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沫當初極不情愿用這位女主持,固執地覺得女性不適合做婚慶主持,而我卻堅決用了,楚沫還為此跟我激烈地爭論了一番,我也沒有絲毫讓步。好在她確實業務能力很強,這一點最終證明了我的堅持并非盲目。
聽完我的安排,她很快就憑借著出色的專業素養為我制定了新的方案。
宴廳里的人都眼巴巴地等著開席,我深吸一口氣后,強裝鎮定地站到舞臺上,我緊緊握著麥克風,像是握著最后的救命稻草,“今天算我的升職慶祝,大伙盡情吃喝吧。”下面頓時一陣喧嘩,嘈雜的聲音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我爸媽和楚沫的爸媽都吃驚地看著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那目光猶如尖銳的針,刺痛著我。但我沒有解釋,因為此刻的我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身心俱疲,無法言說。
我把麥克風遞給主持人,她很快就讓混亂的場面平靜下來。人們開始吃喝交談,但氣氛始終透著一絲怪異,那氣氛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陰霾所籠罩。除了偶爾有人投來小心翼翼的探究的目光,再沒有人提及訂婚宴,仿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開這個如同雷區般敏感的話題,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引爆什么。
送走賓客后,我把楚沫的爸媽和我爸媽都接回了家。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只有車子行駛的聲音在耳邊單調地回響,那聲音仿佛是時間流逝的無情倒計時。
回到家中,我從房間里拿出和楚沫一起精心挑選的結婚戒指,那戒指曾承載著我們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我走到他們面前,還給了他們。“叔叔阿姨,是我和楚沫沒有緣分,這戒指還給你們,希望楚沫將來能找到他真心喜歡的人。”我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盡管內心早已千瘡百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心中艱難地擠出來。
楚沫的爸媽怎么都不肯收下,還急切地說要回去狠狠教訓楚沫。他們的臉上滿是愧疚和無奈,皺紋里似乎都寫滿了歉意,試圖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再給楚沫一次機會。但我心意已決,這場鬧劇般的訂婚已經讓我看清了一切,再也沒有了任何幻想和期待。
“叔叔阿姨,不必了。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誰都怪不得。”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不想讓他們太過為難,不想讓這已經糟糕透頂的局面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最終,他們無奈地拿著戒指離開了,家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安靜得讓人害怕。我癱坐在沙發上,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如同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顫抖著雙手拿出手機,手指如同被冰霜凍結般僵硬地點開如煙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動態寫著:“他說永遠不會放開我的手。”那幾個字像是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帶著刺骨的寒意直直地刺向我的心,瞬間將我的心切割得支離破碎。
圖片是兩只手緊緊相握,那畫面格外刺眼。可笑的是,其中一只手上戴的正是我精心準備的訂婚戒指。那枚戒指,曾經承載著我對未來的無限美好憧憬,如今卻成了最殘忍、最諷刺的存在,無情地嘲笑著我的天真和愚蠢。
楚沫的爸媽一眼就認出了那只手,楚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嘴唇顫抖著,想替他向我致歉。“楚楚,這次確實是沫沫做得不對,你看你能不能原諒他一回,阿姨替他向你道歉,是楚家對不起你。”楚媽媽的聲音帶著近乎卑微的哀求,那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她的眼神里滿是愧疚和深深的自責。
我搖了搖頭,淚水在眼眶里瘋狂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出,但我死死地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這件事跟楚爸楚媽沒有關系,我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他們。“阿姨,這不是您的錯。”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喉嚨里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悲傷。
楚沫有他自己的選擇,誰也阻擋不了。他如此決然地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如煙,我又能如何?我不過是一個被他隨意拋棄的可憐人罷了。
但是,我不能因為他們的道歉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我的心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那些傷口深得幾乎能看見靈魂,無法再輕易地愈合,哪怕是一絲微風的吹拂,都會帶來鉆心的疼痛。
對于楚沫,我已經給了太多次機會了。每一次的原諒,換來的只是更深的傷害,每一次的期待,都被他無情地碾碎。這一次,我不能再心軟,不能再讓自己陷入那無盡的痛苦之中,不能再讓自己成為愛情的俘虜,被隨意踐踏和拋棄。
“阿姨,我真的累了,我和楚沫再也回不去了。”我轉過頭,不再看他們,因為我害怕再多看一眼,我就會忍不住徹底崩潰,就會在他們面前失去最后一絲尊嚴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