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瑤此刻笑得燦爛,眼里滿是興奮,輕輕撫摸著幼鳥的羽毛,像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孩子。見到宋錦書,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迎上前來。
“大師姐,你看,它多可愛啊!居然破殼后第一眼就選了我契約,真是天大的緣分呢!”
宋錦書面上不動聲色,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幼鳥。那只幼鳥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看著她,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親昵,仿佛在回應舊主的召喚。
“小師妹,這只神獸,原是我在后山照料的那顆蛋,”宋錦書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可知它的來歷?”
林清瑤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笑著說道:“大師姐,我也不知道它是您照料的呀。那天我路過后山,見這顆蛋快要孵化了,我好奇就來看了一下,沒想到它破殼后就直接選了我。”她一臉無辜,還抱緊了懷中的幼鳥。
“你可知養育一顆蛋孵化到神獸需要多少靈石靈液?這些靈石靈液從何而來?你難就沒有想過嗎?”宋錦書語氣微冷,目光緊鎖在林清瑤身上。
“師姐,你不要怪我,我已經結成契約了。”這便是想要賴下了。
“小師妹,不是結成契約,東西就是你的了。不告而取,是為盜,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宋錦書見林清瑤懷中那只幼鳥,渾身火紅的羽毛在晨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眉間的鳳凰印記清晰可見。
“是這只神獸主動選擇我的,結成本命契約,大師姐,我知你現在心中不滿,但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難聽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意有所指,宋錦書心中煩悶,不欲再廢話。“林清瑤,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把神獸交出來。”
林清瑤被盯得有些發怵,但仍強自鎮定,“大師姐,這神獸既然選擇了我,那便是它的意思。神獸與我合緣,我也不能違背它的選擇啊。”
算了,不說了,宋錦書的手輕輕抬起,在心中權衡,若是自己此時動手,最糟糕的后果是什么。跟上來的慕少辭見狀連忙上前攔住她。
“大師姐,小師妹不是故意的,您就別計較了吧!再說,您是問心峰的掌座,怎么能和小師妹爭這些呢?”
“說到底,這次終歸是小師妹搶了大師姐的機緣,這對大師姐也太不公平了。”人群中,還是有人品出了這件事的不對勁。
卻立即有人打斷了他,“平時宗主對大師姐還不夠好嗎?有什么好東西落下她了,怎么就在這件事上如此咄咄逼人。”
“是啊,身為同門,大師姐難道不該禮讓嫡親師妹嗎?”
“更何況,小師妹是極品天靈根,神獸跟著小師妹,才算是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鳳凰是火屬性,大師姐又是水靈根,屬性相悖,與她結契,不是浪費嘛。”
宋錦書聽著那些隱約的竊竊私語,眸中泛起寒意,不禁冷笑,她是不是太給這些人臉了?是什么讓他們產生她是軟柿子的錯覺?就覺得她這么好拿捏?因為他人三兩句閑言碎語就會退步嗎?
這些同門師弟師妹,哪一個不曾受過她的照拂,可如今,卻全部都在這里攻擊、詆毀她。
指責她不夠善良、不夠大度,指責她過于強勢,真是好笑,沒有逼迫這些人讓渡自己的利益,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爭的,是對與錯,是規矩。”宋錦書冷冷說道,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語氣卻更加鋒利,“若是今日我不計較,那么以后弟子們是不是都可以隨意搶奪宗門資源,只要一句‘合緣’便能開脫?”
“錦書,不可胡鬧。”
白衣青年踏風而來,人還未到,宋錦書就先聽到了這樣的斥責聲,見到來人,她只好行禮,“師尊。”
少女立即躲在了柏驚云身后,只露出一雙無辜委屈的大眼睛,彷佛宋錦書是欺負她的惡人一般。
“敢問師尊,何為胡鬧?為了神獸孵化,我喂養了多少天材地寶。”宋錦書感覺今天所有人都是怪怪的,是今天宗門食堂做了菌子,讓大家都中毒了嗎?
“那些東西,歸根到底不還是宗門給你的嗎?”慕少辭聽聞心底十分不喜,高聲反駁道。
“錦書,你和清瑤都是我的弟子,身為同門,你為何不能謙讓師妹?反倒叫他人看笑話。”柏驚云說話間,透露著對她的不滿。
宋錦書簡直要被這些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人氣笑了。
“師弟,我可問你,你自從拜入宗門,我分給你的資源還算少嗎?”
說實話,宋錦書是個特別不能受委屈的人,以往她是宗門人人敬重的大師姐,沒有誰敢給她什么委屈受。眼下這情形實在是讓她難以咽下這口氣。
“你說我用的都是宗門的資源,那敢問,這些年來,我又為宗門貢獻了多少資源?”
青年男子聽到這話,皺眉,“宗門待你不薄,你這是有怨念?”
“弟子遵守本分恪盡職守,為何師尊、同門如今要偏幫搶我機緣的人?”
宋錦書知道,打嘴仗不能陷入自證陷阱,與其辯解自己并沒有心生怨懟,倒不如把問題拋給對方。
“那只神獸已經和小師妹結成本命契約,就算讓小師妹交出來又能如何?難道你一劍殺了它嗎?”
她確實想一劍殺了,耗費了這么多心血,到頭來卻為他人做嫁衣,不如直接殺了干凈,至于簽訂本命契約的主人,會不會一同身死,可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中。
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柏驚云坐鎮,宋錦書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殘害同門。
“罷了,為師將天階靈泉賜予你,就當做補償了。不要再無端生事。”
“那可是天階靈泉,”有人驚呼,“有此法寶,修行豈不是一日千里。”
“天階靈泉雖好,卻抵不過一只神獸啊。”最先開口為宋錦書說話的弟子悄悄說道。柏驚云掀起眼皮看過去,那人立刻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