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卉懷孕頭五個月幾乎沒什么反應,從外面看也不顯懷,第六個月肚子就漸漸大了起來。可能是天氣轉涼,她自從懷孕后又總覺得熱,穿的少,就有點感冒,一開始鼻子堵,后來有點低燒,又不敢用藥,就猛喝水泡腳,好不容易退下來燒,她以為自己快好了,一天夜里突然“夸夸夸“咳嗽不停。這下不得了,白天還好,一到晚上一兩點,就別想睡覺了。每隔一分鐘兩分鐘就咳嗽一下,聲音高亢胸腔都震的疼。連帶著肚子里的寶寶都胎動的厲害。魏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是給她拍后背又是讓她對著暖壺吸熱氣,又是給她按摩,都無濟于事。連著折騰了二十多天,倆個人的黑眼圈都熬出來了,看起來就像倆個大熊貓,又好笑又心酸。
曉卉爸爸一看快到懷孕七個月了,再咳嗽下去別哪天早產了,那可就惹出大麻煩事啦。連忙和兒科,婦產科的專家會診。最后得出結論:這種病叫“子漱”,是指妊娠期間,咳嗽或久咳不已稱為“妊娠咳嗽”。若久咳不愈,精神倦怠,形體消瘦,潮熱盜汗,痰中帶血,則屬癆咳,俗稱“抱兒癆”。多因平素陰虛,懷孕后血氣又多聚于下部以養胎,陰精不能上承,肺陰虧損所致。本病乃妊娠后出現咳嗽癥狀,而無外感表證者,方可診斷為“子漱”。
說的明白一點就是孕期媽媽瘦胎兒壯,孩子整個孕期汲取母親的精血,胎兒在肚子里漸漸發育長大,母體損耗元氣致肺弱,故而久咳不愈。醫生給出的治療方案是輸青霉素消炎,適當針對性霧化。曉卉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星期。漸漸好轉了,晚上偶爾還會咳嗽一兩聲,起碼能睡個安穩覺了。她的心情也平穩了很多。
魏護下班以后開始有意的拉著曉卉散步,曉卉媽媽也時不時燉銀耳百合梨湯給她喝。轉眼間曉卉八個月了,肚子就像吹氣球一樣大的看不見腳,從后面看卻幾乎看不出像個孕婦,就是前面肚子尖尖大大的,肚擠眼都有點鼓。走在路上,偶爾會有奶奶們問:你這幾個月啦?是不是懷的男孩兒啊?懷相好明顯啊。孕檢的時候醫生也會叮囑說:這個時候最怕摔跤,要格外小心,要多走動控制體重。
曉卉住的這個小區是新小區,比較偏,在山腳下,晚上時常停電,無形中就損耗了燈泡的壽命。這天晚上又停了一次電,第二天家里客廳臥室燈泡就一閃一閃的壞了。曉卉打電話給魏護讓他找工人修,下午就來了倆個工人迅速把客廳臥室的燈全換好了。總共三百塊錢。曉卉一翻錢包,錢不夠,才想起來月底了。魏護那點工資快花完了。曉卉嫂子剛好也懷孕了,胎相不穩總滴滴答答見紅,醫生建議她臥床三個月保胎,父母去了遠在外地的興城照顧嫂子。遠水解不了近渴。曉卉只好給她公公打電話希望能來一趟。
沒想到公公聽說是修燈換燈要付錢,馬上變了一個口氣,說:“誰修的找誰要錢,跟我沒有關系。”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倆個工人一聽不樂意了,直接坐在沙發上不走了。曉卉又氣又急,連忙給魏護打電話,不一會,他就急急忙忙過來,拿了三百塊錢給工人才作罷。
曉卉問魏護這錢哪來的?魏護說問館長借的。曉卉點了點頭,說:“你爸怎么這樣,又不是不還他了。”魏護擺了擺手,不愿意提他們,安撫了妻子一頓。轉頭去廚房做飯了。
事后,曉卉才知道公婆轉頭就在他本家聚會上吐槽了自己。剛結婚就懷孕,不賺錢,陪嫁也少,耽誤他兒子發展,修燈連三百塊錢也出不起,還問他們要錢。本家親戚中有不少也認識曉卉父母,曉卉更是從小看大,就忍不住說:“別說在城里,就是在村里,別說兒媳婦要三百塊錢修燈,就是要兩千塊錢買衣服,咱都是樂的給呀!何況兒媳婦馬上要生了,說不定你們要抱上大胖孫子了,多少公婆催生小倆口都不生呢!而且沒有聽說過誰家公婆算計兒媳婦嫁妝的,總共就給了兩萬還想回本,我聽了都害臊!做人要知足!”曉卉公婆聽的一臉不高興,從那之后再也不在本家親戚面前吐糟了。
曉卉聽了痛快的不得了,她礙于那是魏護的父母不好當面頂撞,總有人不慣著他們。沒想到,后來公婆覺得不爽,親自過來找麻煩,曉卉又年輕氣盛,差點給自己惹下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