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往昔歲月,我的思緒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剎那之間便穿越回到了秦王政統治的那個風云激蕩的時代。彼時的咸陽城,宛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閃耀在華夏大地之上,成為了當世無可比擬的繁華大都會。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輕柔地灑落在這座古老而宏偉的城池時,巍峨高聳的城闕猶如沉睡中的巨獸漸漸蘇醒過來,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輝之中,散發出令人敬畏的威嚴氣息。
伴隨著沉重的吱呀聲,朱紅色的城門緩緩打開,如同張開雙臂迎接八方來客一般。早已等候多時的百姓們如潮水般洶涌而入,他們懷揣著對新一天生活的憧憬與希望,紛紛融入到這喧鬧而又充滿生機的城市畫卷當中。
街頭巷尾,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響徹云霄,不絕于耳。蔬果攤上,那些色澤鮮亮的水果蔬菜被攤主精心碼放得整整齊齊,宛如等待出嫁的嬌俏姑娘一般惹人憐愛。紅彤彤的蘋果宛如羞澀少女的臉龐,嬌艷欲滴;黃澄澄的梨子則恰似圓潤豐腴的佳人,散發著誘人的果香。
“新鮮的果蔬嘞,剛從城外莊子摘來,脆甜可口,大爺大娘、公子姑娘,走過路過別錯過!”一位精瘦干練的攤主,扯著嗓子吆喝著,手中還不時擺弄幾下蘋果,讓那紅撲撲的色澤更顯誘人。旁邊一位挎著菜籃的老嫗,伸手捏了捏梨子,笑著問道:“小哥,這梨咋賣呀?看著倒是水靈。”攤主立馬堆滿笑,恭敬回道:“大娘,不貴不貴,三個大錢一斤,包甜嘞,您嘗一個。”老嫗咂咂嘴:“行嘞,給我稱上兩斤。”
再看那布帛鋪子,五顏六色的綾羅綢緞隨著微風輕輕舞動,宛如天邊絢麗多彩的云霞。上面繡制精美的花紋在明媚的日光映照下更是熠熠生輝,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吸引著過往行人駐足觀賞。這時,一位身著華服的富家小姐,蓮步輕移至鋪子前,手指輕撫一匹淡紫色綢緞,眼里滿是喜愛,轉頭對身旁丫鬟輕聲道:“這料子摸著順滑,繡工也精巧,買回去做身春日衣衫定是極美。”丫鬟連連點頭:“小姐眼光獨到,這花色襯您膚色,保管旁人瞧了都夸贊。”說罷,便與店家議價去了。
走進一家酒肆,濃郁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讓人不禁陶醉其中。只見店內那位滿臉絡腮胡的酒保正忙得不亦樂乎,他手腳麻利地穿梭于一張張酒桌之間,為客人們端茶遞水,好不勤快。而那些食客們有的袒胸露懷,豪氣干云地高聲談論著天下大事;有的則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行令猜拳,不時爆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和肆意的叫罵聲。整個酒肆內彌漫著一種熱烈奔放、無拘無束的氛圍,讓人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獨特的魅力與風情。
“嘿,聽聞那王翦將軍又打了勝仗,匈奴被攆出好遠,咱大秦軍威真是無人能敵!”一敞著衣衫、滿臉通紅的大漢,猛灌一口酒,拍著桌子嚷道。鄰桌一位書生模樣的人,輕搖折扇,微微頷首:“將軍神武,自是仰賴秦王用人有方,有此強軍良將,橫掃六國指日可待。”這話音剛落,就有人起哄:“喲,書生也懂打仗?紙上談兵罷了!”書生也不惱,淡笑道:“兄臺此言差矣,兵家謀略可不只在戰場廝殺,運籌帷幄亦是決勝關鍵。”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酒保笑著上前添酒勸和:“各位爺,喝著酒,莫動火,都有理,都有理。”
縣衙大堂之上,一片莊嚴肅穆,那凝重的氛圍仿佛能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整個堂內光線幽暗昏沉,僅僅只有數道微弱的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投射進來,形成一道道狹窄而細長的光柱。那些塵埃宛如被驚擾了一般,在光柱之中肆意地舞動著身軀,就好似一群焦躁不安的小精靈。
站在堂上的縣吏身穿著一套嶄新的黑袍,其領口和袖口處都精心繡制著精美的云紋圖案,顯得華麗而又不失威嚴。他腰間所懸掛的長刀刀柄更是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不時閃爍出令人膽寒的冷光。
只聽得“啪”的一聲清脆巨響,猶如一道炸雷在人們的耳邊轟然爆開。原來是那驚堂木被縣吏狠狠地拍在了案桌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原本還在底下喧鬧不休、滋事生非的百姓們渾身猛地一顫,剎那間整個大堂變得鴉雀無聲。
此時,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于那位神色冷峻的縣吏身上。只見他那雙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輕輕翻開面前那本記載著大秦律法的書籍,然后用一種低沉而又清晰的聲音開始宣讀判罰結果:“依據我大秦律令規定,田地邊界的劃分向來有著明確的準則與規范。你們這些人竟然只為了一堵墻便相互爭執吵鬧不止,實在是毫無道理可言,純屬無理取鬧之舉。現責令你們必須立刻按照律法要求進行整改,日后決不可再次觸犯!”
聽完這番宣判之后,那些鬧事之人一個個皆面露慚愧之色,紛紛伏倒在地,表示愿意甘心領受責罰。與此同時,周圍旁觀的百姓們也不禁交頭接耳起來,他們對于這律法的公正嚴明以及縣吏執法時的果斷堅決皆是贊不絕口,口中不斷發出嘖嘖的驚嘆之聲。
鬧事的兩人,一個叫趙大,一個叫錢二,此刻跪在堂下,頭低得都快貼地了。趙大囁嚅道:“大人,小的知錯了,是一時糊涂,貪圖那點地,往后絕不敢了。”錢二也跟著附和:“大人開恩,咱鄰里多年,就為這一尺地鬧掰,實在不該,愿聽大人處置。”縣吏目光如炬,厲聲道:“秦律之下,豈容私情?念你們初犯,且知錯能改,便按律重劃田界,各罰勞役五日,以儆效尤。”百姓中有人小聲議論:“多虧有秦律,不然這鄰里糾紛還不得鬧翻天。”
戍邊營帳,篝火徹夜燃燒,嗶嗶剝剝作響。新兵們圍坐篝火旁,面容青澀稚嫩,眼中卻透著質樸堅毅。有名年輕小伙叫阿滿,身形瘦弱,剛到營帳時,被塞外凜冽寒風一吹,瑟瑟發抖,滿心都是對家鄉的思念,夜里常躲在羊毛氈里偷偷抹淚。偶然一日,他翻閱到我身上關于軍爵律的條文——“斬獲敵首者晉爵一級,賜田一頃、宅一處,可免全家徭役”,仿若一道電流擊中身心,阿滿眼中瞬間燃起灼灼斗志,好似換了個人一般,此前的怯懦一掃而空。此后戰場上,阿滿沖鋒陷陣,全然不顧生死,憑一腔熱血與無畏勇猛,數次立下戰功。凱旋時,他身披戰甲、腰懸勛章,昂首挺胸走進家鄉,引得鄉親們夾道歡呼,家族榮光自此閃耀。
起初阿滿常與身旁戰友李四訴苦:“李四哥,這塞外苦寒,風跟刀子似的,咱啥時候能回去喲。”李四嘆口氣,拍拍他肩:“阿滿,既來了,就咬牙挺著,建功立業才有回家盼頭,你瞧那軍爵律,多誘人。”阿滿最初不以為意,直到細讀條文,才雙眼放光:“哥,你說得對,我定要掙個爵位風光回鄉!”后來某次戰事吃緊,敵軍如潮水般涌來,阿滿嘶吼著沖在前頭,揮刀猛砍,李四在旁大喊:“好樣的阿滿,殺!”戰后,李四打趣:“阿滿,這下你家有田有宅咯!”阿滿咧嘴笑,滿臉自豪。
學堂之內,稚氣未脫的學童們身著統一青衫,端坐于簡陋書桌前,搖頭晃腦誦讀秦篆。先生手持戒尺,踱步其間,目光銳利,稍有懈怠便輕敲桌面警示。學童們手握毛筆,蘸墨、舔筆,小心翼翼臨摹我身上文字,盡管字跡歪歪扭扭,卻滿是認真執著。大秦文化、律法精髓,就在這一筆一劃、一吟一誦間,悄然扎根于孩童們幼小的心靈,傳承火種自此熊熊燃燒。
“都挺直腰板,念清楚嘍,這秦篆筆畫可不能含糊。”先生嚴厲督促著。一頑皮學童趁先生轉身,悄悄朝旁桌扮鬼臉,立馬被先生瞧見,戒尺“啪”地敲在桌上:“頑劣!心思不放在課業上,如何傳承大秦文脈?”學童嚇得一哆嗦,趕忙坐正,大聲跟讀。同桌小聲嘀咕:“認真學,往后做個官吏,威風著呢。”那學童深以為然,臨摹愈發用心。
秦律,堪稱大秦帝國的中流砥柱。田律如春風化雨,滋潤農事,“仲春二月,毋敢伐材木山林及雍堤水”,禁令一下,百姓謹遵時令,春日山林蔥郁,飛鳥相鳴;夏日河水充沛,灌溉無憂。春耕秋收,皆依律而行,田間谷穗飽滿低垂,仿若在向世人昭示大秦農桑之盛。廄苑律細致入微,關乎牛馬飼養諸事。官吏定期巡查廄苑,若見馬匹毛色黯淡、身形消瘦,飼主便會遭受斥責、懲處;徭役征發公平嚴謹,依各家人口、田畝多寡精準調配,杜絕徇私舞弊。曾有狡黠農戶佯裝體弱逃避徭役,里正對照我身上細則,仔細核查戶籍、查驗體能,當場拆穿騙局,保徭役順利進行;軍爵律更是秦軍克敵制勝的法寶,激勵無數農家子弟舍生忘死、奔赴疆場,鑄就大秦虎狼之師,橫掃六國,威名遠揚。
一日,里正帶著幾個衙役核查徭役情況,到了農戶王五家。王五裝病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里正皺眉:“王五,別耍心眼,按秦律,虛報可是重罪。”王五狡辯:“大人,小的確實病了,起不了身吶。”里正翻開秦簡,念出醫方查驗之法,衙役依言查看,王五謊言被戳穿,只得乖乖認罰,旁人見狀紛紛告誡自家孩子:“可別學王五,違法沒好果子吃。”
秦民生活日常,我最是了如指掌。戶籍登記詳盡周全,恰似一幅精密家族圖譜,哪家添丁進口、婚喪嫁娶,均記錄在冊;戍卒家書滿紙思鄉淚,“爹娘在上,兒戍守北境,朔風如刀,寒夜難眠,唯念家中安好,谷倉滿溢,親眷康泰”,寥寥數語,道盡戍邊游子的心酸苦楚;婚俗嫁娶,流程莊重講究。媒妁穿梭其間,巧舌如簧說合親事;聘禮豐厚適度,彰顯誠意;庚帖紅箋寫下生辰八字,選定良辰吉日,秦女鳳冠霞帔、嬌羞出閣,喜樂奏響整條街巷,熱鬧非凡。
節慶時分,歡樂祥和氛圍彌漫大秦每一寸土地。社祭時,村社中央擺滿牲畜蔬果,祭酒灑地,祈愿之聲此起彼伏,盼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臘日闔家圍爐,新米炊飯香氣撲鼻,臘肉油亮誘人,孩童嬉笑打鬧、討要壓歲錢,鄰里互贈糕餅,溫情暖徹寒冬,其樂融融。醫方殘簡更是救命良方,曾有老嫗突發急癥、高熱不退,郎中依我所載針灸穴位施針,搭配草藥煎服,不出數日便康健如初,百姓對醫方神奇傳頌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