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陌生且貧困的景象,欣月卻沒有絲毫的畏懼與害怕,反而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起來。她發現這個位于峽谷中的地方土地異常貧瘠,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多少可以種植農作物的肥沃土地。真難以想象這里的人們究竟是依靠什么來維持生計的呢?
就在這時,一群孩子出現在了道路旁。他們正在歡快地嬉戲玩耍,但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這些孩子一個個都面色蠟黃、身體消瘦,明顯營養不良。那些年老的人們則或躺或坐在石頭上曬著太陽,每個人都是瘦骨嶙峋的模樣,看上去毫無生氣,仿佛只是在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頭領帶著眾人一路前行,終于在一座由石頭砌成的房屋前停下了腳步。這座石頭房子看上去略顯簡陋,但卻散發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頭領轉身向身后的五個人示意道:“你們留在這里等候,我帶承遠和欣月進去面見將軍。”說罷,便領著二人朝著屋內走去。
當他們踏入房門時,只見一個男人正端坐在一把由石頭壘成的椅子上。這把石椅顯得格外厚重結實,上面鋪著一張色澤斑斕、威風凜凜的虎皮,仿佛在向人們展示著它曾經主人的赫赫戰功與無上威嚴。
仔細打量這個男人,發現他大約已有五十來歲的年紀。他那張飽經滄桑的面龐猶如被歲月之刀精心雕琢過一般,額頭上布滿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每一道都像是在默默訴說著那些已經遠去的艱難歲月。他原本烏黑的頭發如今也已漸漸變得花白,且雜亂無章地披散開來。然而,盡管如此,從他那雙深邃而堅毅的眼眸之中,依舊能夠感受到一股不屈不撓的力量;但與此同時,那眼底深處又隱隱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哀傷之情。
再看他那消瘦而憔悴的面容,以及下巴處雜亂生長著的胡茬,更是讓人不禁心生憐憫——這些似乎都是他過往所歷經種種苦難的真實寫照。此刻,他的身軀微微佝僂著,仿佛一直以來都背負著無比沉重的負擔,壓得他幾乎直不起腰桿。
就在這時,頭領走到那個男人面前,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神色異常嚴肅地開口說道:“將軍!屬下幸不辱命,將王子安全帶回來了”。
就在此時,那男人原本平靜的面容忽然綻放出一抹驚喜的神色,他迅速從那張厚重的石椅上站起身來,緊接著邁出穩健的步伐走到承遠跟前,然后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低頭抱拳行禮道:“微臣拜見王子殿下,您快請上座!”
承遠一時間完全摸不著頭腦,根本不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這個男人緊緊拉住手臂,身不由己地坐到了那張鋪著華麗虎皮的石椅之上。
承遠剛想掙扎著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被那個男人用力按住了肩膀。只聽得男人恭敬地說道:“王子殿下,此乃您應得之位,請安心落座吧。”無奈之下,承遠只得暫時乖乖坐下,但心中的疑惑卻是愈發強烈起來。
他眉頭緊蹙,滿是不解地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何稱我為王子?”面對承遠的質問,男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追問道:“請問您可是惜月公主的親生兒子?”承遠點了點頭,回應道:“正是。”接著,男人又問:“那么,您是否名叫承遠?”承遠再次頷首,表示肯定。見此情形,男人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絕對不會有錯了!”
一連串的追問使得承遠如墜云霧之中,越發迷糊不清。于是,他索性反過來詢問對方:“那么敢問閣下究竟是誰?”聽到這話,男人連忙起身,快步走到石梯前,雙膝跪地,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王子殿下,小臣乃是云國之人,名喚榮山。”
“哦?原來您就是榮山將軍啊!我曾聽母親提及過您的大名。”承遠恍然大悟般地說道。
“娘娘提起過在下嗎?”榮山滿臉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承遠回答道:“母親曾言,將軍實乃非凡之人,乃是那唯一一個既未被月國擒獲,亦未曾屈膝投降之良將啊!”
聽聞此言,榮山瞬間眼眶濕潤,淚水在眼中打轉,聲音也因激動而變得有些沙啞且顫抖起來:“在下實在愧對云國的黎民百姓啊!未能守護好他們周全,更有負于王上對我所寄予的厚望與信賴吶!”話語之中,滿是深深的自責與愧疚之情。
承遠見其如此悲傷難過、淚眼朦朧,趕忙出言寬慰道:“將軍已然竭盡全力了,此等局面并非完全歸咎于將軍一人之力所能扭轉,說到底還是云國王上治國無方所致,正所謂‘落后就要挨打’,此乃千古不變之真理啊。”
然而就在此時,榮山卻突然說出一句令承遠和欣月皆驚愕不已的話語來:“如今看來,云國未來之重任怕是要盡數壓在公子您的肩頭咯!”
“什么?怎會如此?這擔子怎會無端端地落到承遠身上呢?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來頭啊?”一向心直口快、藏不住話的欣月此刻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追問道。
榮山聽到欣月的一連串問題,稍稍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后才緩緩地開口解釋道:“承遠是咱們云國尊貴的二王子云深殿下和惜月公主所誕下的子嗣。他們二人是堪稱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只可惜……如今,承遠是現今云國王室留存于世的唯一血脈”
欣月靜靜地聽著榮山的講述,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原來,早在之前有人辱罵承遠是亡國奴的時候,心思細膩的她便已開始暗自揣測承遠的真正身份,如今從榮山口里得到證實,不過是讓她心中原本模糊的猜測變得清晰而已。
而此時的承遠,卻是一臉凝重,眉頭緊鎖,緩緩說道:“我可能要令將軍您失望了,承遠實在不知自己有何德何能,可以挑起如此重大的責任和重擔?面對這樣艱巨的使命,我深感惶恐不安,唯恐辜負眾人對我的期望。”
榮山一臉凝重,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后,緩緩開口道:“尊敬的王子啊,您可能并不知曉,就在數年之前,那月國竟然派遣大批精銳之師,如洶涌的潮水一般向我們發起了兇猛的圍剿。當時,我云國分散于各地的數千名英勇無畏的將士們,面對如此強敵,毫無畏懼之意,他們奮起抵抗,與敵人展開了一場又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斗。然而,敵我力量懸殊實在太大,無奈之下,這些將士們只能四處躲藏、奔逃保命。經過漫長而艱苦的逃亡之路,最終好不容易才得以匯聚于此,在這座極為隱蔽的山谷之中暫且安頓下來。如今居住在這山谷里的人們,一部分乃是那些不幸犧牲的云國將士所遺留下來的孤兒寡女;還有一些,則是曾經身負重傷的將士們。至于身體尚且強健的兵士,歷經多次慘烈戰斗和艱難險阻之后,也僅僅剩下區區三百余人而已。更為糟糕的是,由于我們身處于異國他鄉,且手中并無月國官方頒發的通行憑證,因此可謂是舉步維艱,哪怕只是稍稍踏出這片山谷一步,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再者,此地山石眾多,土壤貧瘠得猶如被詛咒過一般,根本難以耕種出足夠養活我們這一千多人的糧食作物。眼下,我們已然被逼至絕境,幾乎就要淪落到被活活餓死的悲慘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