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的“月亮”是什么呢?也許是沒有實現的理想,也許是沒有過上想要的人生,也許是沒考好的那場試,也許是沒等到的那個人……
–我們不一定要逆風翻盤,但一定要向陽而生。
…
七月的酷暑卻泛著一絲涼意,許桉靜靜地坐在陽臺前不知道在看著什么發呆。
“叮……叮…”,電話聲連帶著振動轉移了她的注意。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備注,許桉頓了片刻才慢慢點開接聽鍵。
見電話那邊遲遲沒有聲音,許桉緩緩啟齒:“媽媽。”
仿佛只是單純念出兩個字,語氣中沒有夾帶任何情感。
電話那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桉桉啊,抱歉啊這個時候打給你,沒打擾你休息吧?”
還沒等許桉開口,電話里又自顧自接著說,“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你最近好不好,媽媽很掛念你。”
話落,又安靜了下來。
“我挺好的。”許桉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回復一句。
“那就好…,我得癌癥了。醫生說可能最多就剩這幾個月了,你繼父和弟弟都不在家,媽媽想見見你,你能不能回來看看媽媽?”
懇求的語氣中帶著哭聲。
許桉愣了一下,先不說什么時候得的癌癥,就連什么時候她有個弟弟她都不知道。
內心掙扎著,遲遲沒有給出回應。她不想回去,因為那不是她真正的家。但是,她有的選嗎……
電話那頭似是在催促:“桉桉?在聽嗎?”
許桉從坐椅上起來,吞吞吐吐回答:“那好,我明天…”
會沒等許桉把話說完,女人又連忙說道:“就下午回來吧,明天我怕你不方便,離家又大老遠的。”
許桉心想著下午去看一下明天就想辦法回來,便也沒多想什么答應下了。
通話結束后,許桉嘆了口氣,轉頭就去換了身衣服穿鞋準備出門了。
-公路上
許桉坐靠在窗戶邊,手里握著手機,旁邊座位上還放著些水果。
車窗沒有打開,感受不到外面的風,也聽不清外面的動靜。
許久,公交車開進一個又一個路口。
這些路口對她來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初中的時候許桉就來來回回坐過很多次了。
終于公交在一個路口處停下,許桉拿著東西下了車,往里走去。
一路上陸陸續續碰見村里很多老人,她們都主動和許桉打招呼,臉上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許桉微微抿嘴默默經過。
–已是傍晚
許桉走到門前,還沒入門她就注意到四周的門窗墻上都貼著囍字。
忽然門被打開,那張許久未見的臉再一次映入眼簾,心里沒有多大波瀾起伏,依舊淡淡的。
“桉桉你來了,快進來。”
趙珠玉這次不但沒有對她板著臉,而是臉上也笑容滿面的招呼著許桉進屋,沒有一點病態的樣子。
見許桉站在原地遲遲不動,趙珠玉拉著她進屋。
許桉驚住,屋里有一位不認識的阿姨正笑著仔細打量她。
“嗯……這姑娘是不錯啊。”奇怪的阿姨轉頭看趙珠玉,“那就這樣訂下了,明天會有人來接,那我就先走了啊趙姐。”
……
屋里就剩兩個人互相凝視著對方,一片死寂。
趙珠玉又一副假裝大方的笑容開口打破沉默:“哦那個啊,村里李嬸家有一個兒子,比你大幾個月家境也不錯,正好你書也讀完了。”
許桉把水果放到桌上,看到一旁大袋子里裝的幾沓厚厚的錢,她瞬間明白了這場騙局。
她轉過身語氣非常嚴肅:“你問過我意見沒有?我不會嫁人的我還要回去。”
說罷,便向門外快步跑出去。
突然一個男人把她抓住,她沒有一點力氣逃脫控制。
“回去,你要回哪里去?好好跟你說你不聽,逃什么呀?”
這是…那個繼父。
趙珠玉從屋里不緊不慢走出來,握著許桉的手,“乖女兒,你就好好的嫁,媽已經給你找個好人家了,也算是了了媽的心事。”
許桉瘋狂掙脫,怎么也掙不開。
她又猛地掙脫開,朝著院子里的水缸奔去,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向水缸邊緣。
“砰”的一聲,額頭破裂,鮮血順著臉頰流淌,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卻仍掙扎著想要再次反抗。
繼父見狀,用粗繩捆綁住她的手腳,她不斷扭動身軀,不停地發出怒吼與悲號,那聲音在寂靜的鄉村上空回蕩,透著無盡的凄慘與絕望。
深夜,許桉被關在一所屋里,屋子里沒有任何東西。傷口已經麻痹,分不清臉上劃過落下的是血液還是她的淚水。
……
第二天,刺耳的雞鳴聲一陣一陣叫,鞭炮聲伴隨著敲鑼打鼓,許桉被吵醒了。
她雙眼無神,頭發凌亂,失神落魄的靠在角落的墻上。
門被打開,她被人拉了出去。
……
她被強行穿上喜服,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周圍的村民們雖有私下議論,但在封建傳統的大環境下,也無人敢站出來阻止。
現在的許桉就像一只無力掙扎的小鳥,被硬生生地推進了這包辦婚姻的牢籠,這也意味著她心中的夢想和希望一點一點破滅,人生從此黯淡無光。
許桉不愿就這樣任人擺布,她選擇了最后的反抗。
路過山邊時,許桉趁所有人不備從山高處一躍而下。
“我死了嗎……”
許桉躺在冰冷刺扎的土地上,意識在漸漸模糊,可心中的不甘卻如烈火一般燃燒。
自由、愛情、遠方,這些她曾向往的如今都像泡沫般破碎在這枷鎖之下。
她恨,惡魔的魔爪將她拽入黑暗深淵;恨那些旁觀者的眼睛,在她絕望掙扎時冷眼旁觀;恨命運如此殘忍不公,連她最后的反抗都化作徒勞……
這些思緒都隨著風飄去,許桉帶著所有的不甘和憤恨,閉上了眼睛。
……
“啊!”
許桉坐在坐椅上從睡夢中驚醒,環視了一遍四周,沉重地松了口氣,站起來輕輕呼吸幾下并感受著風。
許桉以為是做了個夢,反思自己果然還是太善良了,搖搖頭。
“叮……叮…”
電話再一次響起。
許桉為了驗證猜想迅速拿出手機看一下備注,還真是那個臭妖婆!
許桉回過神來一驚,難道她……
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