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飽了嗎?沒吃飽咱們續(xù)個攤吧。”見對面的車打了個雙閃,吳常笑盈盈地問一臉懵的于思源。
“啊?我吃飽了啊。”于思源看了一眼表,凌晨了。
“行,那咱們?nèi)コ燥垺0踩珟岛昧税 !眳浅:孟駴]聽見于思源的話一樣,啟車,掉頭,超了海鑫的車,一路就開了下去。
“啊?”
半夜,城市被一層靜謐的夜色籠罩,街上車很少,顯得街道很寬,夜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路燈的光影快速閃過,仿佛在訴說著夜的深沉。于思源看著一個個的路燈快速從自己的身邊離去,心里涌起一絲傷感。她總預(yù)感所有人都要離開自己,很快,很快。
隨著兩輛車一前一后進(jìn)入一個高檔的私家小區(qū),于思源的滿腹疑惑,到了下車時還沒有被解開。
吳常還沒等下車,就被寧一一把把他從車?yán)锪嗔顺鰜恚?/p>
“吳胖子!”
看見海鑫和寧一兄弟,于思源回頭看看吳常,又抬頭看看對面的兩兄弟,一堆的問題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問。
“你松開,有女生在呢,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吳常一臉不樂意得和寧一扭在了一起。
“你還有臉說,大半夜拉人家小姑娘出來,你安的什么心?”寧一不依不饒地和吳常鬧騰著。
“我光明正大追人家,你管我呢。”吳常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追個屁,你愛禍害誰家禍害誰家,但你離她遠(yuǎn)點。”
“怎么,你喜歡她?”
吳常的一句話,寧一心里像是被重錘狠狠一擊。整個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手里的力氣瞬間就送下來大半,心里委屈得差點哭出來。他怎么也沒想到吳常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于思源眼下還是他哥哥的未婚妻,這雙重的沖擊讓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涌上心頭,整個人仿佛掉進(jìn)了冰窖。
海鑫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微微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但這次事情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寶貝弟弟絕對對于思源的感情超越了同事。他一言不發(fā)地快步走向吳常的車,打開車門,紳士地將于思源扶下車,手臂有意無意地?fù)踉诹擞谒荚春蛥浅Vg,似乎在宣示著某種主權(quán)。
看著齊肩長發(fā)的于思源,海鑫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yīng)。借著把于思源扶下來的同時,海鑫用不大卻清晰地聲音說:“我媽讓我來接你回家,不好意思,來晚了。”
一句話,寧一和吳常也不鬧了。
于思源看出了海鑫心里的小算盤,不免偷笑,但眼下陪他演戲的同時還不能把整個場面搞尷尬。通過寧一的稱呼,看來倆人認(rèn)識時間不短感情也還不錯,考慮到眼前的路虎不是寧一的,再聯(lián)想到剛剛大河和吳常打過招呼,大概率吳常也是認(rèn)識海鑫的,于是于思源裝傻回頭先和寧一說:“簡單介紹下,公司新來的運營總監(jiān),吳常,吳常,這是啟明主播中的斷層第一,大海。”
發(fā)現(xiàn)了昔日的發(fā)小變成了同事,兩個人又開始鬧在一起。
于思源緊接著抓了抓海鑫一直沒有松開的手,抬頭和海鑫繼續(xù)說:“海鑫,這次公司調(diào)動,我的工作壓力也輕很多,以后……”
吳常趕忙跑過來把于思源按住,搶了一句:“以后我們好好合作。公司里這么多團,直播時間五花八門,我可沒空全負(fù)責(zé),回頭還得和我姐聊聊,把團的問題交回給經(jīng)紀(jì)人們負(fù)責(zé)。”
“松手!”
看見弟弟著急得把吳常的手拍開,海鑫也心里暗自偷笑。于思源瞥了他一眼,輕輕得拍了拍海鑫的手示意他可以了。海鑫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沒有松開。
“行了行了,你們兄弟倆煩死了,趕緊上去吧。聊完了還要送人家姑娘家回去呢。”吳常生氣得把寧一甩開,大步朝電梯走了過去。
“我們?nèi)ツ陌。俊庇谒荚从X得這里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想追上去,又被海鑫死死地拉住了。
“去找我的另一個發(fā)小,劉加木。”寧一笑嘻嘻地說。
“劉賀森!”看到了熟悉的大門,于思源突然叫出了這個名字。
沒等大家叫門,門前已經(jīng)等著一個帶著黑絲眼鏡的男生,他穿著寬松得睡衣,用戴著素圈的左手揉著毛茸茸的頭發(fā),睡臉惺忪地靠在門框上,看見一行人從電梯里出來,便一臉無語地開罵:
“你們是不是有病!凌晨兩點要來我家吃什么飯,嫌我事不夠多,天塌下來了都非要我頂著是不是……”
就在劉賀森準(zhǔn)備激情開麥時,突然看見了海鑫身后那個瘦小的身影,劉賀森緊急閉嘴:“于總?”
“于總?”寧一和吳常異口同聲地發(fā)出了疑惑。
意識到大家都認(rèn)識,于思源問吳常:“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發(fā)小?”
“他不會就是你說的朋友吧?”吳常也意識到了,笑著搖搖頭。
看出了大家似乎都有點淵源,寧一小聲和哥哥介紹說:“他叫劉賀森,也是我發(fā)小,他哥和你是同學(xué),叫劉賀鑫,藥廠劉叔叔家的。”
說起劉賀鑫,海鑫太熟了。劉賀鑫和海鑫同歲,大弟弟劉賀森三歲,因為藥廠事情多,劉叔叔和劉阿姨很少回家,劉賀鑫和弟弟就總來隔壁的海鑫家里吃飯,那個時候劉賀森和寧一都還小,不太記事。等劉賀森三歲的時候,劉賀鑫和海鑫就一起上寄宿小學(xué)了,和劉賀鑫不同的是,隨著藥廠事情逐漸步入正軌,劉賀鑫從初中開始就回到了家附近上學(xué),但是海鑫一直上寄宿學(xué)校到了大學(xué),即便是假期,也一直忙于社交和校外活動。所以在海鑫印象里,對劉賀森的印象不太深刻。自然,對弟弟的朋友們,海鑫也不是非常熟悉。
雖然對劉賀森的印象不深刻,但是多年來和劉賀鑫的聯(lián)系卻沒有斷。海鑫見證了劉賀鑫中學(xué)時期作為國產(chǎn)護(hù)膚Lucas品牌的創(chuàng)始人,填補了國產(chǎn)藥妝一直沒有國際影響力的新品牌的市場局面,一舉成為了當(dāng)代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又在大學(xué)時期跨行業(yè)投資了多個獨角獸企業(yè),個人資產(chǎn)翻了又翻。就連自己的一心傳媒,也是在劉賀鑫的鼓勵下創(chuàng)建的。
看見于思源,劉賀森的表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他趕忙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睡衣。把眼鏡摘下來揉揉眼睛,然后把門口讓了出來:“先進(jìn)來說吧。”
于思源看著劉賀森的反應(yīng),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睡意,劉賀森趕緊打開燈,等大家都在沙發(fā)上坐下,劉賀森稱要回去換身衣服,招呼大家自便。然后就轉(zhuǎn)身回了臥室。
“加木不是Lucas的大秘嗎?”吳常瞇了瞇眼睛,回頭問于思源。
“對啊。”于思源自然地走進(jìn)廚房,然后拿出了五瓶水放在茶幾上。自然得擰開一瓶,于思源覺得有點困,需要清醒一下。她坐下喝了半瓶,然后扭頭看向吳常,面無表情地問:“所以來這,你們到底要說什么事?”
“沒……沒事,”吳常知道公寓里都是監(jiān)控頭,又人多眼雜的:“主要是我們有事不方便在公司說。”
于思源點點頭。抬頭又喝了口水。
正在這時,劉賀森換了一身寬松的T恤出來了。鎖骨漏了一半,骨節(jié)分明的無名指上,還掛著那粒金色的素戒。出了臥室門,先是立正向于思源鞠了個躬,然后又向海鑫點了點頭。
于總、海哥……
“Yacoub,那我先去書房瞇一會。有事叫我。”
于思源說完,把身后三個人一臉的錯愕全交給劉賀森,頭也不回的推開書房的門,調(diào)好椅子角度就睡了。動作流暢自然得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樣。
“加木,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寧一先開口問道。
“Lucas的隱藏老板就是于總啊,你們不知道嗎?”劉賀森推了推鼻梁上的黑絲眼鏡,臉上的驚訝之色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濃郁。他扭過頭去,目光緊緊地盯著吳常,再次確認(rèn)道:“你不是知道嗎?”
“啥?”眾人異口同聲地發(fā)出一聲驚呼。沙發(fā)周圍的四個人,此刻臉上都寫滿了驚愕,各自有著不同的反應(yīng)。
寧一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過去的一年里,自己幾乎與于思源朝夕相處,可對于思源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挫敗感,仿佛自己一直以來都在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身邊徘徊。
海鑫則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責(zé)。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過去的日子里忽略得實在太多了。關(guān)于于思源,似乎身邊的所有人對于她的了解都比自己多得多。他開始反思自己,為什么沒有在意過這個人。
吳常同樣感到十分意外。雖然他在劉賀森的口中早就聽說過于思源這個人,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于思源和劉賀森的關(guān)系竟然如此之好。好到于思源在劉賀森的家里表現(xiàn)得如此隨意,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自在。
劉賀森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自己說多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剛剛于思源和自己說話的態(tài)度和內(nèi)容,應(yīng)該也料到今晚這件事會被揭開。于是,劉賀森迅速掏出手機,第一時間給住在隔壁的哥哥發(fā)了個消息。
“她怎么對你家這么熟悉?你們……”寧一驚訝得捂住了嘴,心中涌起一個可怕的猜測,但又不敢說出口,生怕自己一語成讖。
“你閉嘴,別瞎想!這里本來就是于總的家,只不過她從來不回來,所以租給我暫住。”劉賀森急忙對著寧一晃了晃左手的戒指,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有女朋友,是張雯雯!”
“這是于思源的家?”寧一也被這個消息驚訝到了。
“對啊,隔壁是我哥家,他們一起買的。”劉賀森推了推眼鏡,認(rèn)真地說。
“你女朋友是張雯雯?意大利回來的天才服裝設(shè)計師?”吳常滿臉疑惑地問道。圈內(nèi)的朋友都對這個人評價很高,吳常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發(fā)小的女朋友。
“是啊!”劉賀森用力地點了點頭,“雯雯和于思源可是親閨蜜,于總今天身上穿的這件裙子叫青綠,還是雯雯專門為她設(shè)計的。求求你們給我留個活路,別亂點鴛鴦譜啊。”劉賀森的心臟都差點被這幾個發(fā)小嚇得跳出來。他真的很怕他們胡亂猜測,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你們大半夜來我這,到底是什么事啊?”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陣輕微的開門聲。一個穿著中山裝、面色嚴(yán)肅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男人的出現(xiàn),讓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