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shí),天鑒閣更榜。
副閣主:祁相觀。
榜前,趕早市的人一擁而上,驚詫不已:
“祁相…相府的公子?這怎么可能?”
“那位不是重病已久了嗎?”
“天鑒閣副閣主?難不成那三起命案要交給一個(gè)重病之人?這太荒唐了……”
………
與此同時(shí),相府被一聲叫喊打破寂靜。
“啊!”
相觀驚醒,還沒看清狀況,就被推倒在地。
“你是誰?你……”
熟悉的問話把他拉回現(xiàn)實(shí),顧不上疼痛,定睛看向床榻上,又驚又氣的祁朧。
“你不記得我是誰了?”不是說壓制蠱毒嗎?怎么還失憶了?
“我為什么要記得你?”
語落,祁朧迅速抽出一旁收藏的利劍,抵在他頸上:“臭流氓!”
相觀驚了,這,還是他認(rèn)識的祁三歲嗎?
“哎…三…不不,祁朧,劍多危險(xiǎn)…”
“你說不清楚,才是真危險(xiǎn)!”
他怎么就那么冤枉呢!
“好,那你就殺了我吧…橫豎我這個(gè)救命恩人說什么你都不信,只當(dāng)我一夜無眠,守了一個(gè)忘恩負(fù)義的小姑娘……”
說著,相觀也不躲,氣定神閑。
“你……”
祁朧猶豫一會兒,打量他,只覺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頭,極力想回憶起什么,奈何,什么都想不起來,只得暫且放下劍,依然警惕:“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醒來就看到你抱著我……”
她真的誤會這人了?不過,看他一身正氣,確實(shí)不像流氓,那怎么辦?如果他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她豈不是差點(diǎn)殺了救命恩人?
“好,就算是我的錯……你總要告訴我前因后果……”
相觀睜開清澈的雙眸,嘆息過后,妥協(xié)起身,走到桌子旁邊坐下:“那日,我去朝仙林作畫……”
將朝仙林初遇,相府之事悉數(shù)講與她聽。
誰知,聽到最后,祁朧抿了抿唇,矢口否認(rèn):“不可能,無緣無故,我怎么會跟你走……”
原來這才是關(guān)鍵?
“所以…”
“所以,你為何要幫我?”
祁朧毫不客氣地打斷,凝眸看向他,帶著些許審視。
“你說為何?”
相觀平靜與她對視,卻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哪個(gè)迷路失憶的小丫頭說愿意相信我是個(gè)好人。”
“好!即便如你所說,我既已中蠱,中蠱之人所說的話便如酒后亂語,意識不清,不作數(shù)!”
祁朧攤開掌心,一縷紫光乍現(xiàn),褪去之時(shí),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憑空而出,她將玉佩放在桌上:“我離家已久,身無分文,不過你放心,等我辦完要事,自然會還你,這玉佩就先押在你這!”
相觀眸光微驚,喝下一盞茶壓壓驚:“那倒也不必……”這是…什么?變戲法嗎?
“我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你…你們這些人!”
我們這些人?
“哪些人?”
“一群只貪圖享樂,道貌岸然的朝廷走狗!”
祁朧被氣笑了,當(dāng)即回懟:“告辭!”
她離開時(shí),恰巧碰上迎面趕來的滿臉震驚的蘇亦。
蘇亦一臉茫然的來回打量二人,直到祁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他才走到桌子旁。
“公子?這…這姑娘怎么了?”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相觀心不在焉地端詳手中的玉佩:“張御醫(yī)的藥果真厲害,這蠱毒算是壓下來了,可祁朧只是恢復(fù)了心智,卻并不記得中蠱時(shí)發(fā)生的事……”
“所以,她才說公子是朝廷走狗?”
蘇亦仿佛抓到了重點(diǎn),這絕對是他聽過最大的笑話!
“朝廷走狗……”
相觀低聲自語,復(fù)又釋然輕嘆:“世風(fēng)日下,歸根到底,是律法之外,有狂徒。”
“公子,我聽不太懂…”蘇亦撓了撓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呃,公子,我聽不聽懂無所謂,朝廷的人已經(jīng)等在前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