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PLORATION(探索)
神崎宗四郎掀開活板,底下是一片燒焦的顏色,耳朵貼近的時候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再向旁的地方摸,還可以摸到一只梯子樣的東西。
水樹鹽著著他一點點走下去,開了燈。
這是一間倉庫。
倉庫中堆了各式的東西,成袋的米與面,一桶桶的食用油,還有許多蔬菜和風干魚肉。
莫非,這是誰家的倉庫嗎?……不對,這里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好在意,還是翻翻看吧……【米:米、米……等等!這袋米的手感怎么這么奇怪?拆開看看好了……這是……】
缺了兩個指頭的手!
「小宗,小椿,快看……」
「這是……人的手?」
「看起來并不是假的。」一條椿面無表情捏了捏,收回了手,「從大小上來看,手的主人年紀還很小。」
小孩子的手在這里……好詭異……
【故事發生了進展……】
【油:沒有什么好調查的,先放在這里吧。】
【稻草:翻一翻吧,這里褐色的東西……是血嗎?唔……】
「小鹽,我們去其他地方找一找吧。」神崎宗四郎笑著說,摸了摸門上的鎖,「雖然有電梯,但我想還是走樓梯比較好。」
「電梯?」
「有暗門哦。」男人指了指細縫,「況且,建這么高的樓的設計師也不會讓住戶爬上爬下吧?」
「有道理哦。」
「那么,要打開了哦。」神崎宗四郎壓了壓鎖,輕輕地推開了門。明亮的電光涌了進來,在運應光線后,面前是5間上了鎖的房間,除了一間外,其余都安裝了指紋識別鎖。
「要試試嗎?」水樹鹽用手中的木棍按壓把手,而門似乎真的沒有上過鎖一樣,吱呀一聲就開了。女孩子看了看一條椿與神崎宗四郎,然后貓著腰無聲無息地走了進去。房間僅有60平,有小床,有辦公桌,也有洗手間與廚房。
這是一個人生存的房間嗎?好在意,還是找找看吧。
【日記:日記嗎……打開看看吧,「我知道自己的行為自私而錯誤,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既然那位大人可以在我無助時找到我,那也一定可以……為了孩子,我會忍耐下去的……」欸?居然是漢語?那么寫這本日記的也是中國人嗎?】
那個人說自己自私而錯誤,那么那個人的孩子倒底是因為什么才會讓那個人這么做呢?
【故事發生了進展……】
【賬本:+200萬日元、+196萬日元,+304萬日元,-1……】
減一?可惡,沒有計量單位呢!這個減1究竟是什么啊……
【鐘表:11點03分。沒有什么好調查的,就放在那里吧。】
【手槍:槍!居然有槍!(翻找)里面居然還有一枚子彈……這么危險的東西怎么會明目光膽地扔在抽屜里啊?】
「小宗,我發現了手槍!」
一條椿與神崎宗四郎走了過來,神崎宗四郎轉了轉槍,顯出一點懷念的神色。「小鹽你先拿在手里吧,危急時刻一定保護好自己哦。」
「那小椿呢?」
「鹽,放在你口袋里吧。」
水樹鹽道了謝,將槍小心地放進口袋里,翻了翻手邊的抽屜。正在翻找時,一本資料咚地咚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是一疊的人物信息!
水樹鹽一頁頁翻過去,里面是各個孩子的身份及照片。
子彈,零落的尸體,高額的帳本……那么,這樣就基本可以確認,這里是走私人口的轉移樓!
既然是走私人口,那也不難解決買空兩棟樓的資產問題了。
【故事發生了進展……】
神崎宗四郎剛要說話,卻看見水樹鹽迅速地關上了門然后看了他一眼。神崎宗四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反手將一條椿關進了衣柜里,然后自己一把抓過沒有找到藏身處的水樹鹽鉆到了床下。
門嘎地一聲被打開了.在極低的視角中,水樹鹽看見一個女人走進了房間。那個女人在門口脫了鞋子,一步步地向他們藏身的床走近。
被發現了嗎……?
女人徑直地走了過來,然后重重地坐到了床上。她現在離他們極近,如果水樹鹽向前伸出手就可以很輕松地觸到她的腳踝。水樹鹽全身肌肉僵直著,咬著下唇望向神崎宗四郎,而后者則是一幅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甚至還放松地沖她勾了勾唇角。
女人似乎沒有發現他們,自己坐在床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踢掉拖鞋躺下來了,水樹鹽屏息聽著自己上方的細小聲音,突然吃了一驚那個人在哭,并且似乎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床底下的神崎宗四郎翻開水樹鹽的手心,用指尖在手心上寫:「她好像哭了呢.」
「小宗覺得她是什么身份呢?」
「小鹽是說,“主謀“嗎?」
「算是吧,不過我覺得她不像。」
「是覺得她可憐嗎?」
「也不算吧……」水樹鹽用手指在神崎宗四郎手心上劃寫,「她寫的日記給我感覺她是一個脆弱而柔軟的人,但是要是是一個主謀走私這么多人口的兇手的話,有這么柔軟的心思應該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吧。」
「很有趣的想法啊,所以小鹽也認為她是被協迫的嗎?」
「也?……確實,而且很應該會與她的女兒有關吧。」
神崎宗四郎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后感到頭頂的床板動了動。那個女人赤足下了地,沉重地走向了衛生間打開了換氣扇。
就是現在!
神崎宗四郎與水樹鹽從床板下沖了出來,就在水樹鹽拉開衣柜叫出一條椿時,神崎宗四郎動作迅速地撕了一卷膠帶在桌子上粘了幾枚指紋。
水樹鹽無聲地壓下門把,三個人迅速地溜了出去。
面前的電梯正在因為運行發出轟轟的聲音。
神崎宗四郎按了電梯按鈕,在它打開時伸手進去拍了一張電樓梯按鍵的照片,一條椿和水樹鹽接過手機,看向里面的按鍵。
「10號鍵磨損得很嚴重。」一條椿分析說,「說明被使用的頻率極高。」
神崎宗四郎打開樓梯門,偏頭一笑,「那么,我們去10樓看一看吧,看起來那層是很重要的線索呢。」
水樹鹽點點頭,跟上他與一條椿向漆黑的樓道走去。鉆過床底的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灰撲撲的,水樹鹽幫著拍了拍,將衣服上的灰和頭發絲拍走。
10層依舊有6個房間,除了位置不同外其他方面都一模一樣。
到底哪一個才是……水樹鹽趴在門上聽,門內一點聲音也沒有。
墻白白的,就像是真的一點使用痕跡都沒有一樣……等等!這個墻邊怎么是泛黃的?水樹鹽大致看了看,那個略微泛黃的位置約距地大概有140公分。
這是怎么造成的……神崎宗四郎地走了過來,想了一會后突然開口:「小椿,你扶著這個墻,以你最舒服的方式提一下鞋子試試。」
一條椿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走過來扶往墻彎腰提鞋。在女人彎腰時,她的手動了動,正好按在泛黃的那個位置上。
「應該就是它了。」水樹鹽著向神崎宗四郎手中的膠帶。「打開鎖吧,小宗。」
。
RESIDENT(住戶)
。
「好的,那么我就把門打開了哦!」神崎宗四郎微笑著,把指紋膠帶摁上電子鎖。
吱嘎——
水樹鹽抓緊手中的槍,無聲無息地走進了房間。在一步步走進,眼前的景象逐步清晰的時候,水樹鹽咬住下唇險些叫出聲音來。房間中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依舊在桌子前讀書學習。坐在桌子前的小孩看起來很小,從穿著與聲音來看應該還不到10歲,她旁邊的人年紀大一些,莫約30歲的樣子,正戴著奇怪的頸環教她學習。
短頭發的女人摸了摸孩子的頭,就像是當時抱著小時候的水樹鹽一樣抱著那個孩子:「好厲害,比我妹妹那個時候學得快多了。」
水樹鹽眼睛通紅地站在那里,目光鎖在她們的身上。
說什么呢,姐姐,我明明比她聰明多了。
「那雨姐姐的妹妹在哪里呢?」
「小鹽姐姐啊……」女人指著心臟的位置,一臉溫柔,「心臟的位置啊,其實有一間小房子,如果你一直記著一個人的話,她就會一直在這里。」
喂,姐姐,即使你見不到我,也不準忘了我啊。
水樹鹽無法抑制地抽了一下鼻子,然后坐在桌子前的兩人都回過頭來——
「小……小鹽?」水樹雨不敢置信地看著妹妹,臉上是很反常的震驚的表情,「你怎么……」
「……姐姐,我好想你。」水樹鹽上前一步想抱住雨,卻見雨迅速躲開了,「小鹽,你快回去!你不該來這裡!快走!」
「我找來的門已經被切斷了,唯一會逃出去的方法就只剩下打破這里了。姐姐,都告訴我吧……」
雨著著妹妹,伸出手輕輕地把她抱進懷里,用手一下下她撫摸她的頭發。
「小鹽能來找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
我的名字是水樹雨,是比小鹽大了12歲的姐姐。
她出生的那天,全家都格外開心,我也不例外。我與家長一起在一個月前就買好了可愛的小碗與鯉魚,又買了一大袋子的紅豆米用來做為新生兒祈禱用的紅豆飯。
那是個很晴朗的夏天,我第一次去抱一個小嬰兒,看著她在我懷里心滿意足地打哈久然后閉著眼睛很安靜地睡覺。
有妹妹了的我當上了姐姐。
不過原本是要去報考中國音樂學院的我在臨報考的前幾日改變了想法。
一個同小鹽一樣大的孩子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那對父母則因為吸毒雙雙被逮捕了。而那個小孩,就在小鹽的幼兒園長大。
太近了……
那時候,我意識到,我該為之努力的,不只小鹽這一個「妹妹」。
我應該……
然后我成了警察中的一員。盡管自己是警察,可我卻私心想讓小鹽永遠活在她自己那個燦爛的世界里,然后不諳世事地過完一生。而我這個當姐姐的,就去保護妹妹,永遠不會讓黑暗靠近她一步。
我的上司也很支持我的想法。她是一個單親媽媽,剛與吸毒的丈夫離婚半年,還帶了一個兩歲的女兒。生活很辛苦,上司不僅要為工作的事情煩心,還要為了女兒頻繁地跑來跑去。
任務都很順利,每一次回來都會歡聚慶祝。而在一起對于兒童拐賣窩點進行銷毀擊破時,我看見了暗中支持著對面人口販子的上司。
我剛欲沖過去進行舉報,結果只能感受到頭部被重擊的劇痛。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80平的房間里,里面有兩張大床,一書柜的教材,廚房,衛生間……以及一個因為化療而失去頭發的女孩子。
那一年,自己25歲,身邊的孩子也只有5歲的樣子。
面前有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對不起」。
盡管如此,孩子依舊是可憐而無辜的,于是我決定用心去教她知識,負責她的生活……
總是會有一個戴面具的人帶走她,之后又送回來。當我要走過去時,那個人會警告我,說我脖子上那個無法摘掉的綁帶,那里面綁著的是引爆器。
每當晚上的時候,我總是會記起曾經簡單而快樂的生活。不過,就算再如何思念,我依舊希望,你們可以忘掉我繼續你們的生活……
。
水樹鹽趴在雨的肩上抽泣,用力抱緊她的身體,就像是只要一松手姐姐就會再次消失一樣。良久,她伸去試著摘雨頸上的引爆帶。
「我拆了3年,這是一個平整的環。」雨摸著妹妹的頭發,「這么拆是拆不掉的。」
神崎宗四郎看了看雨的頸部引爆帶,確實沒有發現關于它的破解方法。
「真的沒有辦法嗎?」水樹鹽看著神崎宗四郎,又看看一條椿,「小椿也沒有是嗎?」
坐在旁邊的女人也搖了搖頭。
「別擔心,小鹽。」雨揉了揉她的頭,「暫時還不會有什么危險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神崎宗四郎剛要開口,卻見一個女人沖進了房間,而那個小女孩立刻欣喜地沖著那個女人揮手:「……媽媽!」
水樹鹽一驚,轉頭就看見方才那個哭了很久的女人正站在室內,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是那個女人!
就是之前那個要用摩托車撞向一條椿的女人!
「果然是你。」
女人聽到一條椿的話后抬頭看了看她,「很抱歉,但是我在最后其實并沒有想要殺掉你的意思,請你原諒。」
「所以你當時摩托車的側翻……」
女人沒說什么,但是避開了水樹鹽追究的視線。
「……前輩。」雨看向女人,表情一時變得極其復雜,「怎么真的是你。」
那個女人沒有去看雨,只是低下身抱住自己的女兒,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我真的很抱歉。」
水樹鹽站在那里,看著那個人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坐下來——
「如你們所見,我曾經確實是一名警察,從畢業后就一直在禁毒的一線工作。」女人頓了頓,又繼續講下去,「孩子爸爸犯了錯誤,于是我們分開了,之后卻查出我們的女兒患有白血病。」
「我太想救女兒了,但是女兒手術需要的骨髓卻很珍稀,于是我也不得不犯了錯誤與惡人進行勾結。」
「我與那個人達成協議,但是在后來我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時,我卻沒有辦法再脫離了。」
「……就是這樣,對于我所做錯的一切而造成的傷害,我真的很抱歉……」
在房間里的所有人都沒有講話,雨望著她的前輩,同樣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女人在良久后抬起頭來,用蓄滿眼淚的眼睛愧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女士,在我們用煙霧進行干擾的時候,」水樹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逃進這棟樓里做出破綻的那個人,是你嗎?」
女人撩開上衣,露出身上還涂著碘酒的淤青。
果然是她!
不過,既然是這樣一個身份危險的人,為什么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破綻引導我們找到這里呢……
還是沒法完全相信她啊,也許她只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然后一網打盡也難說啊。
不,還是沒辦法放松戒心,怎么能相信這樣一個人的話……
「請你們放心,我如今對你們并沒有惡意。」女人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密封在塑料盒子里的按鈕,然后將它放在了一條椿的手里,「注意保護它,這個是啟動你頸部炸彈的備用按鈕,你們走吧,怎么來的怎么回去,這裡沒有辦法從門逃出去的。」
?!
這個女人居然愿意放我們走?
「你……」水樹鹽有些迷惑,「我現在不明白您這么做的原因了。」
為了女兒處心積慮地與惡人交涉,甚至拐走知道真相的姐姐,然后在故意做出一堆破綻來引誘我們追到這里,然后現在反而放棄一切要放我們走?
不……這太不合理了吧……
我還是沒辦法完全相信她。
「這里的看守很嚴格的,你們走門絕對出不去的。」女人摸著孩子的頭發,沒有再說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把女兒帶走吧,這樣我會感激不盡的。」
「……前輩?」
「在這里太累了,我受夠了,只要能停止我的錯誤,無論我的結局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女人疲憊地笑笑,站起身來向著門走去,「小雨,我如果也走了,那個人一定會很快反應過來的。」
「嗚嗚,媽媽……」
「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巡視的監管發現了。」
【選擇正確的選項:】
【A、帶雨離開。】
【B、繼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