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在東京的街頭。
酒吧街最熱鬧的店鋪今天卻早早掛上了打烊的標牌。
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或坐或立在酒吧角落,門口更是有兩個大塊頭的保鏢站崗,警惕地打量著每一個經過的客人。
在這種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一輛黑色奔馳轎車緩緩駛入街道。它不像其他車輛有意無意地避開,反而目標明確地停在店鋪門口。
車門打開,首先進入保鏢視線的是一雙紅色的皮靴。
隨后紅靴的主人款步而出。
她比大多數亞洲女性都高挑得多,干脆利落的下頜線讓她多了幾分混血的味道。那頭栗色的波浪卷發仿佛被陽光親吻過,泛著漂亮的光澤。
摘下墨鏡,露出的是一張明媚動人的臉龐。眉如遠黛,微微上揚的眼角透著凌厲,眼眸則如深邃的湖水。
保鏢深吸一口氣,狼狽避開女人的視線。
就在這時,奔馳的駕駛座車門也打開了,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和剛才那位不同,這個女孩身上明顯多了些稚氣——也可以說是大學生的清澈與愚蠢。
[悠醬你是不是忘了我沒有駕照這件事?]朝比奈無語,[為了造勢你租車就算了,怎么連司機都要我客串?]
[理解一下,松田剛畢業還沒多少存款。]
說到這里朝比奈忽然覺得她應該找個機會檢查一下自己的賬戶,松田陣平沒錢,白蘭地不能也一窮二白吧?
星野悠還沒走進酒吧,一直密切關注著外面情況的川崎十九就沖到門邊為她挑起了門簾:“老大您來了。”
店內的小弟們震驚臉:“!!!”
他們一直都知道上面最近權力交替,也似乎聽說老大換人了,可沒人告訴他們新老大居然是個這么年輕的女性!
諸伏景光:“……”
就是你敢對琴酒陽奉陰違,一邊拿著組織的工資一邊截胡組織要的科學家?
來之前從公安那邊拿到過組織相關情報,深知那是怎樣一個龐然大物的諸伏景光,現在心情有點凌亂。
成為視線焦點的星野悠卻在心中吐槽:[女性這個身高也太奇怪了。話說都已經穿越了,就不要在這種細節上莫名堅持科學了吧!明明變大變小變漂亮在柯南身上已經驗證過了吧。]
[等下!悠醬!你坐的時候不要岔開腿!]
[抱歉,成男工傷了。]
諸伏景光:???
其實本身女性岔開腿坐也沒什么,尤其他面前的這位還是黑道社團的大姐大,霸氣一點很正常。但如果她下意識岔開腿坐,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把雙腿合上就……略有些違和了。
諸伏景光聽說有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變裝易容,那個他計劃潛入的組織就有這樣的人。退一步來講,就算這位不會易容,也大概率是男扮女裝。
星野悠進門后環視一周,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清新脫俗”的諸伏景光。
和警校時期相比,現在的諸伏更加內斂,他低調地佇立在角落中,恭順地斂眸,但那雙眼睛深沉得看不到底。
嘛,演技還挺好的。
松田陣平在心中輕笑。
但下一秒,星野悠脫大衣的動作微頓。
警校時期?
她怎么知道諸伏景光警校時期是什么樣子,憑那幾篇漫畫就敢定義現在的諸伏改變了很多嗎?
見她忽然愣住,川崎十九緊張地問:“怎么了?”
這位來歷不凡,接手社團后短短幾天就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在底下世界揚名立威。要是以外表評判或是小瞧了她可是非常致命的。
星野悠回神,隨手把大衣丟給旁邊跟隨的小弟,然后才說:“先去見HA。”
這個代號命名方式與組織一脈相傳,川崎十九當然能聽懂,還能將他們的真實立場掩蓋在組織之下。
他立刻對星野悠做了個請的姿勢,邀請她從吧臺后方的員工通道進入地下。
在即將進去之前,川崎十九還給諸伏景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諸伏景光當然不會拒絕。
綠川弘是新人,這么得川崎十九重用,讓其他人頻頻側目。不過能被川崎十九帶來見星野悠的都是他足夠信任的手下,他們雖然不理解,卻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舉動。
酒吧的底下共有兩層空間,第一層是普通的員工宿舍布局,只是宿舍的數量遠遠超過一家酒吧能容納的,倒像是個據點。而第二層則與上面的布局完全不同,有很多房間都是緊閉著門的。
川崎十九一一為星野悠介紹:“這是武器庫,這是會議室,這是裝備間,這是情報室,這是……”
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川崎十九所負責的這個社團明面上只是東京多家黑道社團中不起眼的小嘍嘍,但內部的構造倒是很專業,想也知道是從組織學來的。
組織在世界各地的爪牙正是以成百上千個“川崎十九”和他身后的勢力組成的。
總體來說,有些細節需要改進,但星野悠已經很滿意了。
他們一直走到關押佐藤清仁的拘留室。
說是拘留室,其實完全可以看作是酒店的標準間,佐藤清仁坐在燈下認真地看著一本大部頭的神學著作。因為沒受什么傷,除了手臂被朝比奈葵傷到的地方用繃帶包裹著,行動并不受限。
聽到動靜,他把頭從書中緩緩抬起,移向走廊。
“我還是小瞧了您,朝比奈小姐。”他出聲,第一個搭話的是稍微有些熟悉的朝比奈葵,“不僅警察,連黑手黨都拜服在您的羅裙之下。”
警察?
諸伏景光控制著視線沒有往佐藤清仁身上飄,可大腦還是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佐藤清仁的意思是這個跟著神秘大姐大出現的女性利用了某位警察?還是說,其實黑手黨的手已經伸向了警察系統?
朝比奈葵看了眼星野悠,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于是上前站在了鐵門的窗口旁:“我無所謂你怎么想,我們和威脅你的人是不同的。你應該知道,除了我們你別無選擇。”
佐藤清仁嗤笑:“恐怕我拿不出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揚了揚手中的書籍,諷刺,“還是說你們也想探尋神的存在?”
諸伏景光的視線隱晦地落在朝比奈葵身上。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太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