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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白娘子傳奇2025

第三十五章:我是你的眼

本以為這對戀人將會攜手相伴,幸福的共度這悠悠此生。然而,命運的軌跡卻因一場偶然的際遇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變。

那一日酒館內,燕大見到一位流浪藝人粗糙的擊筑表演,眉頭微皺,情不自禁地前去指導。他彈奏的旋律宛如天籟,余音裊裊,繞梁不絕,令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很快,燕大擊筑的美名在酒館周邊悄然傳開,繼而傳遍了整個宋子城。眾多的聽眾紛至沓來,其中不乏不遠千里慕名而至之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封來自秦皇的圣旨如同一道驚雷,無情地打破了所有的平靜。原來,遠在咸陽的嬴政竟也聽聞了燕大的聲名,對其才華欣賞有加,特此下詔宣召燕大進宮為其擊筑。

酒館中的聽眾,盡管不舍燕大的離去,但卻也為他獲得嬴政的賞識而感到高興,紛紛向他送上誠摯的恭喜。然而,面對這道圣旨,燕大和阿軻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兩人的心中各懷憂慮,如此的默契仿佛是命運注定的緣分。盡管他們極力在眾人面前強裝鎮定,但眼神中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恐懼與害怕。

燕大心中閃過逃跑的念頭,可嬴政派來征召他的兵士早已守候在酒館門外。

他握緊拳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阿軻,你離開吧,咸陽不是個太平的地方。”

但阿軻卻是無比的堅定,哪怕咸陽對她而言是龍潭虎穴,哪怕前方有著重重的艱難險阻,她都絕不會拋棄愛人獨自離去。

燕大無奈的看著阿軻堅定的眼神,心中感動與擔憂交織。在兵士的催促下,燕大和阿軻簡單收拾了行囊,便踏上了前往咸陽的路途。一路上,風景如畫,卻無心欣賞。

燕大的眉頭緊鎖,阿軻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不安。終于,抵達了咸陽城。宏偉的城池讓燕大感到震撼,但心中的忐忑卻未有半分減少。進入皇宮,那金碧輝煌的宮殿,莊重威嚴的氛圍,讓燕大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嬴政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如炬,帶著審視的意味牢牢地鎖定著下方的燕大。燕大不自覺地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那其實根本不存在的汗珠,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緊張的情緒,畢恭畢敬地向嬴政行了禮。

“聽聞你的擊筑之藝出神入化,今日便為孤演奏一曲。”嬴政的聲音冰冷且充滿威嚴,每個字都仿佛攜帶著無盡的威壓,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

燕大聞言緩緩坐在筑前,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那顆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再次睜眼后他全身心的投入演奏中,優美動人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般在這宏偉的宮殿中響起,那音符仿佛具有魔力,縈繞在每一根立柱、每一片帷幕之間。

嬴政微微頷首,臉上原本緊繃的線條稍稍舒緩,銳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表演結束后,嬴政賜給燕大一座府邸,并讓他留在宮中,隨時為自己演奏。然而,這看似榮耀的待遇,卻讓燕大感到如同身陷牢籠。

回到府邸,燕大如同失去力量的支柱,腳步踉蹌的邁進房門。阿軻聞聲趕來,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無盡的委屈、擔憂和思念噴薄而出。他們緊緊相擁,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阿軻,這皇宮中危機四伏,我怕護不住你。我…”燕大的聲音帶著顫抖,眼中滿是憂慮。他望著阿軻欲言又止,最終又鼓起勇氣,想要向阿軻坦白自己隱藏許久的身份。

可還未等他再開口,阿軻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堵住了他的嘴,溫聲說道:“燕大哥,我只知道我們相愛就夠了。”

“可是…”燕大說到一半又被打斷。阿軻搖搖頭,抬起手替燕大擦去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道:“燕大哥,只要我們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日子如同流水一般,一天天過去。燕大在宮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生活著。盡管他時常能夠得到嬴政的賞賜,可每次從嬴政那里回來,燕大都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緊張得汗流浹背,濕透衣衫。而阿軻則在府邸中,每日對著天空默默祈禱,愿上天保佑燕大平安無事。

時光如白駒過隙,在歲月的消磨中,燕大幾近放松了那緊繃的之弦。在一次由秦皇嬴政舉辦的盛大宴會上,華燈璀璨,佳肴飄香,群臣云集。燕大如往常那般,以其高超的技藝表演擊筑。

那悠揚的筑聲,仿佛能穿透靈魂,引領眾人進入一個虛幻而美妙的境界。當他表演完畢,場內的眾多大臣尚沉浸在那繞梁的琴音之中,未能回過神來。

就在這短暫的靜謐之中,一位來自六國的舊臣突然滿臉興奮激動,他迫不及待地出列手指著燕大,大喊道:“陛下,此人乃是燕國余孽高漸離!”那模樣,仿佛自己立下了千秋不世之功。

群臣聞之,一片嘩然。嬴政原本威嚴而鎮定的外表之下,此刻內心也是一陣驚悸與后怕。而高漸離,瞬間六神無主,雙腿一軟,癱坐在地。甚至在一眾禁衛沖上前將他拿下之時,他都似乎毫無察覺,仿若靈魂已然出竅。

然而嬴政著實愛惜他的驚世才華,一想到日后再無這般動人的擊筑表演,不忍痛下殺手,但又忌憚高漸離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就在這兩難之時,太醫夏無且上前獻策,建議命人用馬糞弄瞎高漸離的雙眼。

行刑之時,高漸離臉上毫無表情,眼神空洞迷茫,仿若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任由馬糞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和對眼睛的痛苦侵襲卻毫無反應。

當行刑結束,高漸離的身子晃了幾晃,如同風中飄零的落葉。他的眼神沒有了焦點,空洞得讓人害怕。嬴政掃興地揮揮手讓人送他回府,他似乎也并未在意,仿若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對周遭的一切都毫無感知。

直到行至府邸門前,他才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與在門口等候他歸來的阿軻相遇。他嘗試著憑著記憶試圖邁過門檻,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阿軻連忙將他扶穩,滿臉擔憂,急切地問道:“燕大哥,你怎么了?”

高漸離嘴角上揚擠出一絲笑容,掩飾道:“沒什么,今天秦皇宴會上多喝了幾杯。”

阿軻不疑有他,輕柔地扶他回房休息,而后又走出房間去為他準備些梅湯解酒。高漸離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洶涌波濤,眼淚如決堤之水,肆意奔流。

他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憤怒,緊咬著牙關,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唯恐被阿軻察覺出異樣。

他的內心在狂吼:“我不過是想和阿軻安寧幸福的過日子,嬴政,你為何連這也要剝奪!”

那深深的恨意,在他的心底瘋狂滋長,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個角落。他強抑住內心洶涌的恨意,每日仿若無事一般,在嬴政面前擊筑表演。回到府中,面對阿軻,他亦竭力強裝出鎮定之態。

可聰慧敏銳的阿軻,還是察覺到了他的異常。見他并不打算吐露實情,阿軻只好不惜花費重金,從一名皇宮侍衛口中探聽到燕大哥高漸離的悲慘遭遇。也是此時,她才知道高漸離這個名字以及它會引來的禍端。

阿軻心急如焚地趕回府邸,拼盡全力去嘗試幫助高漸離恢復光明。然而,她想盡辦法,卻依舊無法讓高漸離重見光明,這讓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懊惱之中。

盡管高漸離在阿軻面前表現得對此毫不在意,依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臉上那往日的笑意,還是不可避免地減少了許多,甚至那眉目間含劍的凌厲氣質愈發濃重,隱隱透露出幾分令人膽寒的殺氣。

看著自己的情郎失去了往昔的樂觀與歡愉,阿軻的內心猶如被萬箭穿過,痛徹心扉。突然,她的內心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且超乎尋常的決定。她在心底無比堅定地呢喃道:“燕大哥,從今往后阿軻就是你的眼睛。”

她毅然決定將自己煉制成一方長明燈,以燃燒靈魂為代價,使得高漸離能夠通過她再次看到這周遭的世界。當火焰升騰而起,阿軻的臉上瞬間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情,雙眉緊蹙,嘴唇抿得發白。

她置身于熾熱的火焰之中,肌膚被高溫灼燒得滋滋作響,那種疼痛深入骨髓。她的靈魂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用力撕扯,痛苦的感覺幾乎讓她昏厥過去。可她緊咬著牙關,雙拳緊握,身體不住地顫抖,愣是一聲不吭地死死地堅持著成功地把自己煉制成了長明燈。

此后她每日都會將高漸離引入夢中,在那里與他相會。她的臉上綻放著溫柔的笑容,眼神中飽含深情,與高漸離言談歡笑。她極為謹慎,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極力避免讓高漸離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夢境中,阿軻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高漸離的目光,輕聲說道:“每晚只要你回府,我都會施展法力為你暫時恢復視力。”

然而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高漸離,似乎忽視了阿軻為何會擁有這般法力的蹊蹺之事,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種種異常。阿軻滿心以為,如此這般,她便能與自己的燕大哥永遠相伴相守。

然而,事與愿違。一天清晨,高漸離一改近日來的陰霾,滿面春風地約她去城外一同游玩,讓她先去城外做好準備,待他為秦皇表演結束后便去找她。阿軻欣然應允,打算晚些讓仆從帶著封印自己靈魂的長明燈前去赴約。

然而,沒想到這一次他的離開,卻成了永別,她的燕大哥再也沒有回來。不久之后,反而來了一隊神情冷峻的禁衛。他們在府中一番仔細搜查后,一無所獲,只好奉命將這座府邸查抄。而那封印著阿軻靈魂的長明燈,也隨之被收進了皇宮內庫。

禁衛離開后,神秘老者從暗中顯現,他手捧著滿是阿軻愛意縈繞的內丹,微微搖頭,神色間帶著一抹惋惜與感慨。

“可憐的一對情侶,可惜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命運。這顆內丹也有它的使命,待我煉化一番等待它的有緣人吧。”

時光荏苒,這方長明燈后來又被負責皇陵建設的官員帶進了秦皇陵墓外圍的甬路之中。千余年后,又被一位修為高強的盜墓賊帶出了陵墓。

衡璇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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