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隊長,炸彈有什么問題嗎?”
一直等人員徹底疏散,萩原研二的拆彈工作也告一段落,他的隊員們才謹慎地開口詢問。
萩原研二跪在地上,前面是一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零件,他極輕地“哈”了一聲,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都說了這種小把戲別想騙過我!”
他想,他可比小陣平厲害,立刻就發現了隱藏在定時裝置之后的遠程控制程序,這一局是他贏了。
不過他多少還是被這種“小把戲”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剛才他及時察覺到問題,肯定會因為定時裝置被拆除而放松警惕,那樣豈不是意味著把性命交到了罪犯手上?難道他還能指望炸彈犯的良心嗎?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炸彈已經徹底拆除,他還是有些心有余悸。最保險的辦法果然還是等警視廳那邊的好消息。
萩原研二一邊和隊友們按照操作規程處理剩余事務,一邊關注通訊頻道里的動態。
“辛苦了,萩原?!表氂勒\弘道,“我已經撤銷了第二現場附近的交通管制,你們把炸彈拆完就下來吧。”
“罪犯抓到了嗎?”萩原研二問。
“還沒有。”
須永警視那邊的環境十分嘈雜,隱約還能聽到詢問和推搡的聲音。
“有幾個媒體闖入管制區……”
“抱歉,警視廳不接受采訪,請你們離開。”
須永警視停頓了幾秒鐘才接著說:“這些討厭的記者凈會給我們添亂!居然還對著鏡頭說什么炸彈非常復雜,警方毫無頭緒的話。我們機動隊明明都是最優秀的拆彈警察,而且就算你們對炸彈束手無策,為了保護公民安全,我們也會暫時答應罪犯的要求,讓炸彈停止倒計時?!?/p>
萩原研二無奈勸解:“嗨嗨~那些記者又不了解警視廳的情況,而且廳里不是也不讓接受采訪嘛?”
“算了,不說這個。我聽說你那里遇到點情況?”
“已經解決了,放心吧?!?/p>
淺井別墅區的危機已經解除,可遠在管制區外的某些人并不清楚。
老舊的電視機只能接收幾個固定的頻道,其中一個新聞頻道的主播正面對鏡頭義憤填膺地報道:“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著民眾距離危險越來越近,可警視廳毫無作為,這些稅金小偷尸位素餐……”
星野悠聽得眉梢微挑:“這是什么偏激的右翼政黨投資的小電視臺嗎?”正常的稍微有點收視基礎的電視臺都不會出現這種激進言論,他們只會暗戳戳指責政府。
一個炸彈犯焦急道:“這些警察在干什么啊?剛才明明說好要給錢的,突然就沒消息了。再過兩分鐘炸彈就會爆炸,哥,我們再給警視廳打個電話吧?”
“說什么蠢話?!”另一個炸彈犯呵斥他,“警視廳這個態度明顯是不準備合作了,現在打電話過去等著自投羅網嗎?他們處理不了炸彈是他們的事,炸死人也是他們活該!”
“可是……”
“夠了!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有……”
星野悠曲起指關節,慢吞吞地敲了兩下窗戶:“能不能稍微有點主次觀?”
兩個炸彈犯同時噤聲。
他們這才想起來眼前還有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這個女人一進門就揚言要用他們的命做生意,并且還不給他們買命的機會,開口就說道上有點仇怨所以要用道上的手段解決。偏偏兩個人都跟人家打過了,看現在“友好”的相處局面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是星野悠的對手。
“這位大姐頭,”年齡稍長的炸彈犯努力憋住臉上的表情不至于暴露心思,“我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至于被追殺到這里。您饒了我們這兩個沒文化的粗人,行行好告訴我們您到底想要什么吧!”
年紀小的炸彈犯看著即將走到零的倒計時,也央求道:“我們多少了解一些制作炸彈的方法,您要真需要相關技術,我們完全可以跟著您。但現在那些愚蠢的警察還沒拆完炸彈,再耽誤下去他們就真的搞砸了!”
剛才還呵斥同伴的炸彈犯此時又轉變了說法:“是啊,您看我這兄弟連警察都不忍心炸,能有什么膽量跟您做對?”
“不敢?”星野悠突兀地發出聲音。
她抿著嘴角,像是在笑,可那雙眼眸卻深如潭水,漆黑得看不見底。
就是這兩個愚蠢的、自私的、怯懦的家伙,害死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讓東京上千萬市民幾度陷入危險。
這怎么能讓人不憤恨?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嘴角的笑容卻越發擴大:“你們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還是說,你們以為我會因為幾句求饒就放過你們?”
她的聲音帶著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兩個炸彈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年紀小的那個更是忍不住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大姐頭,我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們吧!”
星野悠沒有理會他們丑態百出的求饒,而是慢條斯理地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一部手機,輕輕操作了一番,將屏幕轉向他們——屏幕上顯示的是兩名炸彈犯“出道”至今犯下的累累罪行。
“說得多好聽啊,什么擔心淺井的炸彈會傷到普通人,難道你們害死的普通人還少嗎?”星野悠的聲音依舊平靜。
如果是小葵在這里,她可能會被那個原作中被車撞死的炸彈犯所動容,認為他良心發現,有改造的可能,但星野悠不會,她從來沒有因為表象忽略這個人真正做了什么。
所謂論跡不論心,早在他們用炸彈威脅警方提供巨額現金的時候,就已經將許多無辜者的生命放在了極度危險的境地。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網開一面。
換個角度說,這種人如果是她的下屬,早在自不量力搞什么威脅警視廳的舉動前就被她處理了。
蠢,也是一種原罪。
也許是星野悠身上的氣勢太驚人,自認絕無僥幸可能的炸彈犯忽然一改之前懦弱的表情,抓著一把匕首向她狠狠刺過來!年紀小的那個也默契地抓住星野悠,試圖給同伴創造偷襲的機會。
“這個時候倒是不關心那顆炸彈了。”星野悠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
“去死吧——”
星野悠身形一閃,飛踹一腳精準踩在對方持刀的手腕上。伴隨骨裂清脆的“喀嚓”聲,匕首脫手飛出,掉落在地。
另一人見狀抽出藏在身后的鐵棍,帶著萬鈞之力砸向星野悠的后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