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林看到妻子回來自是喜不自勝，眉開眼笑。
“晚上我訂了餐廳，咱們去吃火鍋吧！”
“好！”
小別勝新婚
火鍋店里熱鬧非凡
一派繁榮景象
選好卡座
映入眼簾的是一桌子的菜品：
綠油油的菠菜，茼蒿
肥嫩的牛肉，白色的山藥
淡黃的腐竹，棗紅色的鴨血
還有幾種丸子。
“喝什么？”
“嗯……啤酒”
于敏芳也想放松一下，犒勞一下自己的胃。
“服務員，一壺熱豆漿，兩瓶啤酒！”
王宗林招呼服務員說。
“怎么點了豆漿？”
“你以前不是說喝熱的對女人好嗎？給你點的，啤酒還是少喝，冬天喝太冰。”
于敏芳驚異的看著王宗林，他一向記性不好，竟然記住了她的話。她心里一暖，押了一小口火鍋店贈送的大麥茶。
“今天發工資了，我一會給你轉過去。”
王宗林說完拿著手機轉錢。
“多少？”
“6千”
“這個月多了一千？”
“這個月多上了幾個夜班！”
“DING”
手機到賬的聲音
于敏芳一看“5千”
“你留一千夠不夠零花錢？”
“夠了，不夠再給你要啊。”
王宗林嘴角上揚，笑意盈盈。
“不給！”
于敏芳笑著說。
“哼！”
這是兩個人高興時夫妻倆斗嘴的小情趣。
“你大姨發喪我沒去，你媽沒說什么吧？”
于敏芳知道王宗林很在乎于家對他的看法和評價，看出他眼神里的擔憂。
“沒什么，那么多親戚不差你一個，再說也有表姐夫沒去的，一家一個代表不算失禮。”
聽著于敏芳的安慰王宗林心情坦然。
“那就好，我不是不想陪你去，你去的時候沒通知我，我來不及請假！”
“都說了沒事，你不用想了！”
“牛肉好了，快吃！”
鍋里熱氣騰騰
肉類和丸子已經熟了
兩人可以大快朵頤。
暮色蒼茫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并肩而行。
“芳，再過幾個月咱們攢了錢，你就去醫院吧……我不介意養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
于敏芳愕然
盯著王宗林的清秀的臉頰久久不語。
自從上次王宗林跳樓她不敢再提起“孩子”“離婚”的字眼。
沒想到這么久過去了，他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你愿意？”
“嗯”
王宗林內心深處的疼痛雖然不能化解，但是他不能既要又要。
他驀然
“我不能剝奪你要孩子意愿，你的就是我的，我會對他視如已出的。”
“……”
于敏芳沉默
路燈下她的神情淡然
“你怎么不說話？”
王宗林歪著腦袋觀察于敏芳的神情
“我不知道說什么！”
“你不相信？”
“不！我信！我沒想到你會這么說！”
“你遷就我，我也應該回報你，咱們倆還是要好好過日子！”
于敏芳的心顫了一下
丈夫深情款款，似乎她應該熱情迎上。
可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得勁
本來打算等王宗林出院就辦離婚手續的，
現在他的表白讓她猶豫不定。
王宗林看出了于敏芳的猶豫，
他不想逼她著急決定，
“我今天這樣說就是讓你明白，我不想放棄我們的婚姻，
我可以接受你的孩子！”
他言辭懇切認真
讓于敏芳有些動容。
兩人即使重修就好，可是于敏芳還能走進王家的門嗎？
按照于敏芳以前的處世哲學
凡是融不進去的不要強求
強求就會痛苦
她不想陷入無聊又委屈的
婆媳大戰
如果她接受了王宗林的提議，那她之后會被理解嗎？
這都是未知數。
王宗林雖然沒有把上次
父親要他離婚再娶李家小紅的事告訴于敏芳
可是紙是保不住火的。
王父上次酒醒之后就一個勁的給王宗林打電話
表面上是酒后失言
實際上王父是故意想讓于敏芳知道，最好是知難而退
好讓他娶到他的夢中好兒媳
已經是晚上九點
于敏芳和王宗林剛熄燈躺下準備休息。
電話又響起
“你個小混蛋，你到底答不答應？”
電話那頭的大聲謾罵和呵斥讓于敏芳隔著電話線就能聞到火藥味。
王宗林皺眉
他黑著臉捂著電話想換個房間接電話。
他剛要起身，于敏芳一只手攔住他。
沒有得到回應的王父更加肆無忌憚
“你個王八犢子說話！”
王宗林強壓著怒氣，內心忐忑
“我聽著呢，你說！”
“我說什么我說，你到底離不離？”
王宗林瞟了一眼旁邊的媳婦，腰背一挺，很自信的說：“不離！”
對于兒子的反抗
王父收到的是大逆不道
“你tm造反？看我不剝了你！”
“……”
王宗林不想和他說話，把手機放在桌上任由電話那頭的大聲怒吼。
“我聽不下去了……”
于敏芳隔著王宗林搶過來手機
“你罵夠了沒有？”
于敏芳生氣的大聲說。
“我罵我兒子關你什么事？”
“他是我老公，你說關我什么事！？”
“你個小王八犢子，那是我兒子！”
“你嘴巴干凈點！為老不尊！”
于敏芳打算撕破臉算了
“你再說一遍？”
對方怒吼
“你嘴巴像抹了大糞，為老—不—尊！”
于敏芳故意把后面幾個字強調
這下對方更怒了
只聽罵聲中夾雜著摔東西的聲音。
“你混蛋，你不是人，你不配做父親！”
……
于敏芳一頓輸出
“你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
王父很辣的聲音讓于敏芳又怒又怕
但是她還是鎮定的大聲
回復：“我明天就去你家，看你能不能剝了我？！”
對付無賴當然要用無賴的方法
也許真的怕于家人都去找他，他丟了面子，竟然沒膽子再罵，語氣竟然緩和了。
“我……那是氣話，還不是你們氣的……”
“你讓他離婚？我都聽到了！你裝什么裝？”
于敏芳打算乘勝追擊
“我……你不是嫌棄俺兒不能生嗎？這不是也對你有好處！”
聽著王父不要臉的狡辯
于敏芳只覺得悲哀
她是走了什么狗屎運找了這么個人家！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
“離不離也是我們倆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管好你的嘴就行了！”
于敏芳氣的胃不舒服
她說完掛了電話
把手機扔在一邊
“對不起！”
王宗林竊竊的道歉
“用不著，你爹就是個無賴！你被奴役習慣了，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于敏芳還在氣頭上
“爹疼大，娘疼小，中間是個受氣包！我從小就不受待見！”
王宗林委屈巴巴的低垂著眼睛說。
“小時候，我穿的都是我哥穿小的衣服，要不就是他的衣服，冬天穿在身上像套個麻袋！”
他接著說：“每次回家要錢讀書，他都會瞪著眼睛說要錢的回來了……”
王宗林神情恍惚，訴說著心底的委屈。
“你幸虧學習好，不然留在老家也得讓他罵死，你太沒有勇氣了！”
于敏芳只覺得悲哀
心底郁結了一團火燃燒著自己
“反抗就要挨打！我媽都被他打的沒地方躲！”
“為什么不報警？”
于敏芳氣憤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些家務事警察也不管，頂多說兩句就走了。”
王宗林默然
“所以我拼命讀書就是早點離開那個窒息的感覺。”
“唉，真不懂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爸爸？好了，你以后要學會反抗，你強勢他就害怕，他欺軟怕硬！”
“……”
王宗林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