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羊”的兒子張鐸,在遙遠的廣東打工。張姓村支書盡到了村委的責任,他給張鐸打去了電話,盡管他一再重申:是你的父親先動手打了人家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啊,你父親把孩子的小臉都扇腫了!
然而張鐸并沒有聽村支書一再的解釋,當他聽到自己的父親被桑氏一族重傷的時候,頓時變的怒不可遏。立時購買了火車票,心急火燎地趕回村莊。
父親早已經被村委送進了鎮醫院,但此刻還是昏迷不醒。張鐸看著攤在病床上,渾身插滿儀器的父親,眸子一瞬間變得猩紅。父親就自己一個獨子,母親還常年癱瘓在床,父親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一天的清福還沒享過,現在竟被桑氏欺辱的險些丟了性命!
但他深知自己絕不是桑氏的對手,他們肯定會對自己群起而攻之。而自己的張氏家族形如一盤散沙,族人們等著看戲,還猶不及,又有誰能來幫自己呢?
他首先找到了支書,張姓支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然后告訴他:如果你的父親一開始能勇敢地站出來面對,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但現在村委會也不好介入了。問題的根源就出在你父親身上,桑氏這么做也情有可原,你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張鐸走投無路,一怒之下選擇報警。鎮派出所在接到張鐸報警后,迅速組織兩名干警和三名輔警前往了桑落家里。
呼嘯而來的警車、刺破耳膜般作響的警笛聲,使得桑落家里不多時就聚滿了桑氏的族人。李秀萍攬著桑小落床邊坐著,桑小落渾身顫抖著直往李秀萍懷里鉆。
桑落的大伯、三叔、四叔與兩名民警三名輔警對峙著,身旁圍滿了桑氏的族人。大家都是一副誓死抵抗的神態,怒目看著到來的警員。
桑落此時面無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似乎在嘲笑張鐸的無力反抗。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桑落冷冷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們接到報警,說你對張鐸的父親進行了傷害。”領頭的干警嚴肅地回答,同時示意輔警們開始維持秩序。
“張鐸,你這個懦夫,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鄙B渥匝宰哉Z,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
族人們開始竊竊私語,他們對張鐸的行為感到憤怒,認為他是惡人先告狀,企圖用警察的力量來壓制桑氏。
“是張鐸報的警吧?是他的父親先動手重傷了我的兒子,作為一名父親,我難道就應該連屁都不能放一個?他這就是惡人先告狀!老桑家不會平白無故就咽下這口氣!”桑落站起身,聲音洪亮,充滿了力量。
族人們紛紛響應,他們站起身來,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庇護著桑落。桑落知道,無論事情如何發展,他們都會站在他這一邊,因為在這個村莊里,桑氏家族的勢力是無人能敵的。
“有什么話去所里再說吧!”領頭的民警言辭決絕,一擺手,就沖上去兩名輔警想要拿住桑落。桑氏族人圍成的防線此時收縮的更加密不透風,兩名輔警只得束手興嘆。
“無關人員讓開!”領頭的民警又吼道。桑氏的族人此時都有了怒意,七嘴八舌地反譏道:“我們都是有關人員,我們都參與了,要抓把我們都抓走!”“憑什么只抓我們呀?張鐸的父親也打人了呀!要抓一起抓!”“你們跑到老桑家耍威風來了?!”“就不讓你們帶走,不信就試試!”
桑落家的院子里,一片鬧哄哄的景象。民警們面對著如此團結的桑氏族人,顯得有些束手無策。他們知道,如果強行帶走桑落,勢必會引起更大的沖突,甚至可能引發群體事件。領頭的民警試圖平息局勢,他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大家冷靜點,我們只是依法辦事。如果張鐸的父親確實有違法行為,我們也會依法處理。但現在,我們接到報警,需要帶桑落回去協助調查?!?/p>
“帶桑落一個人回去調查,你們來那么多人干嘛?嚇唬我們吶?!”有桑氏族人說道,隨即引來一片附和。
領頭的民警剛想解釋,只聽得人群外大喊一聲:“老桑家的人都瘋了嗎?!警察都敢攔,我看你們就是跋扈慣了!”
眾人一陣好奇,都一起回頭看,張姓支書一邊扒拉著擋路的桑氏族人,一邊嘟噥著:“閃開!都閃開!一群現眼的玩意兒!”
張姓支書的出現,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桑落站起身,怒視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悅:“張支書,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
張支書卻不以為然,他挺直了腰板,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桑落,你別忘了,我是村里的支書,村里的事就是我的事?,F在,你們現在是妨礙公務,我就有責任來處理?!?/p>
桑氏族人圍了上來,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戒備和敵意。桑落的大伯說道:“姓張的,誰讓你來老桑家吆五喝六的?!你這個支書是桑氏選出來的嗎?!你在這里擺什么臭架子?!”
桑氏先前由桑貞領頭,由于他頭腦活泛,家境相較殷實,大家也都愿意和他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然而自從桑貞恨走北方,桑落的大伯依仗著是青壯年一代里的最年長者,自然也成為了桑氏的話事人。
大伯的話一出口,只聽得桑氏人群一片嘈雜:“滾出去!”“姓張的別來老桑家!”“你算哪門子支書,我們不認!”
民警眼見事態又將失控,伸手做出啞聲的手勢,大喊著:“支書說得對,你們現在就涉嫌妨害公務了,這是犯罪!要判刑的!”
“那你們抓唄!把我們都抓走!”桑氏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你們要抓的桑落就站在這里!”大伯用手指著桑落說道,“我看你們誰敢動!”
兩位民警徹底被激怒了,大聲喊著:“你們這是暴力抗法!懂嗎?怎么著,還要襲警嗎?!”“如果你們再阻攔,我們將使用警械,采取強制手段!”兩位民警和三位輔警,一起伸手摸向了腰間懸掛的警械。
桑落此時真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也不想使得自己的族人都卷進這場紛爭,況且自己有著正當的理由毆打“老公羊”,即使去了派出所,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想到這里,他伸手攔住將要拔出警械的民警五人,說道:“我愿意配合你們調查,但請你們不要對我的族人采取過激的手段?!?/p>
民警們見狀,也趁機緩和氣氛,領頭的民警點頭對大家說道:“我們只是需要桑落回去協助調查,不會對他有任何傷害,也請大家放心,我們絕不會有失公允!請大家放心好了?!?/p>
大伯和桑落交換了一個眼神,大伯從桑落眼神里讀出,無論如何不能和警方發生沖突。大伯終于點了點頭,示意族人們讓開一條路。桑落則在兩位民警、三名輔警的陪同下,緩緩走向警車。
隨著桑落的離開,院子里的喧囂漸漸平息下來。李秀萍緊緊抱著桑小落,目送著桑落被帶走,淚水無聲地滑落。大伯、三叔和四叔在旁邊安慰著,他們說桑落只是去接受調查,不必過分憂慮。他們三人也即將前往派出所,保證不會讓桑落獨自面對一切。
張姓支書此刻看著遠去的警車,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轉身離開了桑落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