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媽媽最后不歡而散。
次日,便有陸陸續續的有親戚將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我索性關了手機不再接。
但是很快就有人敲我的門,我看得出來,他們意圖要把我抓起來,關起來,直到我改變心意。
我沒有客氣,直接報了警。將意圖抓我的這些所謂親朋好友全部予以拘留。媽媽聽了這個消息十分憤怒,親自下場要來抓我。
裴爸裴媽感覺到緊張,我安撫他們:“你們和哥哥已經幫我很多了,這件事不要告訴哥哥,我來解決。如果我注定要墜落,就不要連累你們一家了,真的非常感謝裴爸裴媽對我的愛,恐怕我不能回報了。”
說完這番話,我毫不猶豫的離開裴家,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看到早早等在門口的母親。
面對來勢洶洶的母親,我笑著對她道:“您一直在跟我說,這個家的頂梁柱是弟弟,為了托舉他,我要被犧牲,無論犧牲到什么樣的程度,都是理所當然的,對嗎?”
媽媽瞪著突出的眼睛,恨恨道:“你個小逼崽子。說什么混話?當然是我的兒子才能頂門立戶。”
我笑著:“看看你兒子,再能頂門立戶,也是肉做的。你確定我不會毀了他們。”
媽媽愣住了:“你在胡說什么?”
我笑道:“是不是我在胡說,您心里沒數嗎?您要毀我的前途啊。我謹言慎行,努力的學習。不過是為了自己將來有一片好的前途,給為自己的未來打造一個可能。您要生生的毀我前途,去為您所謂的兒子。你不怕我破罐子破摔,把您兒子也毀了,讓您沒有指望了。”
“你敢?”媽媽從牙縫兒里擠出這么一句話。
我冷笑一聲:“沒什么不敢的。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著我這種破罐破摔的態度,她將信將疑的回了家。結果看到弟弟身上總是或重或輕的傷。見著她,抱著她的腿就在哭。說自己每一次都會遇到小混混對他動手。總是莫名其妙的惹事兒,不是說碰著人家了,就是說壞了人家什么東西了。每一次都以這個借口將弟弟打的血流不止,帶著自己的一身傷回來。
爸媽想過要報警,警察面對這種事兒,小混混也不躲,卻也理直氣壯:“這小子弄壞了我的東西,不說也不說賠,反而跟我動手動腳。我也不跟他賠。不過就是教訓教訓他罷了。”
這種磕磕碰碰事兒,人家也盡量是和稀泥,以和為貴。這樣下去,弟弟卻沒有辦法,在本地讀書了,其他同學看到弟弟招惹這些是非,沒有人敢走近他。漸漸的,弟弟身邊形成了真空。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低落。最后,哭著跟媽媽說,不愿意在本地讀書了。
這一次,爸爸也不再忍我了。他咬著牙,恨恨的走到我面前:“是不是你?”
見我沉默著。
爸爸恨恨的:“你要把咱們家的頂梁柱撅了,你就不是我女兒,你是我李家的仇人。”
他死死盯著我,想讓我想從我臉上看出一絲絲崩潰的表情。
但是我抬起頭,回眸看向他,笑了起來。
我的笑意越來越明顯,爸爸感到心慌。他怒斥道:“你笑什么?”
盯著他,我一字一句的道:“逼我入死胡同,不怕我反噬。您和媽媽口口聲聲說弟弟才是這個家頂梁柱,才是這個家的希望,為了這個希望,將我已知的前途和努力付之一炬。您不怕我會破釜沉舟將弟弟收拾掉嗎?不要在這兒跟我大呼小叫的。這些不過是開胃菜。從奶奶去世開始,我就再也沒跟你。除了你主動給我的一點錢,我沒有跟您開口要過什么東西。您和媽媽的愛,我也沒有去爭,哪怕你們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和情感全都付諸在弟弟身上,我也不曾計較過。我只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在外面自生自滅。這都不行嗎?我今年中考,結束之后,您跟媽媽從來都沒有看過,也沒有問過我的成績。只不過是聽說我結束了初中的學歷,連高中都不讓我讀。您知道我已經努力到進入年級前三嗎?為了這樣的成績,我付出了多少?每天4點起來背英語,到每天晚上12點才睡著。這樣的我,這樣的努力。就因為您跟媽媽一句話,什么都不是了。您覺得?我會甘心嗎?”
當說到最后一句話,我的眼睛直直的盯向爸爸。
他看著我,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似乎想說一些父為子綱之類的話,但是,他聽到我這般表述,久違的父愛似乎在心底翻涌。他緩緩道:“既然,既然你這么喜歡讀書,書讀的這么好,你要是考上了,你就去讀。但是先說好。倒是考不上。那我和你媽是不會出一分錢的,你該打工打工。”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爸。”
爸爸點點頭,他低下頭垂頭喪氣的離開,看上去像是一只打敗了的公雞。
之后就再也沒有人前來打擾我,我獨自呆在出租屋內等著我的錄取通知書
顧青替我把錄取通知書送來,他鄭重其事道:“李初,恭喜你,歡迎你一起來到了新的學校。”我上前握握他的手:“是啊,同桌。我們新的較量開始了。”
他笑著點點頭。打量了一下我住的房間:“你就住在這里。你爸媽呢?”
我看著他:“最近的是非鬧得紛紛揚揚,你不會不知道我們家是什么情況吧?”
顧青笑一笑:“那就不多說了。晚上你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給我打電話。嗯,周日沒什么事兒。我陪著你也行。咱倆一塊兒復習功課。”
我笑道:“嗯,謝謝你啊,我累了這么久,想休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