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的視線緊緊鎖住那近在咫尺、散發著無盡威壓的火鳳凰,它那威武霸道的身姿仿佛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橫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眸中倒映著鳳凰燃燒的烈焰,嘴里滿是苦澀與血腥相互交織的味道,那股刺鼻的氣息順著喉嚨直往上涌,讓她幾欲作嘔。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像是有千萬根針在肺部狠狠刺扎,痛入骨髓。
就在這生死攸關、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陸瑤的腦海中猶如一道閃電劃過,瞬間靈光乍現。“stationary!”她拼盡全身僅存的力氣,從干裂且沾滿鮮血的嘴唇中,聲嘶力竭地喊出了之前系統給予她的神秘秘語。那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在寂靜得只剩下火鳳凰火焰燃燒聲的演武場中,顯得格外突兀。
剎那間,仿若時空的齒輪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強行卡住,奇跡降臨。周圍的一切像是被定格在了一幅巨大的畫卷之中,所有人臉上驚恐、興奮或是嘲諷的表情都瞬間凝固,那些原本在空中飛舞的塵埃,也像是被施了魔法,懸停在半空,紋絲不動。家主微微前傾的身軀、長老們各異的神情、觀眾們或是捂住雙眼或是大張著嘴巴的模樣,無一不被靜止。而那只氣勢洶洶、攜帶著死亡氣息的火鳳凰,也像是被冰封在了半空,它那燃燒的火焰不再跳動,凌厲的眼神被定格在陸瑤身上,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整個演武場仿若一座被時間遺忘的死城,寂靜得讓人毛骨悚然,唯有陸瑤,依舊保持著那半跪的姿勢,身體還在止不住地顫抖。
她的嘴里還在不停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伴隨著劇烈的顫抖,鮮血如失控的噴泉,從她的口中噴射而出,濺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那一朵朵刺目的血花,像是在這靜止的世界里,唯一還在綻放的生命之花,雖然慘烈,但卻始終沒有倒下。
陸瑤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緩緩地抬起那仿若有千斤重的頭。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動,終于,映入眼簾的是那僅僅一尺之隔處,由陸媛兒釋放的靈力技能“火凰戲雙珠”所化的巨大火鳳凰。它宛如一座火焰鑄就的小山,靜靜地懸停在那里,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那火鳳凰的羽翼舒展而開,足有十丈之巨,像是一片燃燒的云海,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由最純粹、最熾熱的火焰精心雕琢而成。火焰在其上歡快地跳躍著、舞動著,似在炫耀著它們的威力,讓整個鳳凰看起來逼真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沖破時間的枷鎖,翱翔于天際,將世間萬物都籠罩在它的烈焰之下。尖銳的喙部,猶如寒夜中的冰刃,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寒光,這寒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礙,將阻擋它的東西撕成碎片。而它那雙眼睛,恰似兩顆從地獄深淵中取出的滾燙紅寶石,其中所蘊含的毀滅氣息,如同洶涌的黑色風暴,鋪天蓋地地朝著陸瑤席卷而來。即便此刻時間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靜止了,可那股強大到足以讓天地崩塌、星辰隕落的威壓,依舊如實質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沖擊著陸瑤的身心。她感覺自己仿佛是一片在狂風巨浪中飄搖的孤葉,隨時都會被這股恐怖的力量徹底碾碎,靈魂與肉體都將在瞬間灰飛煙滅,不留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熾熱的熱浪,在這違背常理的時間靜止狀態下,依舊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反而如洶涌澎湃的波濤,源源不斷地朝著陸瑤那滿是汗水與血水混合的面頰滾滾撲來。陸瑤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高溫在無情地烘烤著她的肌膚,她身上本就破損得不成樣子、襤褸不堪的衣服,在這高溫的持續侵蝕下,竟然開始隱隱冒煙,仿佛是在發出絕望的哀號,隨時都有燃燒起來化為灰燼的可能。那裊裊升起的青煙,在靜止的空氣中緩緩飄蕩。
陸瑤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如墜冰窖的寒意,這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讓她的每一個毛孔都豎了起來。她暗自驚嘆,筑基中期的實力竟然恐怖到了如此令人咋舌的地步,這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與預估。她深知,若是被陸媛兒這凌厲無比、仿若來自死神鐮刀的一招擊中,自己必定會像風中的殘燭,瞬間熄滅,灰飛煙滅,從此在這世間銷聲匿跡,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這難道就是系統賜予我的……暫停時間?”陸瑤虛弱地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與劫后余生的慶幸。隨后,她又緩緩低下頭,目光開始緩緩地環顧四周。此刻,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靜。觀眾席上眾人的表情,在這靜止的瞬間被無限放大,清晰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演武場東南角那邊有一位身著華麗錦袍的公子哥的表情最為夸張,原本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面容此刻因為極度的驚訝而變得扭曲變形。他的下巴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拉扯著,脫臼一般地大張著,那模樣仿佛下巴已經不再屬于他自己,而是要掉到地上一般,滑稽又可笑。還有旁邊幾位身著羅裙的膽小女子,被恐懼徹底籠罩,她們雙手緊緊地捂住雙眼,身體如同風中的殘花敗柳般瑟瑟發抖,嘴里似乎還在念叨著祈求上蒼庇佑的話語,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而在另一個角落,幾個平日里就對陸瑤心懷嫉妒與不滿的家伙,此時臉上依舊掛著那令人厭惡的嘲諷之色,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譏笑,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供他們消遣娛樂的滑稽鬧劇,他們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旁觀者姿態,盡情地欣賞著陸瑤的狼狽與無助,那副嘴臉實在是讓人不齒。這場景,活脫脫像極了某個充滿荒誕與夸張的大型表情包現場。
陸媛兒她那張原本就寫滿了狠毒與高傲的臉蛋,此刻也被時間定格成了一個永恒的冷笑。那冷笑就像是刻在臉上的冰冷面具,沒有了絲毫的生氣與靈動,看起來就像一尊做工粗糙、毫無美感可言的劣質蠟像,徒有其表卻毫無靈魂,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而最讓陸瑤在意的,當屬觀眾臺不遠處的陸嫣。她那臉上叫囂譏笑、幸災樂禍的表情,在陸瑤眼中,簡直比吃了十斤朝天椒還要刺眼,那股得意勁兒仿佛要沖破屏幕。陸瑤只覺得心中怒火中燒,一股無名之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起來。“好家伙,這是在玩真人版截圖嗎?”陸瑤在心中暗自咒罵了一句。她此刻真恨不得立刻沖下臺去,給陸嫣來個“左右開弓”,狠狠地扇她幾個耳光,讓她那張得意忘形的臉腫成豬頭,以泄心頭之恨。
可理智卻似冬日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冰冷的雨滴,“嘩啦”一下就澆滅了陸瑤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如精密的算盤般快速盤算著。她無比清晰地知曉,自己如今僅有三十秒這如白駒過隙般短暫的寶貴時間,這三十秒,是她與死神博弈的最后籌碼,必須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想出一個能扭轉乾坤的破局良策。否則,一旦時間的齒輪重新轉動,恢復那冷酷無情的流動,她就會像一只被困在烈火中的螻蟻,被這只兇猛無比的巨型火雞瞬間烤成焦炭,化作一堆毫無生機、隨風飄散的冰冷灰燼,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陸瑤緊咬下唇,直到嘴唇滲出血絲,那咸腥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她以此來對抗身體傳來的劇痛。她雙手撐地,手臂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條條蜿蜒的小蛇,拼盡全身的力氣,拖著那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身軀,在滿是沙石與塵土的地上艱難地挪動著。每挪動一寸,都好似有千萬根針在傷口處狠狠刺扎,冷汗如豆大般從額頭滾落,打濕了她那凌亂的發絲。但她眼神堅定,如同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一步一步,終于緩緩地移動到了“火凰戲雙珠”那恐怖的攻擊范圍之外的安全地帶。
緊接著,她如釋重負般輕輕呼出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眸,那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著。她將全部的精神如收攏的絲線般集中起來,試圖匯聚體內那如涓涓細流、所剩無幾的靈力。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孤注一擲,背水一戰。她要對準那不可一世的陸媛兒,再次施展那威力絕倫、號稱“驚天地泣鬼神”的“封妖八重拳”的第八重。這一拳,是她最后的希望,是她絕境中的曙光。
然而之前與陸媛兒那驚心動魄、激烈無比的交鋒,已經讓她的身體遭受了重創。此刻的她,就像一片在暴風雨中飄搖的枯葉,身體極度虛弱,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她吹倒。體力也嚴重不支,好似那即將燃盡的蠟燭芯,隨時都可能熄滅。再加上靈力在之前的戰斗中如同沙漏中的沙子,消耗得七七八八,如今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一絲。因此,醞釀這第八重拳法的過程,就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拉著一輛裝滿巨石的破車,異常艱難。每一絲靈力的匯聚,都好似在攀登一座高聳入云、陡峭險峻得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峰,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與困苦,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