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條會說話的蛇。

維安娜覺得自己這時該露出恐懼的表情，但她完全做不到。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面前這條蛇的底細(xì)，布提斯，72魔神中排名第17的魔神。

一個失敗的陰謀家，簡稱小丑。

如果維安娜是【背鍋俠】那布提斯就是那口黑鍋。

哪里有魔神蹤跡，哪里就有布提斯的大名。

她算是知道，為什么維安娜身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鍋了。

“小姐，您好像變了。”

蛇頭離得很近，陰冷如影隨形。

“沒有。”

維安娜眨了眨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布提斯歪了歪腦袋，仔細(xì)瞧來還有點萌，不過很快就變成惡意，開口散播恐慌的氣息。

“您真像變了個靈魂，那腐朽的，令人陶醉的恐懼，消失了。”

猩紅的瞳孔試圖在維安娜身上捕捉到慌張的情緒，可惜失敗了，維安娜面無表情，甚至想笑。

它只好放棄加碼。

“不過您還是您，我可愛的小姐。”

“想好我們之間的交易了嗎？”

完全沒有記憶的維安娜只能保持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布提斯對此感到困惑。

“小姐，獲得愛情的機會可不多，一旦錯過，就永久失去了。”

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維安娜在生理上敗下陣來，誰叫蛇沒有眼皮這種東西。

“容我拒絕，另外沒別的事請從我身上下來。”

長達(dá)一米多的布提斯被扯了下去，貼在冰涼的地板上，蛇腦一片空白，它不敢信這是維安娜能干出的事。

不過維安娜此時沒空管它，她在思索該如何擺脫原身遍布仇敵的命運。

如果是原身的話，接下來會怎么做？

從安迪口中的信息，原身或許真會同意布提斯的交易，那她反向操縱不就行了。

只要回到維安娜名下的領(lǐng)地，就算安全了吧？

說干就干，主打一個從心。

見維安娜大步離開露臺，布提斯瞪大了眼睛。

“小姐，小姐！等等我！”

布提斯纏上了維安娜的腳，化為黑霧消失不見，不過維安娜還能聽見它的嘀咕聲。

“小姐您心腸真是越發(fā)流膿了。”

...

從宴會上離開，維安娜憑著車票登上了前往永凍之森的最后一輛火車。

老式的蒸汽火車搖搖晃晃的，即便是包廂，都叫人頭昏腦漲。

透過玻璃看向逐漸縮小的城市，維安娜心中竟然有種悲傷的觸感。

她想。

這是獨屬于原身的感情。

收回目光，維安娜變的堅定起來，她就是她，不會受到任何外物影響。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熟悉技能和攻擊手段才是。

雙手合十，往外擴成一個圓，心中默念‘火球術(shù)’。

一顆熾熱的火球從她手中誕生，引得布提斯贊嘆。

“真沒想到，您進(jìn)步如此快，不用引導(dǎo)魔咒就能使用火球術(shù)了！”

不去理會布提斯的吹捧，她此時的心神已經(jīng)沉浸在技能面板中。

不愧是最終boss的模版，光技能分支就有數(shù)十個。

不過大部分都還在沒點亮的階段，點亮的只有三個技能。

分別是火球術(shù)，火墻和油脂術(shù)。

看來原主是打算走火系元素使的法師分支，雖然是高攻的移動炮臺，但自保能力偏下。

沒有熟悉的t(肉盾)，當(dāng)獨狼就是找罪受，更何況是在原主有滿大街仇敵的前提條件。

完全就是死前給自己提供火化服務(wù)的。

維安娜不經(jīng)為自己的未來感到一陣牙酸，她得洗點重來才行。

知道未來發(fā)展是她的優(yōu)勢。

因此可以通過未來倒推過去。

主線劇情中，維安娜職業(yè)是怨毒女王，為惡魔術(shù)士的高階分支。

由此可得，維安娜過去有洗點的機會，而這個機會...

思索間，維安娜視線落在咬自己尾巴的布提斯身上。

惡魔，交易，沒錯了。

“布提斯，打個賭如何？”

冷不丁的一句問話，讓布提斯的毒牙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了自己皮肉上。

“嘶，小姐您確定要和我打賭？和一個惡魔打賭？”

吐出蛇尾，布提斯的喜悅壓過了疼痛，它興奮的吐著信子，像是心儀的獵物送上了門。

黑霧在包廂中彌漫，仿佛即將咬下禁果。

“您要賭什么，怎么賭？”

尖銳細(xì)長的聲音仿佛來自陰暗潮濕的下水道，帶著空靈的回音。

維安娜眨了眨眼，沉下氣來。

“問答，你我一人一個問題，問題必須有準(zhǔn)確的答案，答對自己加一分，答錯對方加一分，分多的一方為贏家。

賭注為——靈魂。”

冰冷的鱗片貼上了維安娜纖細(xì)的脖子，蛇信子在她耳根掃過。

呼——

地獄的氣息中，帶著無數(shù)哀嚎。

布提斯已經(jīng)預(yù)見了王座在等它。

“以地獄之主的名義，成交。”

一張羊皮卷軸憑空出現(xiàn)，一聲清脆的響指，維安娜對面多了一個上身袒露只披了件披風(fēng)的白發(fā)男人。

十指交扣在桌上，臉上的得意不曾掩飾。

“小姐，忘記告訴您了，我身為惡魔的職權(quán)，是全知呢~

啊~我會好好愛惜您，使用您的。”

布提斯笑的很愉悅，小腹的肌肉一起一伏的，胸鏈嘩啦啦響，維安娜看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

第一眼是無意，第二眼是本能，第三眼是本能難以克服。

還是巧克力奶誒。

“你先。”

維安娜這副過于平淡的態(tài)度，叫布提斯喉頭滾動了一下，指尖有些不安的點著桌面。

她為什么還不慌張？

沒有知識不在全知的范圍，這明明是場必輸?shù)馁€約，她為什么還不慌張？

“什么動物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

“人。“

布提斯還沒說完，維安娜就給出了答案，漂浮在空中的羊皮卷顯示維安娜得一分。

“這怎么可能？”

布提斯不接受這個結(jié)果，他甚至題都沒說完！

外泄的魔力試圖從維安娜身上找出不對的地方，但遺憾的是，維安娜從始至終都沒動過。

他開始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過去常常出現(xiàn)在對手身上的焦躁，不知何時纏上了他。

沒關(guān)系的，布提斯這樣安慰著自己。

他是全知的魔神，就算被答上來了，也只會是一比一平分。

而這樣的想法，只短暫的持續(xù)到維安娜出題。

“輪到我了，我的問題是，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是什么？”

布提斯大腦死機了，這種哲學(xué)問題，怎么可能有確切的答案。

“這不符合規(guī)則！”

他猛然拍在了桌子上，黑霧的涌動也隨之瘋狂起來。

維安娜絲毫不受影響，她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布提斯。

“賭約承認(rèn)我的問題有效，它確實有準(zhǔn)確答案。”

布提斯還想掙扎，他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現(xiàn)在的維安娜，不是之前那個能隨意愚弄的女孩了。

“世界的本質(zhì)是三大規(guī)則，時間，空間，元素？”

“不，不，難道本質(zhì)是神明？”

“還不對...本質(zhì)是能量與物質(zhì)的結(jié)合？”

“...”

無論換了多少個答案，羊皮卷始終毫無動靜。

“咕嚕。”

吞咽口水的聲音。

布提斯尖銳的指甲在他胸前留下一道道血痕，焦灼，恐慌此時在他身上具象化了。

俊美的面孔逐漸開始崩壞，扭曲。

他可是全知的魔神，為什么，為什么會答不上來？

“嘻。”

維安娜承認(rèn)自己這時候不該笑，畢竟這是實打?qū)嵉牡鬲z笑話。

默念一句功德-1，她為即將倒下的布提斯，輕飄飄的，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麻煩有點所有物的自覺，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這樣可是會導(dǎo)致我的資產(chǎn)減值的。”

資本家的丑惡嘴臉，她真該掛到路燈上去。

布提斯輸了，羊皮卷在2：0的比分中燃燒殆盡。

維安娜左手的無名指上多了一圈燙金色的花紋，與之對應(yīng)的是，布提斯脖子上多了一圈一模一樣的花紋。

只需要一個念頭，她就可以操控布提斯的生死。

游戲面板上多了一欄隨從。

【姓名：布提斯（不完整）】

【lv：40】

【技能：全知，生命共享】

40級。

第一世界的最高等級限制就是40級，后期怪除了那幾個boss，基本都是在30-35級徘徊。

她都想好彈窗廣告了。

登錄就送滿級神寵！哇，爆率真的很高！

“不可能...不可能...答案到底是什么？”

布提斯嘶啞的聲音阻止了維安娜的跳躍思維。

她欣賞的看著美男崩潰的樣子，心底吹了聲口哨。

原諒她放蕩不羈愛自由，誰說惡魔不能惡墮了。

在布提斯近乎癲狂的目光中，維安娜右手撐著臉側(cè)，指尖絞著一摟黑發(fā)，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答案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