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頭疼道:“所以我不但不能讓他走我的渠道進入組織,還得幫他鋪路,讓他以更安全的方式臥底。你覺得要不要出賣我這條線作為諸伏景光給組織遞的投名狀?”
“冷靜悠醬,還沒到那種地步,而且出賣這條線的話佐藤清仁就完蛋了。”
其實不止佐藤清仁,甚至連當初追緝佐藤清仁的白蘭地也會上組織的懷疑名單。只是朝比奈葵不希望自己成為影響悠醬選擇的因素,就沒有提。
她想:“也許有什么辦法可以讓諸伏景光和川崎十九劃清界限……話說悠醬到底是怎么收服川崎十九的?他不是組織外圍成員嗎?”
……
“關于那位大人的身份啊……”川崎十九點燃一支香煙,裊裊而起的煙霧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這種事按理來說不是你該打聽的,但我確實很看重你,也相信以你的潛力總有一天會被老大重用,所以……”
諸伏景光當即很有眼色地表忠心:“您知道我的事,既然我已經跟著您了,就絕對不會背叛。”
川崎十九“呸”了一聲,吐掉嘴里的煙霧:“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還扯不上那么嚴肅的話題。”
諸伏景光忙給他遞上煙灰缸。
男人彈了彈煙灰,繼續說:“咱們雖然拿著烏鴉的傭金,但在道上混就得講規矩。我只知道一點,似乎是前段時間東京幾家社團內斗,倒叫外人坐收了漁翁之利。這個外人,說的當然就是咱們現在的老大。”
……
“東京這些組織都是烏合之眾,表面合作,私底下相互算計,稍微用些手段就逐一擊破了。”
“雖然悠醬說得輕松,但我知道這其中一定付出了不少心血,恐怕還非常危險吧?”朝比奈葵星星眼。
星野悠:“不……”
朝比奈猛地一揮手,瀟灑道:“悠醬你不用說了,我都理解的。”
“不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是真的很小兒科啊!真的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放在以前她八歲的時候就能一個人……
“理解悠醬為了我踏足東京地下勢力,并且還得到了川崎十九這股重要的力量。”
……
“左膀右臂?你說我?”川崎十九失笑,“我哪里算得上左膀右臂啊?我只是老大諸多小弟其中一個罷了,畢竟她可是已經掌握了整個東京的地下世界。”
諸伏景光神情不變,指尖卻微微蜷縮。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迅速控制整個東京,這絕非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的。星野悠背后一定存在一個更可怕的勢力。
不過看川崎十九的表現,他知道的應該非常有限。
說不定星野悠只是表面上和組織對立,實際上那個一直在背后支持她重新洗牌東京地下的勢力就是組織。
諸伏景光控制著臉上的表情,讓它看起來驚嘆中又帶著點畏懼:“老大她是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還是說我們其實也隸屬于某個社團?”
這個問題他其實早就想問了,總不能加入半天連他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當然有名字了。”川崎十九斬釘截鐵道,“我們現在都是星影會的成員,以后自報家門的時候硬氣點,東京可沒人敢得罪我們!”
星影會……
諸伏景光在心中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他確定在此前公安給他的資料中從未見過【星影會】。
川崎十九長嘆一口氣:“可惜了,老大說你還達不到烏鴉那邊的要求,不然這可是一個獲取老大信任的絕佳機會。”
諸伏景光眸光微閃:“五百碼不夠的話,六百碼呢?”
“!!!你說什么?!”
……
“你說什么?!”
“綠川弘的狙擊距離穩定到六百了?”朝比奈葵倒吸一口冷氣,“他不要命了嗎?這個速度已經不能用天賦來形容了,哪怕走咱們的渠道也會被組織懷疑。除非我們給他造假履歷。可改得越多他暴露的風險就越高……瘋了,真是瘋了。”
星野悠頭疼得揉了揉眉心:“他好像非常堅定要成為星影會扎進組織的釘子,甚至不惜暴露一部分實力。”
“完蛋,站在他的角度這好像確實是一條不容錯過的捷徑。”朝比奈葵扶額,“怎么辦,諸伏景光那么倔強的一個人,一旦他下定決心,誰能把他拉回來?”
也許有人能做到,但現在那些人顯然都不可能出現在他身邊。
所以星野悠能做的只有……
“川崎十九說他想跟我當面談談,那就談談吧。”
……
星野悠和綠川弘見面的地點定在了米花町一間雅致的料理亭。
之所以沒選在星影會的據點,是因為綠川弘主動代入即將執行臥底任務的間諜的角色,認為自己要盡可能減少和星影會高層接觸的頻率。
川崎十九和他的手下也就算了,據點是萬萬不能再去的。
川崎十九高度贊賞了綠川弘表現出的專業素養。
星野悠聽聞的時候差點被這則地獄笑話逗笑。
小葵沒跟她一起來,畢竟朝比奈葵和松田陣平關系密切,她不太適合跟星野悠來往過密。
東京工作日的街頭沒多少行人,料理亭內倒是坐滿了客人,曲徑通幽的環境可以掩蓋一切不想被人探究的談話。
星野悠今天穿得很簡單,波浪卷發隨意披散。她獨自一個人坐在大廳的角落中,面前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諸伏景光,現用名綠川弘,腳步匆忙地走進店里,看到星野悠后快步向她走了過去。
“抱歉,路上碰到交通管制,來得遲了一些。”綠川弘開口就是道歉,“為表歉意,今天的消費由我來買單怎么樣?”
星野悠抬眼:“沒有吃工作餐還要員工請客的道理。坐吧,隨便點。”
他們面對面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彼此間的距離比之前更近。諸伏景光甚至可以看清女人臉上的毛孔和細微的絨毛。
太近了。
沒有絲毫易容的痕跡。
難道是他猜錯了嗎?
綠川弘隨便點了一杯飲料,把菜單還給了侍者。
待侍者離開后,他才認真地說:“老大,我還是想懇請您將我舉薦給他們。我會成為您最忠實的耳目和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