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許后,蕭兒邁著小步走出房屋。
房屋外是院落,不大不小,恰到好處。它的外圍被一個半圓形的圍欄環繞,圍欄的高度大約與成人齊平,由堅固的木材構建而成。院門顯得既厚重又樸素,同樣采用中等品質的木材精心打造。在庭院的左側,一棵粗壯的樹木矗立著,它看起來已有數十年的樹齡,很可能是棵柳樹。樹蔭下,五彩繽紛的花朵和各種植被競相生長,它們的色彩一直蔓延至房屋的后方。
輕輕仰首,便能發現這個居所被群山環抱,構成了一幅迷人的自然畫卷。鳥鳴聲和動物的回響在空氣中飄蕩。一棵樹旁,用磚塊圍砌的小水塘里,數條色彩斑斕的魚兒悠然游弋。右側,由瓦礫堆砌而成的堂屋前,飄散著濃郁的藥香和米粥的溫馨氣息。旁邊的簡易棚屋內,幾只母雞正帶著它們的雛雞,在泥地上啄食著蟲子和米粒。居中的位置有一口古井,旁邊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一位身著土黃色長袍的男子正背對著坐在石凳上,似乎正忙于什么。
一只躺在地上享受清晨陽光的狗兒,察覺到有人從屋內步出,便立刻站起身來,興奮地吠叫著
“來了,蕭兒,這邊坐,我去拿藥湯和米粥。”有著前世記憶的蕭兒看著恍然間這背影有種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之感,不過,稍縱即逝。
她感到疑惑,便將這種感覺視為剛剛覺醒記憶的不適感。
在此之前,她已經繞屋內巡視了一圈,隨即注意到一個較小的堂前空間,里面設施一應俱全。墻壁上懸掛著一件獸皮衣物和一個皮制的筒狀物,筒內裝有弓箭和匕首。此外,還有一個細長且光滑的竹筒,上面倒掛著兩把大小不一的砍刀,顯然是用于狩獵的工具。兩側墻上分別掛著一幅山水畫和一幅描繪鳥類的圖畫。
看到這些蕭兒在心里不斷地嘀咕著調侃苗殤的話語。
苗殤將兩只藥碗放在石桌上,拿起藥湯的那碗笑瞇瞇地看著正露出苦瓜臉的蕭兒。而她自己完全知道根本沒有任何病癥,那只不過是覺醒記憶前的征兆罷了??煽粗矍斑@個男子眼神中迫切的神情,沒法子,只好硬著頭皮端起藥湯的碗閉著小眼,皺起眉,屏住呼吸,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苗殤微微驚訝,他都準備要好好哄一番才行呢。
隨后便將一塊小甜點從衣兜里拿出遞給蕭兒,另一只手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子說著,“蕭兒,快吃吧,吃了就不苦了?!睂Ψ奖鞠攵汩_的,但一想到今后一直與這家伙生活在一起,太過于抗拒心理會露出異樣,而且已經是父女關系,即使不習慣,也是沒有辦法。再看到他那塊小甜點也并不令人討厭,也就不悅的乖乖接受了。苗殤見小家伙吃時的表情既想拒絕又扭捏,頓時感到一絲的奇怪。然后苗殤便一如既往地端另一碗粥,用勺添了一口在嘴邊輕輕地吹著熱氣,再遞給蕭兒的嘴邊時,蕭兒的小臉上露出細微的嫌棄之色,眨眼即逝。
“父親,我自己能吃的?!笨稍谛闹朽止局昂?,你還想喂我啊,休想!再說,你這家伙臟不臟啊,沒看到唾沫都吹到里面了嘛!”
苗殤聽后一愣,手中的粥和勺就被蕭兒快速地奪了去,這使得他更是一愣,感覺哪里不對,可又想不起來,于是就當作蕭兒懂事了吧。以往的小家伙也是自己吃一半喂一半的,其實也沒什么區別。
“好吧,蕭兒真乖,我先去洗菜了?!?/p>
原來苗殤之前忙的是這個啊,拿起木盆就往院落的堂前走去。蕭兒奪過來后偷偷地瞄一眼苗殤的背后就將那第一勺給倒掉了,還用小腳踩了幾下。
“哦,對了,一會帶你去附近的水潭釣魚,好不好呀,也順便給蕭兒補補身子,瞧,你的臉色尚未恢復呢?!泵鐨懲炜栈仡^對著有些慌亂失措的小家伙說道。
蕭兒回答后,便將粥一飲而盡,走向苗殤的身后,將碗勺放置在旁邊的石凳上。她疑惑地指向樹旁的小水塘,詢問道:“父親,那邊不是有魚嗎?為何我們還要去外面呢?”話音剛落,蕭兒便感到后悔,因為記憶中閃過,那些魚兒是她那武者母親帶來的,據說這些魚兒擁有某種特殊的血脈,長大后有可能會覺醒靈知,積累福源。如果不行,再考慮賣掉或食用它們,屆時它們的營養或價值肯定遠超普通魚類。蕭兒目前只是初步覺醒,一些感知力尚未完全掌握。但轉念一想,一個三歲左右的嬰兒記憶混亂應該無大礙。果不其然,苗殤聽后隨手拿起蕭兒剛用過的碗勺,一邊清洗,一邊輕聲重復著與那位母親相同的話。
蕭兒輕輕回應道,便按照記憶來到狗子身旁逗弄它,覺醒記憶之前就非常喜愛眼前這個灰黃相間,眼睛炯炯有神,溫順聽話的狗子。它還有個相對好聽的名字叫作阿珀,好像也是母親弄來的,不過是自己未出生之前。可能是動物的本能又或者狗子已經漸漸有了所謂的靈知的緣故,從剛才起阿珀就一直有些戒備地望著這個平日里的小主人,似乎有些掙扎或思考,沒一下阿珀還是放下了那些雜念,還是和往常一樣。蕭兒見狀后略有意味地看了看阿珀并笑了笑,不由得又在心里嘟囔著,“唉……看來我這父親或許還沒一只狗子聰明呢!”沒憋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又慌張地看了看苗殤,他依然在那里洗碗。
蕭兒象征性地與阿珀玩了一陣后,便坐在石凳上兩眼直眨著雙手托著腮幫看著忙碌的苗殤在心中念道,“唉…凡界這個地方靈氣真是稀薄得可憐,或許在別的地方會多一點。畢竟是凡人住的地方。”如果想了解外界的最快途徑,便是我那看似是武者的母親了,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呀,即使過來了我又該以什么方式問呢?總不能說:
“喂,螻蟻啊,吾是前世的誰誰,今世汝等能當吾的母親和父親,乃是生為螻蟻的汝的榮幸,因此,命令汝等做吾的奴仆、效命于吾并將汝等知道的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都告訴吾,但有隱瞞處,殺!”
要是這么說的話,結果被殺的肯定就是自己…或者靈魂剝離嚴刑拷問,被當成邪門歪道一般對待。
蕭兒越想越郁悶,郁悶自己是個小不點,有眾多不便,郁悶以后怎么辦,郁悶若是真的與前世一樣的世界,以往的敵人找上門來又…想著想著小腳止不住地直踩腳下的泥土,搭配著小腮幫鼓起來的模樣,特別可愛。
苗殤看到這副模樣會心一笑地說著,“蕭兒啊,別急,等我把這些柴火劈好,就帶你去釣魚。小家伙肯定等不及了吧,在床上躺了一周的時間了,也難怪啊?!笔拑郝牶蠹刃邞嵱趾眯?,但無可奈何,又只得默默嘆了口氣,也只有耐著性子一天一天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