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伸手拍了拍喬雪寧的肩膀。

喬雪寧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什么事？”

“你說的那個靈，我們也能看見嗎？它是什么樣子的？”

周羽稍微有點緊張。

“只要她肯顯形，普通人也能見到。”走到地下一層的入口通道處了，喬雪寧停頓了腳步，“這個靈，目前而言沒有攻擊性，但一切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你們不要太靠近，也不要有激怒它的行為。”

靈的氣息很穩定，喬雪寧擔心的不是靈，而是身后這幾個人。

“如果它拒捕怎么辦？怎么對付它？”周羽問道。

“對付它是我的工作，你不用管，出了事，你們只管跑。”

“你就當是給我們科普，萬一以后我們也被靈纏上，該怎么保護自己？”

這就是喬雪寧不想帶普通人一起執行任務的原因，太麻煩。

喬雪寧耐著性子，回答了這個問題，“普通人傷不了靈，想對付靈，只能對付它的實物本體。藝術館的這個靈，它的本體是那尊白瓷美人像，破壞了瓷像，它也就消亡了。把嘴閉上，別再多問，咱們得快點了，影子隨時都可能找上門來。”

喬雪寧再次邁開腳步，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來到地下室門外，今天地下室的門大開著，里面沒開燈，但點了很多蠟燭，燭光昏黃溫暖點亮了無窗的房間。

屋內的布置大改，原來簡約的工作室，增添了很多家具，制作瓷器的工具已無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展廳中原本用于展覽售賣的瓷器，如今成了屋內的裝飾亮點。

原來的工作臺也被換成了實木飯桌。桌下精美的碎花刺繡地毯與桌上怒放的混色玫瑰相映成趣，周圍精致的餐點更是增添了幾分情調與雅致。

屋里還點了熏香，冉冉白煙從香爐中升起，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瓷像靈在一旁彈奏著琵琶，而江煜誠坐在工作臺旁邊，沉醉于輕柔美妙的曲調之中。

今天的江煜誠特意梳洗打扮了，胡子刮干凈，頭發梳整齊，一身白色西裝，手中拿著盛有紅酒的高腳杯，閉著眼睛，嘴角微揚，隨著琵琶樂曲，輕輕的搖晃著身體。

從前的他蓬頭垢面，邋遢不堪，而今卻風度翩翩，紳士高雅，盡管臉上仍帶著一絲病容，但精神煥發，仿佛脫胎換骨。

見到瓷像靈，周羽他們幾個都驚住了。

無論之前相信與否，初次親眼所見，都很是意外，也都有點怕。

靈的演奏沒有因為他們的闖入受到影響，江煜誠也沒有瘋瘋癲癲的急著趕他們離開。

“你們就在門外等。”

喬雪寧的話剛說完，云清茵就朝著江煜誠跑了過去。

喬雪寧無奈至極，心中感嘆這女人戀愛腦沒得治了。

云清茵急奔至江煜誠身旁，緊握其臂膀，“煜誠，你沒事吧？快跟我走，這里很危險！”

唐小婉擔心云清茵會受傷，想要過去，周羽拉住了她，緊緊握著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江煜誠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對云清茵拳腳相對，他睜眼看著云清茵，眼神溫柔似水。

“清茵，你來啦，正好，我一個人吃飯正覺得無聊呢。”江煜誠扭頭看向喬雪寧，“人多熱鬧，一起吧！”

江煜誠突然從那個精神失常的瘋子變得正常，卻讓人感覺更加不安了。

喬雪寧提高警惕。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把江煜誠當成威脅，即便江煜誠攻擊性很強，但對于喬雪寧來說，不過是個一拳解決的脆皮。

可現在，反而覺得他是個危險人物了。

不怕瘋的，不怕狂的，就怕遇上這種看不清摸不透的。

江煜誠不可能無緣無故心性大改，得盡快帶他去辦事處好好檢查一番。

喬雪寧扭頭對周羽和唐小婉說：“你們別過去。”

提醒了一句，她獨自邁進屋門，走向江煜誠，在距離江煜誠一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江煜誠，我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你身受靈體糾纏，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請你立刻跟我走。”喬雪寧瞄了一眼瓷像靈，“這靈體我也要控制起來。”

江煜誠很鎮定，鎮定的有點過頭。

“我現在很安全啊，它又沒作惡，抓它做什么？你看，這小琵琶一彈，清耳悅心，多有情調。”江煜誠看著瓷像靈，還伴隨著琵琶樂曲輕哼起來。

他倒是會享受。

云清茵嫉妒，“煜誠，你不要再被這種妖魔鬼怪迷惑了！”

江煜誠溫柔地將目光移向云清茵，輕輕抬手，指尖滑過她細膩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就是聽它彈個曲兒，要談情，當然還是和你了。我對你的心從沒變過，它取代不了你，你就把它當成個音樂播放器。”

這態度，和以前大相徑庭。

這言論，聽起來也很假很渣。

云清茵也覺出江煜誠不對勁了，她認為是靈的緣故，對喬雪寧說：“你趕緊把這瓷像帶走，你說過會讓煜誠恢復正常的！”

“我現在很正常，真的！”江煜誠起身，把酒杯放下，摟住云清茵的腰，“咱們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了，乖，別破壞氣氛，等吃完飯，咱們還可以做點別的。我答應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江煜誠笑得有點流氓，他在云清茵鼻尖上輕點了一下，接著拉開身邊的一把椅子，讓云清茵坐了下來。

這招對云清茵很管用，云清茵想要的就是這個啊，只要江煜誠留在她身邊，哪怕是不正常，她也無所謂。

等云清茵坐下，江煜誠還俯身在她側臉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成功說服云清茵后，江煜誠的目光轉向門外，微笑著向周羽和唐小婉招手，熱情地喊道：“你們進來呀，我這午餐很豐盛的，在外面，可享受不到這種福利！”

江煜誠又打了一個響指，對瓷像靈吩咐了一句：“換首歡快點的曲子！”

瓷像靈很聽話，立馬就換了曲子演奏。

喬雪寧給了周羽一個警告的眼神，朝著周羽搖了搖頭。

周羽拉緊唐小婉，不過唐小婉也不打算過去，他們也看出了江煜誠不對勁。

江煜誠沒有勉強，他又拉開一把椅子，招呼起喬雪寧來，“喬大人，你也坐！”

說完，江煜誠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筷子自己先開動了，食物入口，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喬雪寧麻利的從外套中掏出一把塑料槍，眼神堅定而冷酷，她舉起槍對準江煜誠，冷冷地說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