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記得劇情,諸伏景光畢業后不久就作為警視廳公安部派去組織的臥底,隱姓埋名成了“蘇格蘭”。
但她沒想到原來諸伏景光也曾在執行任務前悄悄看望過同期,哪怕是用這種相見不能相識的狀態遠遠地看一眼呢,就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諸伏景光是不是已經對自己的結局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沒有在搜查一課停留多久,等巖田正雄帶著北野熏出來后,他就收回目光,協助同事完成嫌疑人的轉移工作。
看到諸伏景光后,萩原研二當然不可能再阻攔,這既是朋友的默契也是他對同期的信任。倒是目暮警官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頗有點不信任的意味。
“怎么了目暮警官,擔心我們劫囚嗎?”星野悠笑著調侃。
目暮警官的臉“唰”的黑了下去。
“哎呀,小陣平你少說兩句吧。”萩原研二攬過好友,代替他向搜查一課的前輩陪笑,“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目暮警官再見!”
眼見兩人的身影一溜煙地消失不見,目暮十三無奈:“兩個狡猾的小子!”
……
“那么,現在的情況就是!”萩原研二猛地拍桌子,薄薄的幾張紙掙脫地心引力飄了起來,又落得到處都是。
星野悠皺著眉把某人拽回位置上:“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你再不收斂一點,被老大發現上班摸魚你就完蛋了。”
“呀,小陣平你不要總是用那種社團的稱呼,會被人誤解我們是黑警的。”
明明是刑警卻被同期薅來機動隊摸魚的伊達航笑得彎了眼睛:“嘛嘛,你們先別吵,大概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北野熏只是一名普通的信貸公司職員,卻自制炸彈威脅警方,聲稱掌握了關于警視廳高官的秘密,要和警方做交換。我這樣理解沒錯吧?”
兩只同時點頭。
于是伊達航繼續說:“結果就在你們打算親自審問罪犯的時候,這個案子卻被公安接手了。”
“這種事沒什么好意外的,北野熏檢舉的是警視廳高層,應該說如果公安部無動于衷才奇怪。我和松田只是有點在意那個炸彈。”
說正事的時候萩原研二將態度擺得很端正,而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最好不要招惹這個樣子的萩原——除了松田陣平。
他們默契地隱去了見到諸伏景光的事,哪怕是面對他們都非常信任的班長。
星野悠自然地接過話頭說:“土炸彈通常都是用一些日常方便獲得的材料制作的,甚至還有人用垃圾和樹葉。但北野熏的那個炸彈還是蠻專業的,是三硝基甲苯制作的化學炸彈,設置有定時裝置和遙控裝置。像這種級別的炸彈,就算班長你學過爆裂物的基本知識應該也復現不出來吧?”
伊達航無奈:“我當然做不出來了,我又不是專業的。”
“是啊。”星野悠嘲諷,“可北野熏也不是專業的,他究竟是從哪里學來的制作方法,又是從哪里搞到的材料?”
雖然他們一直強調北野熏是個普通人,但這里的普通主要是指他和警界、政界都沒有關系,而不是他本人真的很普通。畢竟信貸本身就是一個偏灰色的行業,北野熏本人的仇家恐怕一點也不少。
“對了。”伊達航忽然想起一件事,“北野熏檢舉的那位警視廳高層是誰?聽說已經卸任了,是前任領導集團成員。”
他本來只是隨口問問,可誰料話一出口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僵住了。
一個念頭劃過伊達航的腦海,他忍著笑意猜測:“該不會是百田警視總監吧?”
“……”
“還真是啊,看來命中注定你和他有一場架要打哈哈。”
“班長!”
……
今天一整天,星野悠的腦袋都安安靜靜,系統沒有派發任務,連咋咋呼呼的朝比奈葵也始終保持靜默。
直到星野悠和同期結束了下班后的社畜聚會,搖搖晃晃著在宿舍門口互道晚安,獨自回家后,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她難免開始擔心。
昨天晚上她雖然幫朝比奈葵多爭取了一天時間,也一再強調等她回來再商量怎么做,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星野悠先在“聊天頻道”戳了戳朝比奈葵,這樣如果對方在忙就不會貿然打擾,等她方便了再聯系就行。
可是朝比奈并未回復。
星野悠只好轉而去戳系統,并狐疑地詢問:“她沒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吧?”
系統:“……一般情況下作為朋友你不是應該先擔心她的安危嗎?”
“琴酒已經答應給她留兩天時間,組織其他人應該不會越過琴酒對代號成員做什么,除非她自己找死跑去挑釁BOSS,但以朝比奈的智商,你覺得她能自己一個人找到組織的窩點?”
系統:“真是毒舌啊,你這陰陽怪氣罵人的本領到底是和誰學的?”
“當然是松田田啦。”星野悠笑著眨眼睛,“畢竟我現在天天都要扮演他呢,沒瘋掉就已經很不錯啦。”
系統:?
這孩子的精神狀態真的沒問題嗎?
出于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系統還是好心提醒她:“建議你去東都大學看看,再晚一點的話朝比奈可能真的會被打死。”
???
星野悠沒有懷疑系統的話,她幾乎抄起松田陣平的外套就往外跑,路上還碰到了幾名算得上點頭之交的同事,星野悠來不及打招呼,穿過他們身邊,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有人嘖舌:“松田君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老婆要生了一樣。”
星野悠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而且還是老婆大出血馬上要一尸兩命的那種絕望。
好在警視廳和東都大學只有4.8km,駕車只需6分鐘,打車的話也就是2000円的樣子。
能讓朝比奈葵一個米花大學的學生出現在東大,只有那張不明原因的借閱憑證了,所以星野悠從一開始就目標明確地往圖書館走。
她還沒到圖書館,就發現門口烏泱泱圍了一群人。
以松田陣平相對于大多數日本人都優越的身高,他可以輕松看到人群中心的情況——
一個中年禿頂的男人被保鏢團團圍住,而在他們前方,身形瘦小的女人狼狽地跌倒在地,頭發凌亂地遮著臉,似乎剛受到霸凌的樣子。
松田陣平的拳頭一下子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