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沉浸在這般思緒之中時,淚水竟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南宮閻擎見狀,目光驟然一亮,原本伸向她臉頰的手毫不猶豫地抬起,眼看就要觸碰到她那滿是淚痕的面龐。
與此同時,一直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的北堂曜,心猛地一揪,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
在場眾人皆屏息凝神,所有人都認為明嫣然即將遭受一記耳光之時,出人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南宮閻擎的手并未落下,而是輕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他修長的食指宛如微風輕拂般,輕輕地摩挲著那雙明亮而清澈、猶如秋水般動人的眼眸。
“好美,莫哭”,他的聲音恰似黃鶯出谷,婉轉悠揚,如同一股清泉,潺潺流淌,滌蕩著她的心靈。
南宮權驚愕萬分,他始終認為那個啞巴兒子,竟然會開口說話?!
這十多年來,他從未聽過他吐出只言片語……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啞巴,然而,今夜的一切卻將他的認知徹底顛覆。
明嫣然嫣然一笑,伸出纖纖玉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輕輕地貼在自己的眼簾之上,“你在,我便不哭”。
那濕潤的觸感如同一絲輕煙,從手心裊裊傳來,令南宮閻擎的心頭不禁為之一顫,她,竟然絲毫不嫌棄自己……
明嫣然依舊憂心忡忡,擔憂著他此刻的險境。
望著那足有二樓之高的距離,她只覺得一陣眩暈,趕忙用力拉扯南宮閻擎的手,“快進來,太危險了”。
管家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也將每一個字都聽得真真切切。
這么多年來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少爺,如今竟然能說話了!而且破天荒地沒有對妨礙他的人動手,這著實讓他大吃一驚。
這下那女孩又開口讓他進來,他心中竟然有些許期待,期待著那個男子是否會如她所愿。
下一秒,果然如她所料,南宮閻擎猶如一只輕盈的飛燕,從外圈縱身一躍跳了進來,穩(wěn)穩(wěn)地站到明嫣然身邊。
這下可不止管家驚得目瞪口呆,連同南宮權和北堂曜他們都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底下的眾人更是瞠目結舌,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個被傳聞說是啞巴的暴虐狂,卻發(fā)現傳言猶如鏡花水月般不可信。
這南宮少爺不僅口能言,而且毫無暴虐傾向,宛如春日暖陽般和煦。
如此一來,眾人對南宮權一直沒有維護自己兒子聲譽的行為,漸漸議論紛紛,猶如潮水般洶涌。
而北堂曜看著那此刻正含情脈脈、相視凝望的兩人,心中猶如被千萬根鋼針同時扎刺一般,痛苦不堪。
這突如其來的一次意外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原本平靜如水的宴會廳內掀起軒然大波,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對南宮家內部錯綜復雜的事情展開了無數聯想和猜測。
南宮權本打算在今日這個重要場合,當著眾人之面鄭重宣布未來自家產業(yè)接班人的人選,并給予姚琳一個正式的名分。
然而此刻,這所有精心策劃好的安排卻不得不暫且擱置一旁。
只見南宮權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那個始終處于被他遺忘角落里的身影,眼神中充滿了審視與探究。
這個兒子仿佛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謎團,這么多年以來,他似乎一直在默默地隱藏著什么。
回想起過往的十多年時光,南宮權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額頭上也冒出了絲絲冷汗。
究竟是怎樣的原因能讓一個人在如此漫長的歲月里始終緊閉雙唇,一言不發(fā)呢?
而此時的姚琳則靜靜地站立在南宮權身旁,她自然深知今日這場由那個“傻子”引發(fā)的鬧劇過后,南宮權定然不會再按照原計劃行事。
望著南宮閻擎漸行漸遠的背影,姚琳的眼中閃爍著難以遏制的怒火,恨不能立刻掏出一把手槍,親手結束掉他的性命。
盡管宴會上剛才發(fā)生了那么驚心動魄的一幕,但表面上看,整個場面依舊熱鬧非凡。
音樂聲悠揚婉轉,舞池中人們翩翩起舞;觥籌交錯間,賓客們相互敬酒寒暄,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顯然,在座的各位皆是心知肚明之人,誰也不愿輕易去觸及那剛剛才稍稍平息下來的敏感話題,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選擇將那場意外當作從未發(fā)生過一般,繼續(xù)享受著這場奢華的盛宴。
明嫣然牽著南宮閻擎的手從樓梯走了下來,明熙來就迎了上去,看到南宮閻擎的容顏時也不免驚艷,他多少聽過這個被人稱為傻子,殘疾的南宮少爺,卻沒想到他是一個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
看著明嫣然牽著他的手有些吃味了“姐,趕緊放手,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明嫣然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這么俗的話,但還是試圖將手從南宮閻擎手中抽回,可是南宮閻擎卻握的更緊了,生怕她不見似的
這下子,明熙來簡直心急如焚!要知道,他姐姐那玉蔥般的纖纖細手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夠觸碰的啊!
一想到這里,他便毫不猶豫地邁步向前,想要將那個膽敢握住姐姐手的家伙扯開。
然而,就在他即將動手之際,明嫣然卻輕輕按下了他的手,并柔聲說道:“小熙,別亂來,會弄疼他的。”
聽到姐姐這番話,明熙來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呆呆地望著姐姐,心中暗自嘀咕道:“姐啊,難道你就這樣輕易地被這家伙的美色所迷惑了嗎?我可是你嫡親的弟弟呀!”
滿心郁悶的他只得無奈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嘴里還嘟囔著抱怨道:“姐,你可千萬別被這男色給迷住了眼,我才是與你血脈相連、最為親近之人呢!”
看到弟弟那副吃醋又可愛的模樣,明嫣然忍不住抿嘴輕笑起來。
不過,她并沒有過多地向弟弟解釋什么,而是將目光重新投向了緊緊握著自己手的那個男子身上。
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在前世的時候,當她挺身而出替他解了圍之后,他便如同此刻這般始終緊隨其后。
那時的自己剛剛對北堂曜心生愛慕之情,自然無暇顧及這個如謎一般神秘莫測的男人。
但是如今得以重活一世,她已然清楚地知曉究竟是誰才是真心實意對她關懷備至、呵護有加的那個人。
所以這一次,她暗暗發(fā)誓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