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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夏雨愁

第二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梁少黃寬敞的院落內(nèi),幾個下人輕手輕腳地灑掃干活,剛才四小姐發(fā)了大脾氣,雨兒少奶奶正在堂屋里慢聲細語地哄著:“秋心如果只是想讓人喊我,哪個下人不能傳這句話?為什么巴巴地讓你來?她就是怕你性子躁,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你這個傻丫頭,真不該讓她去!”她用手撫著梁芮曉的后背,“事已至此,讓望舒郡主發(fā)泄出來也好,總是要鬧一鬧的,幾個女孩子,還能鬧出個花來?大不了罰個跪,再罵幾句,潑幾盞茶,也就完了。秋心如果不由著她們鬧,又給賢王添了一條罪名不是?咱們定國公府也兜不住!”這段話她已經(jīng)車轱轆似的說了好幾遍了。

“這都打了手板子了,你還說她們鬧不出花來!”梁芮曉跳下地,站到雨兒少奶奶的對面,氣急敗壞地吼:“現(xiàn)在怎么辦?你說怎么辦?!”

“拂柳,你去找管書房的文琪,告訴她查查那打人的戒尺是從誰手里傳到花廳的,也不必回我,直接帶到前頭賞二十板子,再罰半個月的月例銀子。花廳那邊找個明白人去盯著點!”雨兒少奶奶干凈利索地吩咐完,轉(zhuǎn)頭陪笑對梁芮曉說:“這樣行了吧?姑奶奶,你且安靜些吧!你這樣暴躁有用嗎?放心,她們摸不到家什,咕嘰幾句也就走了。”

國公府花廳內(nèi),趙秋心依然跪在地上,在她旁邊,站著幾個粗壯的婆子,淳于小白擋在秋心和婆子們之間,不停地張開雙手阻攔,,急得眼淚直流,嘴里反復念叨著:“不,不,不行,會,會死人的!”

這時,穿紫色云錦褙子的上官采薇優(yōu)雅地快步走到扈嬌兒面前,神色平靜,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說道:“剛才釣魚的話是我說的,我喜歡自己垂釣,卻不喜歡別人替我撈魚——如果一定要找人替我撈魚呢,我就煩請扈大小姐辛苦一趟。”

說完,她便撇下一臉盛怒卻來不及發(fā)作的扈嬌兒,換了一副如沐春風的表情,轉(zhuǎn)到望舒郡主面前笑說:“如果因為我一個想釣魚的念頭,鬧出一條人命來,我也折不起這個壽!不如這樣吧,既然相約吟詩玩游戲——也不好當著這么多人失了信,咱們就每人念一句詩,這詩不拘自己寫還是吟誦古人的,必須應景。然后吟詩者自己從這句詩里找出一個游戲來,大家玩。可好?”

望舒郡主狐疑地看著她,問“采薇姑娘可否先行垂范?”

上官采薇用手指著秋心,說:“我剛才看她躲婆子的樣子,還真想起來一句詩,是逢源先生的‘魂迷心醉不敢議,畏伏縮若鼠見貓’。不如我們就跟她玩躲貓貓吧,讓她去園子里躲起來,一炷香的時間以后我們?nèi)フ摇?珊茫俊?/p>

“給她一炷香的時間去園子里躲?你還不如明說想放了她!”扈嬌兒脫口而出。

“我可以依你,不把她丟進荷花池子里去了,也可以按你的詩玩游戲。”望舒郡主不容置疑地說:“但是,你想放了她,不行!”

淳于小白扯了扯上官采薇的衣角,還欲言語,卻反被她一把抓住胳膊,拽著退至角落里。兩人站定后,采薇壓低聲音道:“不中用的,他們尚在氣頭上,硬去阻攔,翻了臉就不好了。不撕破臉,在緊要關(guān)頭時,替她說句話就罷了——這可是殺父之仇啊,何況她倆本來就不睦。”

“與其說是兩個人的不睦,倒不如說是望舒郡主單方面對秋心的仇恨更加貼切。”淳于小白憤憤不平地小聲對上官采薇說:“賢王之女金素郡主趙秋心文采出眾,在貴女圈中聲名遠揚,風頭始終壓過太子之女望舒郡主趙秋月,這是眾所周知的望舒郡主憎惡秋心的緣由。還有一個不為大家所知的內(nèi)情,前幾年,望舒郡主的愛犬‘虎衛(wèi)’之死,她也算到了秋心頭上!”

“我明白了,再加上此次巫蠱案賢王深陷其中……多年的妒忌加上新仇舊恨,也難怪望舒郡主會這般恨之入骨。”上官采薇若有所思地說。

“這個躲貓貓,我有新玩法!”扈嬌兒跑到望舒郡主耳邊一陣嘀咕,望舒郡主驚喜地虛打了她一拳,“真有你的,回去稟報母妃,重重有賞!”扈嬌兒說的是她母親折磨一個懷孕妾室的惡毒伎倆,那個可憐的妾室被折磨地小產(chǎn)了孩子,還要在她父親面前委屈巴巴地承認是自己貪圖玩游戲弄掉的。

“來人,搬幾條凳子過來,讓她鉆!”扈嬌兒端起桌上的茶杯不顧形象地咕咚咕咚喝了幾口,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在臉頰旁扇著風,對門口喊道。一個姓萬的婆子聞聲自告奮勇跳了出來。她是犯官府邸轉(zhuǎn)賣到太子府的,對這套陰毒伎倆非常嫻熟,她打量著趙秋心說,“她這身量,四條凳子,倆人,足夠了。”然后轉(zhuǎn)頭對著門外喊,“再來個人!”門外跟望舒郡主的另外三個婆子推推搡搡了半天,有個姓賴的婆子不情不愿地被推了過來。

扈嬌兒指揮著兩個婆子把四條長凳隔不多遠擺放一條,像站隊似的縱向排成一條直線,然后嬉笑著把秋心拖到最后邊的一條長凳前,要她鉆到凳子底下往前爬,依次鉆過四條凳子。秋心兩手撐地不肯低頭,不管她們怎么抽打,即使頭被強行按下也不肯爬!萬婆子知道怎么攻心,開口說道:“庶人趙秋心,你敢不尊郡主,是仰仗著趙啟賢?還是覺得定國公府里有誰會護著你?你這顆高貴的頭,想壓死誰?”秋心的身體震動了一下,她屈辱地默默低下頭去,不再掙扎,一聲不吭地鉆到凳子底下往前爬!扈嬌兒興致勃勃地抓起柳條抽著她的腿,要求她快點,再快點!兩個婆子把秋心剛剛鉆過并甩到身后的長凳,不停地倒騰到最前邊去,她的面前有鉆不完的凳子,她的身上有挨不完的鞭子!一紅一綠兩個女孩子帶頭,還有幾個向來喜歡追隨她們的女孩也跟著摻和,她們在凳子的間隙中穿梭交錯,肆意踢打著他的身軀,嘴里還不停催促著讓他快點爬。秋心被迫在凳子底下那狹窄的空間里艱難爬行,她的頭不停撞擊到凳子上,額頭已經(jīng)破了,血水和汗水糊在臉上,很是駭人。她爬過的地上,兩行血手印淋漓刺目,她剛挨了戒尺的手在地上磨礪,手掌早已血肉模糊。其他女孩子們被這個所謂的游戲震懾到了,她們縮在一起,不敢看,又不敢不看!

她們繞著花廳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婆子倒騰條凳的速度明顯變慢了,秋心也整個兒癱倒在地上,任她們怎么踢打都動不了了,她甚至對著望舒郡主喊道:“求郡主賜我一根白綾吧!”萬婆子繞到最前邊的條凳前,趴下,從條凳下探過身子,隔著兩只條凳抓住秋心的頭發(fā),逼著她再次向前蠕動,直到爬出了最前邊的條凳。萬婆子直起身子笑著說,“你看,這不又過來了?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再拿幾根針來提提神,還能撐兩盞茶的功夫!”

“喊梁府的下人去取針!”扈嬌兒一屁股坐到桌子邊的一把椅子上,笑著說“我也乏了,兩位婆婆也歇會兒吧!”扈嬌兒轉(zhuǎn)頭看向望舒郡主,“這個游戲有點玩膩了,要不咱們換個游戲吧?”

望舒郡主從荷包里掏出一把金瓜子來,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還是用上官采薇的法子,從詩句里找游戲。誰還有好詩?賞!”

在梁少黃的堂屋內(nèi),一個小丫頭正向雨兒少奶奶講述花廳中發(fā)生的事兒:“是上官姑娘攔下的……她們還要針……”

“不給!”雨兒少奶奶語氣堅決地說道,緊接著又轉(zhuǎn)為疑問的口吻:“你問菊姐姐是怎么說的?”問菊為人正直聰慧,早幾年老夫人當家的時候,她便是老夫人的得力助手。后來老夫人身體欠佳,雨兒少奶奶接管家中事務,問菊便被指派給了雨兒少奶奶,協(xié)助處理府中的大小事宜。由于她忠心又能干,很快便成為了雨兒少奶奶的心腹。

“問菊姐姐也是這般吩咐的,她讓人去繡工坊告知瑞兒媳婦,讓她把針全都藏了起來,又回復花廳那邊,說管針線的人出府采買去了,下邊的人不知道針放在哪兒了,正在尋找。問菊姐姐覺著不好空著手去回稟,還找了幾塊碎緞子、幾幅繡花撐子、幾沓繡花樣子給花廳那邊送過去了……”

雨兒少奶奶聽到這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對這個小丫頭說:“墜兒,以后多向你問菊姐姐學著點。”

待墜兒出門,雨兒少奶奶鄙夷地說:“還想使針!哪有千金大小姐的樣子!”她嘆了口氣,又囑咐身邊的人:“待會四小姐進來,切莫將花廳那邊發(fā)生的事告訴她,尤其是秋心挨打的事。她那暴脾氣,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節(jié)外生枝。咱們姑且息事寧人,把這事平平靜靜地過去就罷了。”

雨兒少奶奶想了想,再轉(zhuǎn)頭吩咐下人,“準備好洗澡水,再去給金素郡主準備幾身換洗衣裳,一會兒讓她自己挑。料子要上好的,但是顏色和款式不要太招搖,選素凈些的罷。”抿了一口茶,又說:“今天的事,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許走漏一個字!這輩子給我爛到肚子里!誰多說了半個字,我把舌頭給她拔了!”

扈嬌兒看著沉默的眾人威脅說:“這么多人都想不出一句詩來,要不,你們也爬爬試試?”

人群里一個女孩猶猶豫豫地說:“鶯雛金鏇系,貓子彩絲牽?”

“好呀,好呀!”扈嬌兒高興地拍手,“等下人把針送過來了,咱們就和她玩貓子彩絲牽!”王編修家的小姐在心里嘆道,“如果昌遠先生泉下有知,知道這些人這么糟蹋自己的詩作,定不會讓這首詩流傳人間!”

萬婆子瞧著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秋心,撇了撇嘴說道:“也犯不著停工待料啊。”她把四條長凳毫無縫隙地一條挨一條擺放好,凳子下邊形成了一個窄窄的長方體空間,她也懶得再逼迫秋心爬動,而是自己推推搡搡地擺弄她的身體,眾人本以為她會把秋心豎著塞到長方體空間里,誰料居然是橫著的!萬婆子坐在最東邊的凳子上,一把抓著秋心的頭發(fā),把她的頭提起來,用兩個膝蓋牢牢夾住,這樣她的上半身上不來也下不去,只能半懸著,她沒有辦法,用僅剩的一點力氣雙手撐著上半身,雙臂因為虛脫而劇烈地抖動著,萬婆子感受著兩腿間傳來的抖動,似乎很愜意,她熱情地招呼著賴婆子:“你坐到最西邊那只凳子上,背對著我,學著我的樣子,把她的下半身折進去!把腿夾住!”是的,她說的是折,這么小的空間,如果塞進去一個人的身體,除非是對折,可是如果真得以這個姿勢折放進去,整個人就廢了!賴婆子也許是良心未泯,她只是坐到了萬婆子指定的位置,但是她沒有碰秋心,任由她的雙腿伸展著,所有人都沉默著,只有萬婆子不滿地嘟囔:“你不把她折過來,我一個人夾著她有什么用?”沒人接茬,連扈嬌兒都沒有吭聲。她們不知道,就是這僅存的一絲善念,救了她們一命。

天空滾過一個悶雷,這時候人們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黑云已經(jīng)塞滿了整個天空,伴隨著滾滾雷鳴,血紅的閃電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蜿蜒交錯,密密麻麻,甚是詭異。萬婆子原是在犯官家里當差做事的,因為下手凌厲,主意頗多,著實得了不少賞錢。自從被轉(zhuǎn)賣到太子府上,很少打人,許久沒有賺到外快了,又因為是新來的,月例也不多。此時她眼巴巴看著桌上的金瓜子,盤算著多賺點賞錢打牌吃酒,看到花廳里的小姐們一個個害怕地縮起了身子,擔心打人的事就此黃了,她于是像吃了火藥一樣蹦起來跳到門外指天罵地地向雷聲示威,內(nèi)容是壞事她見多了,也做多了,也沒見天雷真得劈死了誰!所以,她不怕,難道還能一個天雷劈了她?她罵罵咧咧地返回來重新坐下,像發(fā)泄似的惡狠狠地拎起秋心的頭,比上次抬的更高,而且她使勁揪著她的頭發(fā),不讓她閉眼,她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蒼天,看著蒼天對她也無能為力!汗水,淚水和血水混合著泥土糊在秋心的臉上,遮蓋著一塊塊的淤青和傷口,她像溺水的人那樣閉不上嘴,拼命地大口呼吸,眼神散亂,雙眼充血!

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布滿血絲的天空,一個滾地雷“咔嚓”落下!

“不好了!雨兒奶奶,快點去花廳看看吧!”問菊一路飛奔,進了梁少黃的院子,人還沒到,聲音先傳進了堂屋。雨兒少奶奶心里一驚,問菊這些年幫著料理家事,是頗見過些世面的,花廳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讓素來行事沉穩(wěn)的問菊這般驚惶失措?

我是一只人11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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