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艱辛的旅途里,法海與白素貞彼此扶助。每當法海救助百姓疲憊之時,白素貞總會悄然遞來一杯清水,輕輕拿出手帕為其拭去汗水,眼眸之中滿是疼惜與關懷之色。而當白素貞面臨邪惡勢力的威脅之際,法海也總是沒有絲毫遲疑地挺身上前,用自己的身軀為白素貞遮風擋雨。他們二人一路相依相伴,手牽著手堅定地向前邁進。
近幾日,他們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他們接二連三地碰到了眾多行色匆匆,滿臉驚懼的百姓正與他們反方向匆匆行進。這些百姓,拖家帶口,景象好不混亂。他們背負著沉重的行囊,手中緊緊抓著僅有的家當,鍋碗瓢盆等日常用具被胡亂地捆扎在一起,碰撞作響。
牛羊豬狗被繩索牽拉著,不時發出焦躁的叫聲。還有各種家禽,被裝在簡陋的籠子里,咯咯嘎嘎地鳴叫個不停。人群中,孩子們的哭鬧聲,大人們的呼喊聲,牲畜們的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混亂的景象,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一眼望去,這副拼命逃難的景象,讓人看了心生憐憫與不安。
起初,白素貞和法海僅僅以為是前方有戰亂發生,并未過多思量,只是加快步伐朝著前方迅速行進,想要一探究竟。
直至前方出現了一位年事頗高的老伯伯,那滿頭花白的頭發在風中顯得凌亂不堪。他正獨自一人艱難地拉扯著一頭倔脾氣犯了,趴在地上直蹬腿打滾,死活不愿前行的老黃牛,急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催@樣子,這頭牛也許是老人家唯一的財產,又或許是他最后可以相依為命的家人了。
白素貞和法海見此情形,趕忙停下了腳步,迅速走上前去。白素貞用盡全力試圖幫助老人拉起那頭執拗的黃牛,法海則雙手合十,口中輕聲念誦著柔和的佛家經文。那祥和的經文之聲,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很快就讓這頭狂躁的老黃牛安靜平和下來,變得老實乖巧,同時也安撫了老人那著急上火的心情。老人那緊緊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滿是焦慮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寬慰。
老人滿含感激地抬眼望向白素貞和法海,顫抖著說道:“多謝二位好心人相助,若不是你們出手,我真不知該如何應付這頑劣的老牛,怕是要被困在這路上,進退不得?!?/p>
白素貞輕揚嘴角,微笑著溫柔回應:“老人家,您不必如此客氣,這對我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這道路之上為何如此混亂不堪,眾人皆神色慌張,好似在匆忙逃難,您可曉得其中緣由?”
老人緩緩搖了搖頭,先是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而后神色凝重,眉頭緊蹙地說道:“唉!我也是聽人說,雁門關那里不知怎的,竟鬧起鬼來了,而且情況還挺嚴重,據說死了好多人吶!我這把老骨頭,哪里還敢在那里停留喲,就想著趕緊離開那是非之地。二位恩人啊,聽我一句勸,那可不是個善地,你們也要多加小心啊,別再往前走了?!?/p>
白素貞和法海聽了老人的話,向老伯伯微微躬身施禮告別。之后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堅定不移的決心與一往無前的果敢。于是他們二話不說,轉身便一路疾行,腳下生風般加速朝著雁門關的方向匆匆趕去。
一路上,狂風呼嘯著在他們耳邊肆虐,那尖銳的風聲猶如惡鬼的嘶吼。道路兩旁的樹木如同幻影一般,飛一般地向后急速倒退。白素貞那潔白如雪的裙擺隨風肆意飄動,恰似一朵輕盈且飄逸的云彩,如夢如幻。法海那絳紅色的袈裟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一把逆風而行的倔強火把,誓要照亮前方未知的黑暗。
不多時,雁門關那雄偉巍峨的城墻緩緩地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此時,天色漸漸昏暗下來,陰霾如同一層厚重的黑紗,緊緊地籠罩著這座古老的城池。那一片片黑壓壓的烏云,猶如無數張猙獰的面孔,在天空中翻滾著,給整座古城增添了幾分沉悶壓抑的氛圍。
厚重的城門大大地敞開著,仿若一張張開的巨口,大量的百姓猶如洶涌的潮水一般,從雁門關內側城門里拼命往外擠,急切地趕往中原腹地。人群中,既有身著漢服的漢人百姓,也有眾多身著特色服飾的金人以及其他游牧民族,形形色色,喧鬧嘈雜。整個場面混亂至極,毫無秩序可言,哭喊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令人心慌意亂。
就連城門城墻負責鎮守的金兵,也都一個個面容憔悴,神情萎靡。他們面帶恐懼之色,身體哆哆嗦嗦,顫抖不止,若不是有嚴厲的軍官在強硬地壓制鎮守,恐怕早就撒腿跑路了。
白素貞法海二人見到這般混亂場景,眉頭緊皺。無奈之下,只好運轉法力,身形輕盈地飛身進城。守城的將軍抬眼瞥見他們,見兩人奇異的裝扮,卻也沒有過多地管束阻攔,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喃喃道:“又來倆送死的!”
若不是君命難違,怕被牽連九族,他自己都恨不得棄城而逃。這些時日以來,他們見慣了那些自詡為正道人士,前來除妖斬魔的和尚道士。其中有些純粹是聽說這里鬧鬼,妄圖前來騙錢的;也有些確實是有點真本事的,然而無一例外,不是慘死在鬼怪手中,就是被嚇得狼狽逃跑了。如今,還能堅持留下來的,已然沒有幾個了。
落地進城之后,二人毫不猶豫地向北城門匆匆趕去。一路上,望著那些在街上混亂逃離,與他們逆向而行的百姓,白素貞娥眉緊蹙,美目之中滿是深深的憂色。法海亦是神色凝重,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凌厲地掃視著四周,試圖洞察一切可能隱藏的危機。
到了北城門處,場面更是混亂得一塌糊涂。大批的游牧部落,放棄了原本在草原上的游牧生活,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爭前恐后地從雁門關北門拼命地擠進關內。有些人和牲畜身上還帶著觸目驚心的傷痕,鮮血染紅了衣衫和皮毛。甚至因為搶著進城,人們在城門口發生了激烈的爭斗。推搡、叫罵聲響徹云霄,混亂的場景令人揪心。他們如此瘋狂,仿佛身后有什么極度恐怖的東西在窮追不舍,讓他們不顧一切地想要尋求庇護。
白素貞和法海望著眼前這一片令人揪心的混亂場景,心中的疑惑猶如層層堆疊的烏云,愈發深重起來。法海面色嚴肅,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城門旁的一位金兵身前,語氣急切地問道:“施主,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眾人皆如此驚恐萬狀,慌不擇路?”
那金兵神色慌亂,身子不停地顫抖著,牙齒上下打顫,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大師,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只知曉草原之上出現了極為恐怖邪惡的東西,就一夜之間吶,好些個部落都慘遭厄運。我們在這守城,也是整日里提心吊膽的,生怕下一刻那未知的恐懼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p>
白素貞秀眉緊蹙,滿是擔憂的說道:“法海,看來此事非同小可。此番我們定要多加小心?!?/p>
法海溫柔地看向白素貞,目光中滿是關切與疼惜:“素貞,你放心,我定會護你周全,絕不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白素貞輕輕點頭,美目中飽含深情與信賴:“有你在我身邊,我什么都不怕。但你也千萬要保護好自己,莫要讓我擔心?!?/p>
法海緊緊握住白素貞的手,堅定地說:“素貞,莫怕,無論遇到何種艱難險阻,只要我們攜手同心,定能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