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人越老便越會努力的回憶過去,也許是想要保留住回憶,也許是想要停留在那一刻,我想我大概也是老了。
幸福是什么?有人說是下班后的晚霞,有人說是喧囂城市里夜晚的霓虹燈,有人說是在對的時間剛好遇見對的人,也有人說:“如果一個人一生沒有遇到戰爭、災荒、重大疾病,那么這個人就是幸福的。”
我從出生便沒有見到我的奶奶,爺爺也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得骨癌不久便去世了,所以后來就是母親在家帶著我兩門兄弟讀書種點土地,我是老二,父親一人在外務工。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不知道是否有歡聲笑語圍繞著她,我只知道她離開時候,是那樣的突然,我去到醫院的時候,她插著氧氣罩,眼角有淚水,不知道是痛苦還是什么…,在寂靜的房間中,旁邊的心率機器一直滴滴滴的響,緩慢而悠長的聲音顯的格外刺耳的讓腦袋浮空,我過去握著她的手輕輕的叫了一聲媽,她沒有回答,她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里,我將頭埋在她的手上,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仿佛心都在哭泣,沒有聲音。從哪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回答過我了,那年我十六歲,以至于后面進到醫院聞到那種醫院的味道就會胸悶。后來聽別人說,她就是那樣精精神神的倒在人群中的,沒有任何預兆。那晚的風很冷,是那樣寂靜的冷。
也是那一晚讓我體會的一個人永遠離開你,那種心里的孤寂,再也不會在你寫作業的時候一直在你耳邊講述她過去的故事又一邊織著毛衣,然后突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雙用毛線編織的兒童鞋,很小很可愛,然后打趣的說看:我孫子的鞋我都給他織好了,其實是我一兩歲的時候穿的,只不過一直被她保存在那里。當你在床上懶得動說你口渴的時候給你倒水,當你想要吃什么的時候只需要給她說一下,她就會給你買回來,也許你只是隨便說說,而你只需要叫她一聲“媽”。
我也偶爾聽到她感嘆:“當媽的都是這個命!”受當時年代重男輕女的影響,外加本身家庭并不富裕,她小學都沒上過,名字還是我教她寫的。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我教她寫名字的時候卻意外的非常有耐心,她就那樣的一筆一畫的學、寫,記得每次學校里讓簽名,她都是那樣的一筆一畫的寫,寫的很慢也很丑,每一筆每一畫都在顫抖,字也在顫抖。
而父親則是上過高中的人,平時是滿嘴的順口溜,時常逗人發笑,我想這也許就是他騙住我母親的原因吧!但事實并非如此,后來聽母親說是媒人介紹他兩認識的,當時母親只是坐在媒人家里面,父親聽到有人給他說媒,衣服都沒換,便匆忙趕過去了,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母親離開后,媒人問父親怎么樣,父親說:“只要術容答應我就答應。”(術容是母親的名)這也是后來母親時不時笑著拿出來調侃:衣服穿的那么邋遢,還術容答應我就答應,我當時要是不答應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