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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亂世梟女

第八章往事已矣

董景行出生在一個平民家庭,父親靠著給別人打工養活他們母子,有時去碼頭扛麻袋,有時給飯店打零工,時不時會砍些柴去賣,雖賺錢不多,但也可以勉強照顧一家人的溫飽。董母想著能讓家里富裕一些,就在院中開了幾分地的小園子,想著不僅可以解決家中蔬菜的問題,多余的部分還可以換些錢來,便春夏種些小蔥、香菜、辣椒等,秋冬就種些蘿卜、白菜。蔬菜有了收成,自己便帶到集市上去售賣。有次售賣過程中,王府的管家看到蔬菜新鮮,就與董母約定以后有什么菜都可以直接送到王府,按市場價給董家。這一契機無疑是很好的,這樣董母這邊以后也會有固定的收入,全家的生活可以更好一些。

原來雖然生活拮據,父親和母親卻覺得只要讀書就會有未來,不想讓董景行過上和自己一樣的生活,就想方設法要讓他去上私塾,奈何家中無多余的銀兩,所以夫妻二人都想方設法為兒子籌錢。有了母親小菜園的助力,董景行不久就上了學。但是他非常懂事,也能體貼父母的辛勞,所以只要有時間就幫著父親、母親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次父親要去給王府送菜,他也想跟著去,董父覺得帶他去看看,見見世面也好,雖然每次去都是囑咐跟在董父身邊,不要隨便跑動,董景行也看不到其他新奇的東西,但他還是每次屁顛屁顛的跟著。去得次數多了,他也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還認識了幾個與他年齡差不多的仆人,有次就借著與他們說話,在王府中瞎逛,卻看見園中亭子里的一個小姑娘,看身高與自己差不多大,正坐在石桌前捧著一本書看。那小姑娘看著高貴極了,旁邊還有兩個丫鬟伺候,董景行雖有些好奇卻也不敢造次,看這架勢怕是王府中的小姐,心中深知不是自己這等人可以高攀得起的。

但之后董父去送菜,董景行總是有意無意的說要跟著一起去,董父也沒有多想。他每次都會在王府中逛一逛,看能不能碰到那位小姐,有時能碰到,有時又碰不到。時間久了,董景行對這種偷窺似的感覺越來越上癮,若是能碰到,總是躲在角落里看上半天,也幸好有相熟的人,不然早被打出去好多次了。

隨著董景行年齡增大,偷窺的次數也多了。因為之前看到那小姐在亭子里篦頭發,便想著借送梳子與之認識一下,又感覺還是自己做的比較能表現心意,就花了幾天時間做了一把木梳,為了看起來好看一些,特意刷了一層漆。

每次去王府送菜,都會隨身帶著。某次看見那小姐正在花園中散步,隨身的丫鬟被派去做其他事情了,他就大膽上前,和小姐對視了幾眼,便將梳子放在小姐旁邊臺子上。正想要說話,這時丫鬟回來了,嚇得他一下藏到了柱子后面,再去看剛才放梳子的地方時,已經沒了。董景行就知道這是那小姐收下了禮物。

之后的幾天,董景行一直心情很好。后來還是借著去王府偷偷觀察那小姐。送完梳子大約十天左右,又碰到那小姐獨自一人,又見她將那梳子拿在手中把玩,就想上去與之攀談。沒想到那小姐直接招手讓他過去,“是你?多謝你的梳子。晚上來后院的西廂房一下吧,我有回禮”,還沒等董景行說話,那小姐便站起身走了。

得到回應的董景行不管不顧了,和父親說了一聲要去和朋友玩,就直接跑走了。悄悄躲在一個朋友的下人房中,這可是他花了五兩銀子換來的。滿心歡喜等著夜晚的到來。

晚上等家丁巡邏完畢,他就偷偷跑到了西廂房,輕輕推了推門,發現給他留了門,進去后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瓷瓶,個頭不是很大,和茶壺差不多,因為桌子上沒有其他東西,董景行自然地就當成是那小姐送他的。正在高興呢,忽然聽到外邊有一堆人過來了,說著抓賊。董景行心虛極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有人推開了門,二話不說兩人架起董景行,拖到了那小姐面前。董景行也才知道原來那小姐便是王府的三格格。

董景行頭腦一片空白,只聽見旁邊的下人說,這人偷竊,還私自藏在王府,不知居心何在,問三格格要怎么處置自己。“打二十大板,扔出門去,再也不許他和他的家人進來”。

“是你,是你讓我來的,我沒有,沒有偷竊”。此時他說什么都晚了,大家眼見為實。這樣被莫名打了二十板子,最后被人從后門扔了出去。跟著他被扔出來的,還有那把梳子。

正是秋天,冷風瑟瑟,小路上沒有一個人,董景行趴在地上,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戲弄,趴在地上哭了一陣兒,寒意催著他站起身來,帶著疼痛向家里走去。

沒想到到了家里卻發現大門敞開,父親躺在屋門外,像是已經沒了氣息,董景行顧不得身上的疼,顫抖著向父親爬去,試了試鼻息,發現父親真的走了。抱著父親哭了幾聲,忽然想起來還有母親,半爬半跪的向屋里走去,發現母親肚子上被插了一把刀子,整個人倒在血泊里,也早就歸天了。他的哀嚎聲將鄰居引了過來,大家看著董家的慘狀,有的報官,有的去扶董景行。

家中只剩還未滿17的董景行,喪事也是草草了事的。每每想到這些,董景行總是感覺喘不過氣來。后來他才查明,王府的管家借由買菜一說,早就威脅董母委身于他。那天董父發現了董母與王府管家的勾當,一時氣急,拿刀捅死了董母,在追趕管家時,被推了一把再加上一時生氣,就厥了過去,沒有得到及時的搶救,再加上失溫,最終也走了。

這一天發生的太多了,董景行當時還沒有能力復仇,便將仇恨深深埋在心里,將這筆賬記在了王府三格格和管家身上,要讓王府滅亡在自己手上。

如今投奔了駐扎在城內的日本人井田大佐,狐假虎威,借由巡捕房的勢力,誣陷已淪落青樓的李恬,致使她進了這吃人的地方。

“沒想到啊,堂堂王府三格格,已經輪到要在青樓討生活了,一想到之前還喜歡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就感覺惡心”。

九七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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