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梁帝換上了一身黑色錦袍,帶著三兩隨從漫步走進了醉仙閣,身邊還有一個看似只有十二三歲模樣的少年,端著一張不符合年紀的嚴肅表情,惹來了幾分關(guān)注。
梁帝見狀,就低聲說:“蒙小子,你給朕……本公子放松點,要不然就回家去。”
這個少年名叫蒙摯,神情倔強:“不行,父親受傷了不能隨侍,我得保護主子安全。”
梁帝笑了笑,走到了醉仙閣的頂樓,門口只有幾個美貌的年輕女子,見梁帝一行人,便打開了包廂的門:“只請公子一人進去。”
“不可!”
蒙摯立刻反對,梁帝舉手阻止了他。
“好。”
一個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女子,一身張揚的大紅衣裙,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發(fā)沒有挽起,聽見門口的動靜并沒有著急轉(zhuǎn)過身來,而是依然背對著梁帝:“梁公子能賞臉,玲瓏不勝感激。”
直到他走到窗邊,才看清女子的面容,眼里露出濃濃的欣賞:“玲瓏公主果然是女中翹楚,膽量過人。”
玲瓏公主請梁帝坐下,開始沏茶,少頃就一室清香。
“梁公子對于前些日子送來的書信可還滿意?”
“玲瓏公主攜全族歸降,誠意十足,本公子有何不滿?”
玲瓏勾唇一笑:“甚好,那就預(yù)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這也不是本公子與公主的第一次合作了,還未來得及多謝公主當初的相助,才讓本公子占了先機。”
玲瓏公主勾唇一笑:“不過是借了公子幾個美人而已,玲瓏也未曾想到竟然能派上這么大的用場。”
梁帝十分欣賞玲瓏公主的格局和眼力,畢竟那可不是一般的用場。
早兩年的時候,還是太子的梁帝逐漸勢弱,以端王為首的四個兄弟慢慢開始培植自己的人脈,處處掣肘,讓他很是不爽。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收到了一封落款“玲瓏”的信函,里面是關(guān)于四王的一些絕密消息,連他埋的暗樁都沒有查出來。
盡管心里有些懷疑,梁帝還是決定繼續(xù)與玲瓏書信往來,對方每次都會改變聯(lián)絡(luò)的方式和暗號,尤其謹慎。
對方并未盡全力隱瞞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讓梁帝知道了她就是滑族的長公主秦玲瓏。
直到最后一次,他問玲瓏相助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薄薄的信紙上只有一句娟秀的筆跡:
“來日若有求之處,望君憐惜。”
這句話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低,極大滿足了梁帝的自尊心。
回宮的路上,梁帝一直閉目養(yǎng)神,腦海中想的都是玲瓏公主姣好的面容,再睜眼的時候就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占有欲,她的姿容堪稱絕色,更有多年掌權(quán)養(yǎng)成的凜冽,與他所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沒過幾日,梁帝正式下旨同意滑族的歸降,冊封玲瓏公主為玲瓏郡主,璇璣公主為璇璣郡主,賜京西的皇家別院為兩位郡主的居所,保留五十名侍從護衛(wèi),其余人等皆交由大梁重新整編管理。
玲瓏郡主攜親妹與心腹緩步上殿謝恩后,便安靜地出發(fā)去了皇家別院。
了結(jié)這一樁大事,梁帝心情甚好,剛回到偏殿,就看到高湛眼笑眉開地走進來:“什么事兒啊,把你高興的。”
高湛跪下道喜:“陛下大喜,惠妃娘娘有孕了!”
“當真?”
“千真萬確,太醫(yī)院令親自來報的。”
“太好了,重賞!高湛,你親自去內(nèi)務(wù)府挑一些送過去,讓太醫(yī)好好照顧。”
又一位妃嬪有孕,言皇后心里的苦越發(fā)酸澀了。
這一碗一碗的藥喝下去,陛下每月點卯也來,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想來是受庶人容氏所害太久,傷及了根本,心中更是恨極了。
惠妃剛坐穩(wěn)了胎像,昭仁宮便發(fā)作了,越妃掙扎了一天一夜,終于生下了一個皇子,但太醫(yī)也說此次對母體損傷太大,越妃以后怕是再難有孕了。
越妃來不及難過,只抱著兒子喃喃:“是本宮生下了陛下的貴子!健健康康的貴子!”
因著這是梁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個皇嗣,內(nèi)務(wù)府受命隆重操辦滿月宴,皇室宗親與朝廷重臣皆受邀出席,連玲瓏郡主都收到了請柬入宮。
宴會開始之后,梁帝攜言皇后一同出席,后面跟著的赫然是貴妃打扮的越氏和剛出生的皇子,席下眾人見此各有心思不提。很快,梁帝身邊的高湛上前宣旨,冊封越氏為越貴妃,皇三子賜名蕭景宣。
當晚,君臣盡歡。
玲瓏郡主身為外族,與大梁眾人都不相熟,喝了幾杯酒之后就離席,走著走著竟遇見了梁帝迎面走來,兩人仿佛相識已久般結(jié)伴而行,談天說地,極為投緣。
眼看著夜色越發(fā)深了,梁帝便命人送玲瓏郡主出宮,而她臨走前看似不舍給他留下了一個纏綿的回眸。
坐在緩緩離開宮城的馬車上,玲瓏郡主嘴角還掛著一個神秘的笑容,她的貼身侍女阿琪疑惑地問道:“公主,您難道是有意于梁帝?”
“這有什么不可,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和處境本就不好找到合適匹配的夫婿,梁帝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雖然坐擁后宮佳麗三千,但我們滑族女子獨有的媚術(shù)還怕拿不下他?”
“當然,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公主呢?”
“之后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回去后讓璇璣來見我。”
“是,公主。”
話分兩頭,此時的梁帝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寢殿,高湛走到他身邊說道:“陛下,越貴妃遣人來問您今晚去看小皇子嗎?”
梁帝還在回味玲瓏的那份絕色,便揮揮手,高湛會意退下了,回了越貴妃身邊的侍女,說梁帝醉酒已經(jīng)歇下了。
越貴妃聽了這話也只能無奈作罷,好不容易做完了月子,本想與梁帝好生親密一番,把圣心往回拉一拉,免得讓其他女子將他勾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