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中,恰似一鍋煮沸的熱水,喧鬧嘈雜,人群密集得如同過年時熙熙攘攘的大集,那份熱鬧勁兒,直要將演武場的空間都撐破了。
旭日東升,那璀璨的金芒傾灑于演武臺上,本應是極為耀眼奪目的景致,可在這一刻,卻全然被陸瑤的熱度所掩蓋。僅僅一夜之間,陸瑤之名如同星火燎原,迅速在眾人之間竄紅,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陸家的弟子們,身著統一的服飾,身姿矯健地穿梭在人群里;家族的仆從們,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匆匆趕來;甚至連那整日在廚房中忙碌、圍著爐灶轉的燒火大嬸,都忙不迭地擦了擦手,擠入了這擁擠的人群之中。他們個個伸長了脖頸,眼神中滿是期待,仿佛在等待一場絕世罕見的盛景,就盼著能親眼目睹這位如新星般崛起的“流量小花”陸瑤,在這終極考核中施展出令人驚嘆的身手。
“聽聞大小姐昨日僅用一招,便將陸敬江打得趴倒在地,此事可是確鑿?”一位年輕的弟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好奇與疑惑地詢問著身旁之人。
“那自是千真萬確!我當時就在近旁,親眼所見吶!大小姐那招式,迅猛凌厲,快得好似一道閃電,比我平日里在廚房切菜還要利落幾分!”一位仆從模樣的人,揮舞著手臂,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神情。
“哎呀呀,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往昔里,誰能料想到咱們這位曾經被視作‘家族廢物’的大小姐,竟能有如今這般風光無限之時!這簡直就是要逆天改命啊!”一位年長些的家族成員,搖頭晃腦地感嘆著,話語里滿是對陸瑤的驚嘆與贊許。
人群之中,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各種夸贊之詞如同繽紛的彩虹屁,毫無吝嗇地紛紛朝著陸瑤拋去。
然而,在演武場的另一邊,陸淼淼、陸軒昂、陸蕭、陸嫣等人,卻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他們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那難看的神情,好似剛吞吃了幾只蒼蠅一般,滿是惡心與憤懣。他們心中原本構筑的美好藍圖,本以為站在那榮耀的聚光燈下,接受眾人敬仰與矚目的會是自己,可誰能想到,僅僅一夜的時光,仿若一陣狂風席卷而過,風云變幻莫測,那原本被他們踩在腳下、一直瞧不起的“家族廢物”陸瑤,竟搖身一變,成了這舞臺上唯一的主角!
陸嫣貝齒緊咬下唇,那粉嫩的唇瓣都快被她咬出淤青來,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軟肉之中,她卻渾然不覺疼痛,滿心都是被陸瑤搶去風頭的怨憤,壓低了聲音咒罵道:“這可惡的陸瑤,怎敢如此膽大妄為,將本屬于我的風光盡數奪去!我定不會輕易饒過她,定要讓她知曉我的厲害,叫她顏面掃地!”
陸蕭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那聲音冷得好似能凍住周遭的空氣,雙眸之中寒芒乍現,猶如暗夜中閃爍的毒蛇信子,透著絲絲陰狠:“莫要心急,這不過只是開場的些許波瀾罷了,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面徐徐上演呢……”言罷,他目光深邃而悠長地望向演武臺入口之處,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冰冷徹骨的冷笑,“哼,有其他人正躲在暗處,比我們更為迫切地期望目睹她當眾出丑的模樣。”
恰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一道清冷如冰泉流淌的聲音,仿若從人群的最后方悠悠傳來:“哦?果真是如此嗎?那可真叫我滿心期待啊……”
眾人聞聲,下意識地紛紛側身,那人群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動向兩側分開,恰似《圣經》中摩西分海的神奇景象。只見一位身著青色勁裝的女子,邁著輕盈而優雅的步伐,緩緩自那通道走來。
她眉若遠黛,眸似星辰,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宛如上天精心繪制的絕美畫卷。每一步的邁出,都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之上,輕盈飄逸,雖只是簡單質樸的青色勁裝,卻在她獨特的氣質映襯下,仿佛被賦予了仙靈之氣,周身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飄飄欲仙的迷人韻味。
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大長老座下的首席弟子——陸媛兒。她周身環繞著筑基中期的強大修為光芒,那光芒流轉間,仿若自帶一臺無形的鼓風機,輕輕吹拂起她的衣袂,使其翩翩舞動,遠遠望去,真如那不慎落入凡塵的謫仙一般,令人心生敬仰與愛慕。
幾位長老的首席弟子瞧見她前來,立刻如那狂熱追捧明星的忠實粉絲一般,滿臉欣喜地簇擁上前,將陸媛兒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媛兒師姐,您今日若是得逢良機,可千萬要好好給那陸瑤一番教訓,定要叫她清楚知曉花兒為何會這般紅艷!”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矮胖如墩的男弟子,他那圓滾滾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極力討好著眼前的陸媛兒。
“正是如此!她昨日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偶然贏了陸敬江那個窩囊廢罷了,竟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不起的人物,好似那蔥兒一般,以為自己能直插云霄了!”一位尖嘴猴腮的女弟子也趕忙湊上前,細長的眼睛里閃爍著嫉妒與憤恨的光芒,尖銳的嗓音在空氣中回蕩,話語里滿滿的都是對陸瑤的鄙夷與不屑。
陸媛兒聽聞,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充滿輕蔑的笑意,那笑容猶如冬日里的寒霜,冰冷刺骨。她美眸之中流轉著毫不掩飾的不屑之色,仿若在看一個低賤到塵埃里的螻蟻:“就憑她?不過是在臺上亂蹦跶的跳梁小丑罷了。不過是走了運,贏下一場比試,竟還真以為自己是絕世高手了?哼,她若與本小姐對上,莫說是正兒八經地比試,便是本小姐僅用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她輕易碾死,叫她毫無還手之力!”
長老席上,諸位長老亦是無法平靜,彼此交頭接耳,輕聲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三長老緩緩抬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捋過那垂于胸前的花白胡須,面上滿是驚嘆與感慨之色,聲音略帶滄桑卻不失雄渾:“這陸瑤啊,著實令人意想不到,仿若一顆蒙塵明珠,如今拭去塵埃,綻放出的光芒竟如此耀眼。誰能料到,她于這許久的時光里,竟將自身實力隱藏得這般深沉。”
大長老卻不以為然,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那聲音猶如洪鐘鳴響,透著濃濃的不服與惱怒:“哼,莫要被表象所迷惑,我看她不過是偶然間走了狗屎運而已!”言辭間,他雙眉緊皺,眼神中滿是對陸瑤突然崛起的憤懣與不甘,“今日她若有膽挑戰媛兒,必將讓她知曉何為真正的實力懸殊,叫她輸得一干二凈,連遮羞的衣物都剩不下!”
家主陸震天則靜坐于上位,面容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泉,平靜無波,絲毫不見喜怒哀樂。他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掃過演武場,薄唇輕啟,聲線平穩而淡漠:“無需多言,考核繼續推進便是,且看她今日究竟會抉擇挑戰何人,一切自會有分曉。”
陸媛兒蓮步輕移,款擺身姿來到陸嫣身畔,她微微仰起那精致的下頜,美目流轉間,輕蔑地朝著陸瑤的住處方向投去一瞥,那眼神好似鋒利的刀刃,能將空氣都割出裂痕來。她朱唇輕啟,聲音中滿是傲慢與不屑:“今日,便是我讓那陸瑤認清現實之時,定要叫她知曉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淵之別,什么叫做云泥之差!讓她徹底明白,這世間有些人,如同那璀璨星辰高掛于浩渺蒼穹,而她不過是腳底泥塵,是她窮盡一生也無法企及、高攀不起的存在!”
陸嫣聽聞,忙不迭地彎下腰肢,腦袋如同搗蒜一般點個不停,臉上堆滿了討好逢迎的笑意,那副模樣活脫脫一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她尖著嗓子,諂媚地附和道:“媛兒姐所言極是!那陸瑤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憑借些許運氣才得以嶄露頭角,就憑她,怎敢與您這般天姿卓越之人相提并論?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演武場內的氣氛,猶如一張被拉至極限的強弓,愈發緊繃起來。眾人皆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空曠無人的擂臺,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出,皆在屏息凝神間,滿心焦灼又滿懷期待地等候著今日這場盛事的主角——陸瑤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