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回到寺院后又投入到緊張的學習、工作中,她想暫且這樣也很好,或者,她與父母需要加強溝通。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看著周圍差不多年齡的孩子男婚女嫁,林婉清的父母也是快坐不住了。就開始到處參加聚會,為林婉清物色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而林婉清清凈的生活也變的更加忙碌起來,除了日常的采藥、曬藥、碾藥、看診、功課的事情,又多了一樁:不定期回家相親。
林婉清對此頭疼不已,雖然相親對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婉拒,但是,架不住她父母不停給她安排新的相親對象,大有不把她嫁出去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這天林婉清正趁著休沐在家休息,她很愜意的半躺著翻醫(yī)書,窗外是忽然有個小丫鬟來傳話:“小姐,太太和老爺請你去前廳問話。”
“問話,問什么話?我娘她怎么說?”
小丫鬟不過十三四的樣子,穿著紫粉色的對襟上衣,靛藍色的長褲,梳著一對可愛的長辮子。只見她咂巴咂巴嘴,想想又接著說:“昨兒我見了長美家的遞帖子進來,今就見長美帶著一個婦人和少年來了,可見是給小姐您說親來的。”
話畢,小丫鬟睜著一雙圓圓的、清澈的眼睛望著林婉清,等著她的回復。
“這么說,我不去是?”林婉清微微皺了皺眉頭。
“可不是呢,長美家的和來的人都座了好久了,這茶也換過一回了。此刻,老爺太太正陪著說話呢,就等小姐您了。”
聽罷,林婉清認命的起身和小丫鬟一同往前廳去。
……
“爹、娘,你們找我?”
“婉清啊!快過來!見過你長美姑姑和李家阿姨”婉清媽媽熱情上前拉了林婉清的手,一一給她介紹。
左右手邊是身著暗紅色錦衣的長美姑姑,這個姑姑到是不常見,說是姑姑其實并沒有血緣關系,不過是一家人在林婉清家護持了幾代人,婉清媽媽有意尊稱而已。再過去是一位溫婉大氣的夫人,身著米白色的綾羅裙,一串拇指般大小的珍珠,襯托的她更加的溫婉。右手的手腕上戴著一只通體碧綠的翡翠手鐲,無名指上戴著與手鐲配套的翡翠戒指,那戒指雕刻成寶葫蘆的樣子,非常耀眼。這位不用問,林婉清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就是上門說親的李家太太了。她旁邊的一個身著青色長衫、膚色白皙、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想必就是李家長子李文遠了。
林婉清微微笑笑朝兩人打了招呼就站在母親身后不說話了。
林母與長美、李夫人拉著家常。長美說:“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婉清出落的亭亭玉立,這要是在大街上我指定是不敢相認的。”
李夫人也似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長美對著李夫人說:“您家公子也不差,彬彬有禮,聽說是在準備考試要進入那個學院來著?”
李夫人趕緊接話:“我家文遠哪里有你說的這么好,不過是多讀了幾年書,多識些字罷了。他現(xiàn)如今在跟著傅先生學習中國古典文學,備考復旦大學。”
這時候林母開口了,說:“貴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又如此上進,在年輕人里是非常難得的了。”
李夫人道:“還是你家婉清出息,我聽說她都已經(jīng)能獨自接診給人治病了。”
兩位夫人如此這般贊美了對方的孩子一陣子,李夫人上前拉著林婉清的手說:“好孩子,我家文遠性格靦腆些,你們又同齡,今后很長一段時間文遠要留在傅先生哪里學習,還請你照看一二,這傅先生是我們剛剛給文遠請的文學老師,也在這鎮(zhèn)子里。”
“可是傅瑾秋、傅先生?”
“是的,傅先生這樣的集大成者很難請到,我們也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才讓他松口收文遠為學生的。”
“李夫人,我知道了,以后李公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遞貼子進來,我父親一定會幫忙的。”
李夫人聽了林婉清的話,頓了一下,愣了一會說:“好、好好,那就拜托林姑娘了。”
大家伙座了一會,感覺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長美就帶著李夫人、李文遠與林母客氣兩句離開了。
……
書房內(nèi),林父正在研讀《莊子》,讀到逍遙游:“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一句,一遍搖頭表示贊嘆,一遍想古人的境界真的非常人可比。
林母將長美三人送至門口,目送三人走遠后就繞過長廊直接到書房找林父。看到林父如此做派倒是覺得可笑,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來。
林父聽到聲音會過頭來,見是夫人便也微微一笑,說:“前面忙完了?夫人辛苦啦!”
林母道:“到也沒有什么辛苦,就是不知道這次婉清能不能相中李家那小子。”
林父道:“回頭我找婉清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不過,夫人啊,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畢竟婉清是個有主意的,婚姻又是終身大事,始終是要給婉清找個情投意合的才好。”
“誰說不是呢,但是我……”林母沒有繼續(xù)說,林父卻已了然。
“你是看著周圍朋友家的孩子都有婚配了,自然是也希望婉清能早日嫁人,但是,夫人,這事也是需要緣分的呀!”林父雙手一攤,安慰道。
看起來林父的《莊子》讀的很有心得。他甚至引用了其中一句:“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來勸慰林母。
……
林婉清在長美三人提出辭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閨房。此刻,她正百無聊奈的爬在梳妝臺上,手里拿著一支碧玉簪發(fā)呆。
照顧她的小丫鬟杏兒看如此情景也不去打擾她,只拿了一碟當季的果子放在她旁邊的幾上,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為什么一定要結(jié)婚呢?”她低聲細語,仿佛是在問自己、又是在問空氣。
屋外,杏兒正拉著另外一個丫頭梨兒,把林婉清屋內(nèi)的情況描述給她聽,臨了,她問梨兒:“你說小姐會不會因為這事愁出病來啊?我看她一點也不高興。”
梨兒拍了她后背一下:“你就安心吧,這是咱們能管的事情嗎,還有老爺和太太呢,也不知道你擔心個什么勁。”
說罷,也不理杏兒,就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