫時給予她溫暖,她煩悶的一天中最期待的就是他們,好多個晚上,她都期待著看一章喜歡的連載小說,可如今她寫的這些就是對他們的褻瀆。她迷茫地靠在墻上,冷笑一聲“原來我創造的角色從來不屬于我自己。”這話好像是在安慰又好像是在諷刺。她憤怒地想摔手機,可看了看手機后又把它扔到床上。“廢物。”她坐下來開始,在紙上漫無目的地涂鴉。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我只是在別人的想法上加以改動,把他們變成了符合我心中審美的人,我怎么都沒發現呢?”隨著這話說出無數美好的幻想在她心中破碎,最后是關于寫作,從小的點點滴滴在她心中崩塌。從前她自恃自己是有點才華的人,可現在她用她的愛好在心中編織的那個樂園里面的每一個人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看著那畫出來的一張張臉,她好像受到了誰的挑釁。
“我一定會創造出屬于我自己的角色的!一定會的!”隨著拳頭的緊握,白一望著遠方的眼神漸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