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堯絕望地跌坐在地,雙目無神的看著地板。
“你在這兒坐著干嘛?cos望夫石啊?”
吳堯感覺有人抬腳踢了踢他的腿,他抬起頭,看到張詩琪皺著眉,雙手抱胸,一臉不理解的望著他。
“你……不是死了嗎?”吳堯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張詩琪,呆住了。
“誰死了?我還有一個替身玩偶沒用呢,剛剛那個水鬼弄死的是我的替身玩偶。”
“啊?那個水鬼不是挺厲害的嗎,我記得替身玩偶能抵擋的傷害是有限的吧。”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能感覺到,在最后一刻,她的力量好像突然變?nèi)趿耍d許是因為快要天亮了,對她有限制吧。”
“可我不明白,詭異殺人一般都是有規(guī)則限制的,我們到底觸犯了什么?”
吳堯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不再沉浸于張詩琪死亡的陰影,開始發(fā)動他聰明的大腦了。
高級副本的威力,他領(lǐng)教過了,他現(xiàn)在只想活著從這里出去,至于任務(wù),很明顯,他們恐怕無暇顧及。
“不好了,詩琪姐,小楚……小楚她,她不見了。”
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長相可愛的胖胖的女生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她的腿都是軟的,手還在顫抖,恐懼還映在她圓圓的瞳孔中,淚水止不住的流。
躺在床上的于秧,聽見了房門外的吵鬧。
她淡定地打開房門,雙手環(huán)胸,倚靠在門框上。
看著門外,吳堯皺著眉頭,溫柔地安慰圓臉女孩,同時細(xì)細(xì)地詢問她細(xì)節(jié)。
張詩琪似是見不慣女生嬌弱的樣子,嫌棄的撇開了眼。
她看向跌坐在地的圓臉女孩,瞇了瞇漂亮的眸子。
她記得,這女孩是叫沈千尋,昨夜和沈幼楚一個房間,是沈幼楚身邊的頂級狗腿子。
這么說好像也不太準(zhǔn)確,其實沈幼楚在現(xiàn)實世界還挺出名的,她隱約記得,沈幼楚在現(xiàn)實世界里好像是個當(dāng)下正火的女明星,而她的助理就是眼前這個女孩——沈千尋。
說到底,沈千尋也不過就是依附沈幼楚生活罷了,要說她多么喜歡沈幼楚,恐怕不見得。
畢竟,據(jù)狗仔爆料,沈千尋和沈幼楚同屬一個家族,但沈千尋的家族是旁支,沈幼楚的家族才是嫡系。
如果她猜的不錯,長時間活在沈幼楚的影子里,沈千尋恐怕不僅不會喜歡沈幼楚,甚至?xí)春匏?/p>
她看著沈千尋,細(xì)細(xì)端詳了一番,其實沈千尋長的也很漂亮,只不過在這個以瘦為美的時代,她的美顯然不如沈幼楚的美來得受歡迎。
在娛樂報道里第一眼看到沈千尋的時候,她就知道沈幼楚不過是個空有皮囊的花瓶,真正的高手,應(yīng)該是沈千尋,沈幼楚能走到如今這個咖位,少不了沈千尋的出謀劃策。
如今,在這里,沈幼楚已經(jīng)沒了讓她引以為傲的家世,而美貌在這樣一個禮崩樂壞的世界里,只會成為她的催命符。
沈幼楚的死亡,對她來說,早就注定,只是……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是沈千尋的手筆呢。
于秧勾起好看的唇角,看好戲似的,靜候沈千尋的表演。
……
“你先別哭,聽我說,沈幼楚她現(xiàn)在只是失蹤了,有可能還活著,而我們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詭異殺人的規(guī)律。”
“好,我……我知道,我就是太擔(dān)心了,我該怎么做才能救小楚?”
“你先跟我們說清楚事情的經(jīng)過,還有沈幼楚是怎么消失的?”
“昨天晚上,我剛準(zhǔn)備睡覺,就聽到了走廊里的傳來拍皮球的聲音,我害怕,就鉆進(jìn)了被窩,裝作睡著的樣子,然后,突然一陣濃烈的花香充斥在房間里,緊接著,我的意識就開始模糊,再醒過來,就沒了小楚的蹤影,我心急如焚,又擔(dān)憂又害怕,沒敢在房間里多呆,就趕緊跑過來找你們了。”
“這不對啊,玩家的房間在副本里一般都是默認(rèn)為安全屋的,你們?nèi)绻麤]有很明顯的觸犯規(guī)則,一般不會有詭異能突破這個限制,向你們動手,你們……”
“沒有,我們什么都沒做,不可能觸犯規(guī)則,而且,直到現(xiàn)在,規(guī)則都還沒被發(fā)現(xiàn)。”
“那沈幼楚失蹤前,有什么特別奇怪的行為嗎?”
“沒有,我們形影不離,我保證,她一直都很正常。”
“這就怪了。”
“對了,我在徹底昏過去之前好像隱約聽到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房間里先是起了風(fēng),然后就響起了一聲嘆息,像有人在我耳邊低語,那聲音說‘幺,墮落,沉淪,同我們一起……’,然后,我就暈過去了。”
沈千尋說完抬頭看向吳堯,這一看嚇了她一跳。
吳堯呼吸急促,赤紅著雙眼緊緊盯著她。
“你剛剛提到了幺?”
沈千尋被他嚇到了,只敢僵直著脖子,試探性的輕輕點了點頭。
吳堯不說話,只顧著沉入了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
“要說奇怪的舉動,沈幼楚昨天最奇怪的,就是突然被你們注意到并詢問名字吧,我很好奇……你們究竟在找什么?”于秧帶著探尋的目光,近乎咄咄逼人地問。
她看沈千尋的表演到此結(jié)束,還有點意猶未盡。
不過,昨晚,她的房間也并不是風(fēng)平浪靜,她確實得盡快找到破局之法。
吳堯聽到這話,警惕地抬起頭。
下一刻,他驚愕的張大嘴,瞳孔緊縮,看著于秧,一時失語。
昨晚沒細(xì)看,今天如此近距離直面于秧,他才發(fā)現(xiàn),于秧這張臉,漂亮又艷麗,像極了小說里那些惡毒女配,張揚,昳麗。
但。
最重要的是,于秧這張臉,和他記憶里的幺長得有九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們的氣質(zhì)。
幺的氣質(zhì)更像是表面柔弱無害,實際骨子里卻是透著狠辣的毒蛇,虛偽,惡毒,又瘋又狠。
眼前這個女孩的氣質(zhì)則偏向堅韌不拔的磐石,挺拔不屈的崖上青松,沉默不語的巍峨高山,清冷又孤傲。
張詩琪沒見過幺,對于秧的臉沒什么反應(yīng)。
“你叫什么名字?”
吳堯緊緊盯著她的臉,目光一寸一寸的描過她的眉眼,唇角,最終停留在她右眼眼角,他清楚地記得,幺的右眼眼角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而眼前的女孩,她的眼角,干干凈凈。
吳堯剛松了一口氣。
“于秧。”
“嘶。”
吳堯倒吸了一口氣,心里的那個答案快要呼之欲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吳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于秧看著吳堯的眼睛,瞇了瞇眼。
“你們現(xiàn)在該關(guān)心的不應(yīng)該是沈幼楚的下落嗎?”
周遭的氣氛一瞬之間,劍拔弩張。
于秧煩躁的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回了房間。
她靠著門板,從衣袖里掏出一張紙條。
[她就在你身邊,逃,要快,她在看著你,快走。]
紙條布滿血污,歪歪扭扭的寫著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這張紙條,是昨晚她聽見床底有聲音,查看床底時發(fā)現(xiàn)的,除此之外,床底還有一攤散發(fā)著臭味的黑水。
她知道,這張紙條恐怕只有她一個人擁有。
她從紙條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來自家鄉(xiāng)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