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蟲鳴,天冷月高。
寢室內早已熄了燈,可青墨還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腦子里盡是白天那些奇怪的事情。
所以無屬性究竟是什么?他依稀記得父親青溯的仙法屬性是水,他何不依了父親的屬性反而是變異成了無屬性?難不成自己其實并不是阿爺親生的孩兒?何翊的腰帶是何人仿造的?為何偏生何翊的腰帶被人換了?
“你怎么不睡?”晏之璋本就淺眠,聽著鄰床鋪蓋婆娑的聲音睜開了眼,問道。
“我有些睡不著?”
“因為你無屬性的事情?”
“對。為什么只有我是無屬性?我是生了什么大病嗎?”
晏之璋身子轉向青墨,紫眸看向黑暗中青墨的方向,想了想,緩緩道:“也只我是天生覺醒者。定不是什么大病,而是一種天賦。”
一種天賦!
是一種天賦!
青墨被這個想法震撼,腦中霹靂一閃,喃喃道:“對,也許是一種天賦。”遂將臉緩緩轉向晏之璋,定定地望著黑暗中晏之璋的方向。
是啊,就像晏之璋這史無前例的天生覺醒天賦,他這無屬性何嘗不是一種史無前例的天賦?
是啊!也許他也是天才!也許他再也不會拖晏之璋的后腿了!
青墨這樣想著,亢奮地猛地坐起身來,一拍大腿道:“對啊之璋!或許我真是天才!之璋你快幫我看看我這天賦是個啥?”
“明天再看吧,先睡了。我們明日可以問問高夫子。”晏之璋打了個哈欠合上了眼。
“求你了之璋!”青墨三步并兩步,忙跳上晏之璋的床央求道。
“再不睡,明日課上準瞌睡。”
“拜托拜托!拜托了之璋!”青墨握著晏之璋的手晃啊晃。
青墨的撒嬌讓黑暗中晏之璋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了紅暈,他抽回了手,無奈道:“好吧。”遂坐起了身,面朝青墨,隨手捏了團光出來,“你像我這樣運轉體內仙力,將仙力集中于掌上。”
青墨忙坐好照做,可集中仙力于掌中后還是毫無動靜。
“好幾次了還是如此。莫不是個雞肋天賦。”青墨哭喪著臉。
在青墨運轉體內仙力的同時,一旁的晏之璋感受到了青墨身上并不弱于自己的仙力,他想了想,把手中的光團遞給了青墨,“你要不要摸一摸我的光?”
也許讓青墨感受一下屬性仙力才能凝聚自己的屬性仙力。
青墨不明所以,伸手去觸碰那光團。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光團居然像有了意識一般,在青墨觸摸到它的那一刻,自己飄到了青墨的手上。
青墨與晏之璋看到這一幕皆一愣。
“之璋,你還能把你的光給我?”
“能是能,但剛剛我并沒有給你。準確來說,是你搶走了我的光。”
二人面面相覷,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同時驚叫出聲:
“我能奪人屬性?”
“你能奪人屬性?”
只見那光團在青墨掌中雀躍著,仿若找到了歸宿的游子。
青墨反手一握,抓住光團上下左右甩動道:“它好像成我的光了,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那你試著催動仙力控制它。”晏之璋道。
青墨聞言催動仙力,體內的仙力繞著仙脈流動形成粗壯的金線,金線隨著青墨的意念快速流向掌心形成團團金球,金球中的點點金光又源源不斷地流入光團之中。光團吃了仙力漲了一圈,從小光團變成了大光團。
突然,青墨心念一動,那光團竟動了起來,徑直飛向晏之璋,然后繞著他旋轉幾圈。
“我能控制它!”青墨驚喜道。
“難道無屬性就是可以將他人的屬性拿來用?”晏之璋沉思,“明日我們去試試其他屬性你能不能拿來用。這個發現也許我們可以去尋教仙法理論的高夫子問問。”
青墨收了光團,卻收不住內心的激動,兀自躺在晏之璋的床上不愿走,打定主意今日要歇在這里:“真想快點到明日!”
晏之璋瞥了眼青墨,心里也不住地為他高興,抖了抖被子給他蓋上,也躺下睡了。
第二日天剛一亮,青墨就睜開了眼睛,“噌”地一下蹦起:“之璋快醒醒,天亮了!第二日了!我們快去學堂!”
晏之璋身上的被子被青墨掀開,腦子沒完全蘇醒就被青墨拉著胳膊坐起來。她眼睛微張,半瞇著瞧了眼被晨光鑲了道白邊兒的窗簾,腦袋一垂,眼皮又緩緩合上了。
“別又睡了之璋!天亮了!該上課了!”青墨伸手用兩根手指強行撐開晏之璋的眼皮,急道。
晏之璋的幽紫瞳孔在青墨的摧殘下漸漸聚了焦,揚起了小臉兒,望向青墨。
青墨看著晏之璋徹底睜開了眼,收了手,看清了望向他的澄澈的紫眸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小小身影。這樣一雙紫眸讓他的腦海中猛地閃過另一雙噙滿淚水的紫眸,激得身子一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總將晏之璋與自己曾夢到過的身影聯想到一處,許是因為他們都有一雙純凈無邪的紫眸。他搖了搖腦袋,忙起身下床幫晏之璋拿掛在衣柜里的院服。
二人穿戴齊整后雙雙出門洗漱,喊了隔壁的陸木煙與何翊搭伴兒去飯堂。
“我倆昨日有個超級發現。”青墨藏不住話,迫不及待地想分享昨日他二人的發現,又想吊一下人胃口,刻意頓了頓,沒接著話。
“哦,好厲害好厲害。”陸木煙昨日跑完步就失去了意識,是被何翊拖著回的寢室,今早睡醒卻還是感覺疲憊至極,又惱自己昨日丟了臉,一臉生無可戀,蔫蔫道,“如果世界今日就爆炸,我會更高興一點。”
聞言晏之璋與何翊都想起了昨日陸木煙倒頭就睡的樣子,輕笑起來。何翊輕輕地拍了拍陸木煙的肩膀,怕給他小身板拍碎了,但嘴上可不輕:“放心,你爛睡如泥的樣子我們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說完,他又哈哈笑了兩聲。
“確實,我這種高冷的人輕易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晏之璋也忍不住跟著又笑了起來。
陸木煙本就煞白的小臉兒泛起朵朵紅暈,雙手叉胸佯裝慍怒撇了幾人快步走到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