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修道院的游客基本都是匆匆忙忙,住一晚,兩晚基本就開始去下一個景點,很難看到像我這樣住一段時間的。
我每天下午還是去有著陽臺的小酒吧喝咖啡,并且開始著手第二篇小說的大綱。喝一杯意式濃縮,然后就是點一瓶本地白葡萄酒,大綱沒列出多少,人倒是喝得很開心。
'下午就開始喝酒?'忽然有人用中文在說話。這么久沒有聽到中文,忽然聽到真是很親切,而且是低沉的男聲,還蠻好聽的。
我抬頭,沿著聲音望去,隔著一個桌子,一個亞洲男人就坐在那里,正對著我笑,大概30左右,一件淡藍色襯衫,下身卡其色工裝褲,頭上別著墨鏡,大概是華人了吧。
'你在說我'?我應聲。
'當然',他一邊說,一邊起身向我這邊走來,'我可以坐過來嗎?'
我看著他,不由心想,倒是一個厚臉皮的人,沒有邀請,就自己過來了。
'當然,我猜,我說不好也太晚了,既然你都自己邀請自己了。我對他揶揄著說。
他并沒走聽出我話中的諷刺,徑直坐下來。'我叫季凡。'說著伸出手來。很高心認識你'
我也只能伸出手,'黛安'。
要喝一杯嗎?我指了指我的白葡萄酒問他。
'你喜歡喝白葡萄酒?'他沒有回答,倒是開始問我。
還可以吧。最近喝的比較多一些。我回答。
那你跟我來,有時間嗎?他起身,伸出手要拉我。
我趕緊縮下身子。
他大概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唐突,連忙笑了起來,'不好意思'
我說沒事,也笑了下。'你要帶我去哪里?'
'附近有個很有名的酒莊,白葡萄酒特別棒,我?guī)闳ピ囋嚢?'。
我看天色還早,而且好幾天一直待在修道院,是該出去晃晃了。所以就說,那好吧,希望你不是要拐賣我。'
哈哈,他笑,眼睛瞇成一條線,'也不是不可以'。
三。往事都不如煙
季凡開一輛寶馬的旅行車,X3系,黑色,上面沾滿了灰塵,在托斯卡納開車就是這樣,有很多山路。
有時候灰塵大的讓你看不到路。我上車,他開始啟動。
'為什么一個人來托斯卡納啊'他一邊開一邊問我。
那你呢,不也是一個人?我并沒有回答,心想,萍水相逢,也真是不想什么都實話實說。
'我?一個月前我和相處10年的女朋友分手,一個人出來散散心。他倒是不避諱,竟然告訴我這些。
哦,我也沒辦法接話,一直不是很喜歡聊這些私密的事情,特別還是剛認識的人。
然后季凡倒是并不想我接話,他倒是更像在一個人自言自語。
大學就認識,在一起有十年,一起風風雨雨這些年,去年訂了婚,本來打算今年年底完婚的。可是她上個月忽然對我說,我并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然后就歸還我訂婚戒指。我在她家樓下等她,在她公司門口等她,想問問清楚,可是她就是不見我,只是托人跟我說,忘了她吧,重新開始,不要在打擾她了。
我自己覺得這些年雖然我忙工作,但是也并沒走忽略她啊,每年生日,紀念日精心安排,準備她喜歡的禮物,每年一起度假,對她父母則是盡心盡力,當成自己父母一般對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最后走到這一步,實在不理解,也不接受。
他看著前方,陷入沉默,我能感覺到他的痛苦,車里很安靜,只有外面隱隱傳來的鳥叫聲。
沉默了一會,他繼續(xù)說下去:
年初的時候公司派我去德國出來,項目轉(zhuǎn)移,要求待兩個月,我知道時間是有點長,可是因為項目急著交付,沒有辦法n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