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大半天,舒晚晚待在這里,跟李春蓮聊了很多。
第二日下午回到桓城,舒晚晚直接去了穆溪家。進門的時候,穆溪還沒有回來,于是舒晚晚一個人靜靜坐著,拿出手機來看,微信消息99+,是那日舒月來電之后,陳瑜陸續(xù)發(fā)的。
舒晚晚猶豫很久還是點開了,劃到第一條:姐,媽是不是又給你打電話啦。
第二條:姐,你別聽她的,我不要你的錢,我自己可以掙。
第三條:姐,我找到兼職了,平時沒課的時候去就行。
......
舒晚晚一條條劃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漸漸泣不成聲。
最后,舒晚晚還是回了一句:我得了癌癥,這周六在中心醫(yī)院手術(shù)。
之后,手機便沒再拿起。
穆溪開門的時候,看到她的腦袋整個埋進手臂里,身體不停地顫抖。穆溪丟下包趕緊跑過去抱住她:“晚晚~?!?/p>
感受到來人的溫度,舒晚晚哽咽著開口:“溪溪,我…,我…,我好難受啊?!?/p>
“晚晚,我在我在,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穆溪的聲音也逐漸哽咽。
過了很久,舒晚晚緩了過來,平靜地說道:“溪溪,咱們收拾一下,去醫(yī)院吧?!?/p>
“好,我去拿包?!?/p>
兩人動作麻利,整理好后下樓,一刻不停來到醫(yī)院。
穆林華今天值班,陪著舒晚晚她們辦理好住院手續(xù)后,帶她們回了病房,交代完注意事項后便離開了。
此后的兩夜穆溪都陪著她在醫(yī)院住。
周六,終于迎來了手術(shù),術(shù)后的日子穆溪一直守著她。
好在一切順利,經(jīng)過一周多的術(shù)后恢復(fù),能出院了。其間,除了陳瑜偶爾的“短信轟炸”外,家里再沒有人關(guān)心過。
舒晚晚早以習(xí)慣,并不抱希望。
半個月后…
在穆溪一家人的照料下,舒晚晚身體好了不少,出院后開始閑不住,這兩天收拾起了出租屋里的零散物件。
住了這幾年,東西也攢了不少。舒晚晚只能一點點打包好,把那些用不到的東西,趁著舒月和陳安平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塞回去。
最后一次回去,也是舒晚晚準(zhǔn)備離開桓城的那一天,她把故意檢查報告一并留下,然后離開。
舒晚晚不知道舒月看到的時候會是什么心情,她已經(jīng)不在意了,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過去幾年束縛著她的枷鎖仿佛在這一刻脫落,舒晚晚好像放過了自己,放過了那個期待著媽媽能回頭看她一眼的自己。
高鐵站,穆溪不時看看手機,離發(fā)車時間只剩半小時了,舒晚晚終于拖著行李箱出現(xiàn)。
穆溪趕忙迎了上去,接過她左手的塑料袋。袋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塞著零食。穆溪下意識看了眼,開口道:“我們好像去郊游一樣。”
“哈哈,我是病人嘛,需要多吃點,辛苦溪溪寶貝啦?!?/p>
“昂,不辛苦呢晚晚寶貝。”穆溪突然畫風(fēng)一轉(zhuǎn)。“走吧,時間差不多了。”說完轉(zhuǎn)身便往前走。
隨即,舒晚晚拖動著箱子跟上。
安檢,上樓,進站,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給舒晚晚休息的時間。而后動車緩緩進站,隊列一點點縮短,穆溪和舒晚晚相繼上了車,找到自己的座位后,隔壁好心的大哥幫她們把東西放進行李倉里。
之后她倆挨著坐下,列車也開始挪動,此時,舒晚晚開始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猛地掉下幾顆,打在棉襖的袖子上。
車上的轟鳴聲很大,其他人沒有發(fā)現(xiàn)這幾聲“異響”,當(dāng)然也包括舒晚晚。
直到穆溪擺放好物品,轉(zhuǎn)而看向她時,發(fā)現(xiàn)她布滿臉頰的水珠,于是趕忙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拭。
突如起來的動作,讓舒晚晚先是一怔,看清是誰之后,乖乖地任由對方把最后一滴汗珠擦干。
任務(wù)完成,穆溪收回胳膊時,舒晚晚朝她笑著說道:“真貼心吶。”
“嗯哼,當(dāng)然。”穆溪一臉驕傲,說著把家里帶來的毯子從包里抽出來給她蓋上?!斑@樣就不冷了?!?/p>
感受到身體傳來的暖意,舒晚晚感動地看著她,問到:“你冷不冷,一起蓋吧。”
“我不冷,你蓋著吧。”
舒晚晚好似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依舊是將毯子拉了一半出來分給她。“一人一半吧,更暖和?!?/p>
旁邊那位好心的大哥聽著兩人的對話,沒忍住調(diào)侃道:“你倆小姑娘感情還挺好的嘞?!?/p>
二人沒有回答,不約而同大笑了起來。
后來,三人一路上都在閑聊,期間也有其他人加入,舒晚晚就這么順理成章的將零食分給了每一個搭話的人。
快下車的時候,舒晚晚拿起空袋子給穆溪看。“看,我就說我吃得多吧,這袋剛好沒了。”
這操作給穆溪看愣住了,朝她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