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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司陵邑

五十三章南風晚來

回去的路上,閑王坐在車里一直閉目養神,公孫守察覺到氣氛不對,乖乖的駕著車不敢多言一句。

眼見就要到城門的時候,忽然響起閑王倦懶的聲音:“去春欲晚。”

公孫守一愣,這個是計劃外行程,現在天色已晚,城門馬上就要關了。他帶著疑惑調轉了車頭,朝著春欲晚的方向駛去。

春欲晚是停仙郡最大的歌舞坊,也是斂風門的重要據點,是消息往來的機要重地。閑王鮮少親自過來,都是武管事代行其事。

今日一反常態,公孫守著實有點想不通,他當然不認為閑王是想看看歌舞、排解一下連日來的疲憊。

行至一個弧形巷道入口時,公孫守停下來,閑王沒用攙扶,自己跳下馬車,站在昏暗的陰影里,對公孫守說:“你回去吧,讓武管事明早再來接我。”

”你,自己去?這……不合適吧?“

自從閑王墜馬受傷,但凡出行,總會帶親衛在身邊,不是公孫守就是武管事,像入宮那種情況,也會帶上鄒果兒,雖是裝給別人看的,他卻一直裝的很認真嚴謹。獨自出行,夜宿青樓,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公孫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震驚的連尊稱都給忘了。這會兒真有點懷疑閑王到底去春欲晚干什么了。雖是清館,可只要閑王點頭,搶著獻身的女子大有人在。他上上下下的掃量著閑王,那點驚疑、逗弄、欣慰的小心思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閑王嫌棄的看看公孫守精彩紛呈的表情,平靜的說:“我有些事要辦。“

公孫守輕咳兩聲,尷尬的說:“你不會……,咳,你不能……否則,我要告訴影子,你獨自夜宿春欲晚。”

閑王更加嫌惡的看著他,忍無可忍的說道:“快滾!愛告訴誰告訴誰去。”

公孫守見閑王這是惱了,不情不愿,疑神疑鬼的再次調轉馬頭,又看看一身便裝的閑王,慢吞吞,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車轍聲漸行漸遠,巷子的另一端走來一位頭發花白、仆役打扮的老者,拄著一根竹杖,噠、噠、噠,緩慢而有節奏的走到閑王身旁,恭恭敬敬的朝閑王行禮問候:“門主!”

閑王看著公孫守的馬車消失在城門的方向,側目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招呼過了。

老者待閑王轉身,朝春欲晚的方向走去,才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小聲說:“人已經到了。”

閑王點頭:“幾個人?”

老者躬著身子:“一男兩女,男人帶著面具,看不清年歲,聽聲音有些嘶啞;女的穿著男裝,樣貌清俊,應該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閑王沒有答話,緩步前行。

老者便繼續說:“按照武管事的吩咐,安置在南風樓,清了場,只有楚玫和楚月姐妹招呼著。”

閑王點點頭,又說:“讓楚月撤下來吧,她得留在前廳。“

老者應下,不再多言。

兩人從春欲晚的后門進來,直接到了南風樓的樓下,楚月正站在樓梯口處張望,看見閑王立刻迎上來,含羞帶笑的見禮。閑王微微頷首,便朝樓上走去。

老者和楚月交代了幾句,楚月看看閑王的背影,依依不舍的走了。

閑王獨自上了二樓,楚玫站在雅間門口,瞧見他就款款下拜,只叫了一聲門主,便利落的轉身推開門,側身讓閑王進去,自己則跟在后面,自然的關門上鎖。

房間里光線昏黃曖昧,飄著淡淡的酒香,令人昏昏欲睡。而房間內的人卻周身透著肅殺之氣。

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一身黑色勁裝大馬金刀的坐在桌案前,正把玩著手里的一枚玉佩,閑王認出那玉佩,目光在銀色面具上頓了頓。

男人身后,站著兩名身著青灰色男裝的年輕女子,眉眼凌厲,看著似乎還有些眼熟。

面具男人看見閑王和楚玫走進來,仰頭打量了片刻,帶著笑意說:“三哥!別來無恙!”

這一句三哥,差點把楚玫的魂叫沒了,她有片刻的愣怔,緊接著回頭再次確認了有沒有上鎖,然后屏息靜聽,確認四下無閑雜人等,才悄悄舒了口氣。

在這王城里,敢叫閑王一聲三哥,還要如此遮遮掩掩的恐怕只有一位,那就是前太子謝安卿。盡管武管事之前交代了,今晚閑王會在此密會一個非常重要和敏感的人,但敏感到這個程度,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閑王從容且親戚的笑著,走到對面的桌案前坐下,才緩緩開口:“如你所見!”

謝安卿朗笑,放下手里的玉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杯,隔空對閑王說:“許久未見,我敬三哥一杯!”說罷不等閑王回應,徑自干了。

之后又給自己滿了一杯,直接的問:“清玄還在宮里吧?”

閑王毫不意外,也直接的回答:“過幾日結案,她就可以走了。只要她不生事,我可讓她平安脫身。”

昨晚得知鄔清玄混在舞姬里的時候,閑王著實吃了一驚,而后又聽鄒果兒轉述鄔嵐此前和鄔清玄重逢的事情,讓閑王對謝安卿就在王城里有了些許猜測。后來借著審訊舞姬的機會,他和鄔清玄面對面的聊了幾句。

鄔清玄比閑王想的要配合,她坦承下毒的事情自己有份,只是沒料到和百影堂的行刺撞上了。至于如何脫身,卻不肯說,畢竟說了就要暴露她在宮中的一應耳目。問及謝安卿的下落,鄔清玄直言可以安排兩人見面。至于如何安排,同樣沒有告訴閑王,地點卻定在了停仙郡的春欲晚里。這讓閑王有點疑惑,鄔清玄看出閑王的猜忌,半是嘲諷、半是得意的戳破了閑王斂風門門主的身份。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閑王甚至懷疑自己就是鄔清玄的脫身之計,最次也是保命的兜底人選。至于安排與謝安卿會面,應該也是一早就計劃好的,不知道他們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謝安卿點點頭,又舉杯敬謝閑王,依然是不管閑王喝不喝,自己先干為敬。放下酒杯他才略帶戲謔的說:“你要裝病到何時?”

閑王對于他知道自己在裝病,一點也不意外了,斂風門門主的身份都能查到,這點小事不在話下。看來謝安卿這些年做了不少的布置,選在這個時候回來,意圖顯而易見。

“怕是要到新帝登基的時候了。“閑王玩笑著回復。

謝安卿也笑:“那還要看我們那個偉大的父皇會不會讓你活到那個時候!“

閑王抬眼看看謝安卿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具,又看看他身后兩名同樣面無表情的女衛,開始慢條斯理的洗茶,邊洗邊平靜的說:“你見我,應該不是為了敘舊吧。還有,你那面具實在是礙眼。“

謝安卿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忽然哈哈哈的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最后竟像是笑出了眼淚般,直接摘掉了面具,以袖拭面。

就在面具拿下來的一刻,楚玫禁不住深吸了口氣,察覺到自己失態,又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

那面具下面是一張奇詭的臉,左臉眉目俊朗、輪廓清晰,英氣逼人,右臉五官扭曲,疤痕密布,坑坑洼洼的皮膚上交錯著暗褐色和絳紅色的板塊,異常的恐怖。就那一眼,讓楚玫忽然想起一句話:一念成佛、一年成魔!

閑王沒有回避,直視著謝安卿一半猙獰、一半俊美的臉,心底有震驚、有心疼、有惋惜、也有不安。

謝安卿笑夠了,半邊臉上掛著笑意問閑王:“三哥現在看我,可還順眼?“

閑王面無表情的問:“當年大火燒的?“

謝安卿似是并不在乎的笑著點頭:“三哥慧眼。他們都說是鄔清玄放火燒營,趁亂救走了我。其實是有人趁我負傷被囚,欲殺我滅口。恰好被鄔清玄撞見,她不過是想把我從火海里救出來,卻被誣陷成伙同謀逆,還連累了族人,最后落得個亡命天涯的下場。“

當年的事情發生的過于突然和意外,閑王那時候尚未完全康復,也沒能完全掌控斂風門,在群狼環伺的亂局之中,一個體弱多病、勢單力薄的皇子,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低調自保,遠離是非。所以對于當年的變故,很多都是后來聽別人說的,然后七拼八湊的整合起來,無法還原當時的真相,更不曾聽當事人講過。

如今謝安卿以一種旁觀者的口吻,略帶惋惜的講出來,仍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閑王:“放火的是何人?你是回來復仇的?“

謝安卿笑:“三哥未免過于直接了。難道我不應該復仇么?我母妃、我舅舅、夏侯氏滿門,還有被株連的親友、司陵女史們,難道不應該還他們一個公道么?不管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

閑王點頭表示認同,嘴上卻說:“我不會幫你行此事。”

謝安卿:“我只希望三哥不要礙我的事就好!”

閑王:“那也得互不干擾才行。”

謝安卿饒有興致的盯著閑王,問:“我還以為三哥早就假死脫身了,沒想到還在這王城里周旋,一個連皇位都看不上的人,圖什么?”

閑王:“關心你自己就好!”

謝安卿:“不如我與三哥談幾筆生意如何?“

閑王看著謝安卿沒有說話,知道現在才剛剛步入正題,前面那些不過是對他的試探和警告。

謝安卿:“我說一事,三哥若感興趣,可拿一事與我交換,若不感興趣,則當我沒說過,如何?”

閑王:“說來聽聽。”

謝安卿頂著一張怪異的臉,滿意的笑笑。說道:“我三年前,見過瑾妃。”

閑王一驚,語氣難得帶了些急切:“在哪里?”

瑾妃正是閑王的生母,墜崖后失蹤的慕容瑾。自從慕容瑾失蹤之后,閑王通過官府和江湖兩邊的勢力搜尋過,卻都沒有找到其蹤跡。參與當年搜救的人說墜崖后,落入河谷,水深浪急,應該是溺水后被沖走了,絕無生還的機會。對此閑王是不信的,不管是出于情感還是出于理性。但慕容瑾確確實實自此后就再沒有出現過。如今謝安卿說見過,不得不說是個讓他驚喜萬分的消息。

謝安卿:“你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瑾妃,就沒想過是她不想被找到么?真是狠心吶!”

沒有理會謝安卿的陰陽怪氣,閑王不悅的問:“你想要什么。”

謝安卿:“這個消息算我給三哥的謝禮,謝你幫我救出清玄。等清玄出來的時候,你自己問她吧。”

閑王有些手癢的捏緊了酒杯,仰首一飲而盡算是默認了。

謝安卿繼續說:“我有一瑯琊軍幸存舊部。”

閑王一愣,明白謝安卿想要交換的是幻龍族的下落。當年送幻龍族出海的是瑯琊軍,出現在換龍族圣子圍殺現場的也是瑯琊軍,最后遠程支援北疆卻全軍覆沒的還是瑯琊軍。

“我對幻龍族的下落并不感興趣。“雖然有諸多疑問,但閑王還是假意回絕。

謝安卿不以為然:“但幻龍族和湖州瘟疫有關。“

閑王抿唇淺笑,沒料到謝安卿的消息全面至此,可見其勢力不可小覷,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憑一腔孤勇便勇闖邊關的四皇子了。

閑王:“不等我找到幻龍族,湖州之疫便解了。“

謝安卿:“所以呢?三哥不想知道禍起何處么?“

閑王猶豫了一下,才勉強的說:“說你的條件吧。“

謝安卿得逞的笑笑,道:“幫我救出被困的司陵女和司陵邑前族長。”

看來鄔清玄和謝安卿都還沒有查到閑王和鄔嵐的關系,閑王假意猶豫了片刻。才緩緩說:“可以。此事上,我可以助你。不過總要互通有無吧。“

謝安卿像是料到閑王會這么說,爽快的說:“鄔清玄會長留商津,還請三哥在這春欲晚里給她留個棲身之地。“

閑王覺得這樣也好,鄔嵐若是知道鄔清玄在商津,也許會安心些,條件允許的話,還可時不時的安排兩個人見面。于是也果斷的答應了。

謝安卿又說:“父皇在你身邊埋了釘子。”

閑王云淡風清的回:“不奇怪!“

這種事情早在他15歲之前就知道了。皇上是個善于弄權又疑心頗重的人,每個皇子身邊都有耳目,每個大臣府上都有人監視,雖然沒有像前朝周氏那般和百影堂正大光明的合作,也有自己隱秘的情報網絡,不知道是何人在幕后幫忙操控執掌。這些年,他一直甚少出門交友,王府內也是一再的精簡人員,就是在防著皇上。自信皇上的探子就算沒有徹底排除,也已經拿不到核心的消息了。

謝安卿更進一步說:“你親近之人。“

這次輪到閑王不以為然了,他身邊親近之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武管事,是斂風門的老人,大師伯派來暗中協助他、保護他的,對收復斂風門功不可沒,忠心耿耿。鄒果兒,大師伯的女兒,和武管事一起跟著自己,視他如長兄。公孫守,從他記事起就陪著自己,一起讀書,一起習武,在他墜馬后,更是日夜不眠的守著他,唯恐有人再行暗殺之事,放棄了自己的前程,接受皇上的提議,以親衛的身份護著自己這么多年,比謝安卿這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可是親多了。再有就是鄔嵐了,自從獵場里救下鄔嵐,便跟著他入斂風門,百依百順,惟命是從。唯一的分歧就是一年前得知皇上會重啟兩族契約,召司陵女入宮的時候,鄔嵐要親自入宮,兩人大吵了一架,鄔嵐負氣出走,只身回了妃陵。再就沒有誰了,長公主也好、璃妃也罷都只知一二,且雙方存在利益交換,不足為懼。

謝安卿見閑王不信,還想說些什么,被閑王制止了:“說點別的吧,挑撥離間的伎倆有損你這個前太子的格調。“

謝安卿苦笑著搖搖頭,說:“行吧!那就說點別的。“他又喝了杯酒,像是下了決心般,凝視著閑王,開口道:”最近幾個月,北燕的兵馬頻繁調動。“

閑王抬起頭,同樣緊盯著謝安卿。這話的意思是北疆或起戰事,謝安遠要上戰場了!

李.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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