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還是普通學生的張既白估計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將來會在那個瘋狂的世界里成為他人口中神通廣大的“張天師”。
李府浣衣房內,兩個丫鬟在
“哎哎,聽說府上來了個天師,聲稱能幫我們解決那怪事”
“當真?這些天那么多人溺死,我就說是有什么臟東西……果然還是得請天師……”
“別說了,快干活吧……福管家來了,小心一會扣我們月例……”
……
“……我叫張既白,是受托前來驅邪消災的”
……
李府后院池塘邊。
張既白將劍插入最后一只水鬼心口,粘稠的黑色血液混雜著泥沙噴涌而出,糊了他一臉。被張既白用袖子連同之前染上的血跡一同擦去,露出一張白皙俊秀的臉。
他隨即轉身,沖身后幾個家仆打扮的人咧開一個燦爛的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白牙:“沒事了,都上前來吧,貴府這段時間的多人溺斃就是這東西搞的鬼”
聽到張既白說已經沒事了,人群瞬間躁動起來。家仆中為首的男人慢慢走上前來,小心繞開了橫在地上的水鬼尸體,腥臭味使他原本帶著些恐懼的面容更猙獰了幾分。
這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穿著明顯比身后的家仆們高了一個檔次,別人都叫他“福管家”。
“福管家,既然我幫你解決了這件事……那按照我們約定好的?照你這般玲瓏心竅的人,應當不會忘了吧?”張既白笑瞇瞇地朝福管家攤開自己的手掌。
“自然是不會忘的……”福管家搓著手又靠近了幾步,露出個諂笑。話畢,伸手在身上摸索著什么,最后把腰上的一個小錦袋解下遞給了張既白。
張既白接過錦袋,捏了捏里面的物件,確認無誤后便將錦袋收好。
“張天師……那……那這個……東西……?怎么處置?”福管家低著頭,手指著地上的水鬼,眼神卻在偷偷瞄著張既白。
眼前的這位張天師是昨日到府上來的,說是能幫他們驅邪消災,本是打著“就讓他試一試也無妨”的態度,倒沒想到這個張天師還真有兩把刷子。
眼前人約莫十七八歲,雖算不上是頂好的容貌,但眉心的一點紅痣倒是讓福管家第一眼見到就記住了他的模樣。
“那個啊,我來處理就好,你帶人回去吧。”
張既白的聲音將福管家的思緒拉回現實。
一聽到這話,福管家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去面對著家仆們,一改剛才諂媚的姿態,將他肥碩的腦袋抬起,“都回去吧,別打擾張天師接下來的作法。”
人群稀稀拉拉散去,最后只剩下張既白和地上的水鬼尸體,此時的水鬼尸體已不再往外冒血液和泥沙的混合物。
張既白踱步到水鬼尸體邊蹲下,用劍輕輕挑起水鬼的下巴,這個略微有些曖昧的姿勢在此處卻顯得十分違和。
水鬼通體呈青黑色,渾身腫脹似充氣的皮球,皮膚卻如同雞皮一般皺縮,瞳孔微微放大,滲著絲絲血跡。雖模樣可怖,但起碼還維持著人的形態,比起張既白以往見過的那些“東西”看著好多了。
而眼前這只水鬼,依稀能夠辨認出生前是個女人。
鬼,指死去的人,陰間的居民,卻因有怨念或未了的心愿遲遲不肯入輪回,維持著死時的樣子在人世間游蕩,意志一點點被蠶食,最后剩一具軀殼在世間作惡。
張既白的眼神漸漸向下游走,停留在水鬼的手上,在水鬼指甲縫中,塞滿了黑色的泥土。
張既白細細查看著這些泥土。應當是死前胡亂抓下來的,李府池塘邊的便是這種泥土。
這種泥沙在外面并不常見,原因很簡單,不僅用途少,還貴,只有李府這種富貴人家才會買來種植名貴花卉。
“果然沒猜錯,是死在李府的。”張既白喃喃自語道。
此時,張既白突然注意到水鬼的肚子似乎不太對勁,雖說溺斃身體會變的腫脹,但……眼前的水鬼肚子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肚子隆起的程度實在不像是正常的溺死,隆起的程度實在是……太高了。就算說是里面有個小版張既白也不為過。
仔細一看,肚皮下還有凹凸不平的小包鼓起。
張既白當機立斷,用手中的劍在水鬼的肚皮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與腥臭味一起的,是映入眼簾的,滿肚子的石頭。
張既白用劍在水鬼肚子里攪動,卻發現這里面除了石頭,再無其他。
連內臟,也沒有。
很顯然,這是被人掏空內臟,塞滿石頭后沉入水中的。
張既白查看完水鬼的尸體,將劍一把插入水鬼天靈蓋,力度極大,使劍貫穿水鬼的整個頭顱,將水鬼牢牢釘在地上。
隨即,張既白輕啟嘴唇,以極低的聲音念了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訣。霎那間,一陣藍色的火焰從劍的尖端直直向上沖去,短短幾秒,整個水鬼尸體便被藍色火焰所包裹。直至燃成灰燼。
張既白將地上的水鬼“骨灰”用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小心收起。
“李府,絕不止表面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