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萩原研二很輕地吸了口氣，“有點陰森森的。”

工藤新一：“如果烏鴉指的是那個從事器官販賣的組織，那么內鬼難道是說青嵐偵探社中有他們的成員？”

難怪小野綠之前不肯開口，任誰知道自己身邊潛伏著敵人的臥底，也要草木皆兵。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松田陣平忽然發出短促的冷笑聲。

萩原研二迅速朝他看去，用眼神詢問。

“很顯然炸彈犯犯了一個錯誤。他復刻了紫原社長的符號，卻沒看懂這些符號真正的意義。”

“知更鳥是受害者，白鷺是內鬼，烏鴉攻擊知更鳥，白鷺作壁上觀。應該是這樣才對吧？”

工藤新一愣了愣，他迅速拿起案發現場符號的照片，臉上劃過一抹意外：“社長從未用方塊指代受害者，兇手一定是對符號有所了解卻又沒能完全掌握加密規則的人！”

小林美咲試圖辯解：“除了小野前輩外，那個時候的我們都剛加入偵探社不久，根本沒有資格接觸社長的密碼。”

“但有一個人是特殊的。”星野悠挑眉輕笑，“剛加入偵探社的學弟當然沒有資格接觸，可他要同時是某位學姐的男朋友呢？”

櫻田翔“唰”的一下把目光投向高橋勇太：“難道是你——”

小野綠的臉變得慘白，卻沒有說一個字。

顯然，她其實早就對高橋勇太產生了懷疑，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高橋勇太后退半步，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你、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和那個器官販賣的組織有關系。你們不是知道的嗎？我小時候因為家境貧寒，沒有錢供我上大學，是社長資助才有機會讀書。社長對我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我一輩子都會感謝他，我怎么可能害他？？”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工藤新一仰頭，直視著他，“我們從來沒有說你是內鬼。真正的內鬼恐怕就是被你剜去心臟的橋本美紀吧？”

高橋勇太的腿一下子就軟了，他尖聲反駁道：“證據呢？你們說我害死了橋本美紀，策劃了爆炸案，證據呢？證據在哪里？！”

眾所周知，當一個嫌疑人開始索要證據時，往往已經沒有任何后手，即將求錘得錘。

這一次給他最后一擊的是星野悠：“我檢查過那枚炸彈，從組裝手法來看，兇手是左撇子。而你開易拉罐時用的就是左手，也只有你用了左手。”

“這算什么……”

“我當然知道這不算確切證據，那不如請你做一個ETD檢測吧，正好我們帶著設備。”

ETD，痕量爆炸物檢測，可檢測皮克級別的微量爆炸物殘留。

青嵐偵探社的諸位在發現炸彈的第一時間就報了警，隨后警察封鎖現場，沒有給他們任何接觸炸彈的機會，至于跟他曾經有過親密接觸的小野綠，也沒有觸碰過炸彈。如果從高橋勇太身上檢測出TNT、RDX等成分，就足以證明他與炸彈犯的關系。

如果是三次元，此時罪犯肯定還要爭辯幾句，甚至因為這些都是間接證據而無法給他定罪。但這里是柯學世界，在星野悠提出做ETD檢測的時候，高橋勇太就失去了全部力氣。

他癱坐在地，淚流滿面：“我對不起社長……他被醫生害死，我卻沒能幫他報仇。我就差一點點了，如果沒被你們發現，如果炸彈順利爆炸，一定能吸引到那個組織的人吧？警察明明都是一些尸位素餐的禿鷲，為什么這一次偏偏突然負責了起來？啊？為什么！！”

星野悠：“……”

萩原研二：“……說什么尸位素餐，也太過分了。”

罪犯大多狡猾，在這些混蛋手中保護普通民眾已經令警方疲于應付，至少他們就見過搜查一課徹夜通明的值班室，也見過執勤時昏倒的普通警察。怎么能因為一兩起未能告破的案子就指責警察尸位素餐呢？

“啪！”小野綠忽然一巴掌蓋到了高橋勇太的腦門上。

高橋勇太捂住腦袋，悲泣都被吞了回去，他愣愣地看向女友。

小野綠壓抑著怒火，低聲呵斥：“笨蛋！

“警察和受害者親屬的心情是一樣的，無時無刻不期盼著盡快將兇手繩之以法。你少自以為是了，你以為用橋本美紀的生命就能吸引那些混蛋上鉤嗎？就算他們真的被引出來，以你的能力又要怎么為社長報仇？”

工藤新一也說：“你想用炸彈逼迫器官販賣組織滅口，最后不還是要借警方之手復仇？何況你恐怕認錯了仇人。那位橋本美紀只是“醫生”，她背后另有操控者。”

高橋勇太痛苦地把頭埋進掌心，壓抑地發出悲鳴，聲音嘶啞顫抖：“你們根本不懂……社長去世前給我發送了最后的信息，他說：‘勇太，保護好大家。’可我卻連殺死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星野悠蹲下身，一把抓住高橋勇太的衣領，墨鏡后的目光銳利如刀：“所以你所謂的復仇就是把自己也變成怪物？你以為紫原英馬專門發信息給你是想做什么？！他想讓你活下去——而不是用炸彈把無辜者卷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高橋勇太不顧頸部的勒感，他用力去抓小野綠的衣角。

小野綠過了幾秒鐘才下定決心甩開他，轉而對佐藤美和子說：“后續的處置就麻煩各位刑事部的同僚了，我……”

“你回去休息吧。”佐藤美和子給了她一個溫柔的擁抱，“我會申請重啟紫原英馬案的調查。”

“謝謝你美和子。”

高橋勇太被毫不留情地甩開，他枯坐在原地，任由警方給他戴上手銬。他的眼中盛滿了小野綠，可小野綠再未看他一眼。

萩原研二拍了拍高橋的肩膀，難得收起笑容：“喂，你知道紫原社長為什么用【知更鳥】代指受害者嗎？”

他翻開那本《鳥類圖鑒》，指向一行小字注釋：

【“知更鳥的歌聲能夠喚醒黎明——逝者已矣，而生者必須傳遞光明。”】

高橋勇太的眼淚“啪嗒”砸在書頁間，模糊了那行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