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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學聚會

聚會安排在離Y大不遠的美食一條街的一家思茅菜館里。

涂大志一進門,高中時的班長、學習委員和語文、英語課代表紛紛起身對他表示熱烈歡迎。上學時,涂大志同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在涂大志印象里,他們彼此之間也并沒有走得很近,往往因為考試排名,各種明爭暗斗。看來,相愛相殺也是友誼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呀。只是他這個當年的小透明看著當年的一眾學霸圍著自己追憶往昔,感覺有點不太真實。這個說,記得嗎?那時候我們總是在同一時間去打開水;那個說,記得嗎?高考時我們被安排在同一個考場……

涂大志搔了搔頭,嘿嘿笑了兩聲,以掩飾自己對陳年往事毫無印象的尷尬。

唯有聚會發起者——學習委員此刻還沒來得及和涂大志套近乎。他一來就宣布,還有一個人要來。大伙兒問是誰時,學習委員卻故作神秘,道:“來了不就知道了。”約定的時間過去一刻鐘之后,學習委員用手捂住自己每隔兩秒就朝窗外張望而扭動得有些酸疼的脖子,一邊陪著笑讓大伙兒再等等,等人到齊了再點菜。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語文課代表哈哈一笑,忽然問了句:“你約了白冬梅?”

學習委員一臉驚愕,脫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語文課代表這回是真樂了,指著學習委員道:“我這不就知道了?”

英語課代表也來湊趣,說:“你那點心思,高中時就寫在臉上了,只可惜人家不理你呀。怎么,經過這么多年不屈不撓的奮斗,白校花終于同意……”英語課代表把意字拖得長長的,果然,還沒等他說完,學習委員就搶白道:“好像當年你沒那心思似的,只是在人家面前連句整話都說不上還想秀英語,看把你能的。”英語課代表似乎并不生氣,賊兮兮一笑,說:“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更不會為了誰把自己往死里逼。我剛才想說的是……經過這么多年,白校花終于同意出來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哈哈……”在眾人的爆笑聲中,學習委員順手抄起還沒開封的消毒筷子敲在英語課代表端著茶杯的手背上。涂大志也跟著大伙兒一起笑了。畢竟朝夕相處了三年時光,再蒼白也會有痕跡,更何況,白冬梅要來……

正不可開交時,白冬梅姍姍而來。

學習委員扔下眾人,看茶讓座殷勤備至,絲毫不理會一眾同學在那兒一五一十相互確認著眼神。白冬梅倒也落落大方,站在座位旁一一和各位同學點頭打著招呼,并把手伸向坐在圓桌對面的涂大志,笑道:“涂大志,好久不見了。”

在所有人一秒鐘短暫的沉默之后,一直正襟危坐的涂大志“噌”地從座位上跳起來,把手伸了過去,用手指輕輕拉住白冬梅有些冰涼但柔軟的指尖。張口想說點什么,發現嘴里發干大腦一片空白,正該派上用場的它們此時仿佛躲到了一邊,存心要看涂大志的笑話。

當涂大志發覺所有人都坐在那兒仰頭安靜地看著他倆時,急忙將指尖離開了白冬梅的手。指尖斷開的一瞬間,涂大志的各種感知和功能神奇地恢復了,他找回自己的聲音,說:“是啊,有四年沒見了,我不知道你也在昆明。”

白冬梅抿著嘴,臉頰上的酒窩更明顯了,一手捋著衣服優雅地坐在學習委員殷勤為她拉開的椅子上,一邊道:“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呢?”

“怎么會?”涂大志喏喏的,心底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激動之情——她居然還記得我。為了不使心思泛濫到臉上,他連忙低下頭,一邊裝作不經意地把兩只手放到自己膝蓋上,來回摩挲一陣,把滿手心的汗擦去——還好剛才只是用指尖碰了碰白冬梅的。

白冬梅一坐下,學習委員便抬手招呼服務員,道:“點菜。”看服務員去拿菜單,學習委員向大伙兒道:“咱們還是老規矩,AA,白冬梅那份兒算我的。”

白冬梅神情自若地喝了口茶,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哦,原來老同學們聚會是這規矩啊。”說完,扭頭瞥了一眼學習委員:“我的就是我的,干嘛算你的呀?”

班長一揮手,說:“美女能來,蓬蓽生輝,怎么能出錢呢?白冬梅那份兒應該由在座的各位爺們兒一起A,對吧?”

白冬梅似笑非笑地看著班長,說:“句國鴻你啥意思啊?美女就不是人,不配跟你們一起A是吧?”

一句話引來所有人七嘴八舌,這個說:“哪里話,這都四年了,好容易把你請來,也讓我們表表心意噻。”那個說:“班長說的對啊,都是老爺們,哪能讓美女出錢。”

學習委員在一旁搓著手,終于把心一橫,一拍桌子,道:“聚會是我發起的,人是我請來的,這頓飯算我的,你們誰也別跟我爭啊。”

學習委員那份昭然若揭的心思誰會看不明白?其他人也就不再有異議,抱手旁觀著學習委員獻寶似的把菜單捧到白冬梅面前。白冬梅似笑非笑,道:“那我就點了啊?”

聽了這話,學習委員莫名心虛,向白冬梅笑道:“當然是你點了,難道其他人有意見?”桌上一片“不敢不敢”“沒有沒有”“美女優先”之聲。

只見白冬梅抬起芊芊素手,指尖都指向了野生牛肝菌、鬼雞、火燒干巴上,那菜點的,一個比一個硬,連帶著學習委員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

聚會嘛,當然不能沒有酒。直到這時涂大志才發覺自己的疏漏,小心解釋道:“那個,我今天去工地,把公司的車開出來了,所以……不好意思啊,我就不喝酒了吧?”

大家又是一愣。英語課代表先開口道:“我說兔子……哦,不是,大志啊,你什么時候學的駕照?都開上車了。哦,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不喝點兒怎么行?”

“就是、就是。”大家隨聲附和著。當班長提議可以找代駕,語文課代表二話不說,端起酒瓶就要給涂大志滿上。沒想到出來阻止的竟是白冬梅。她把涂大志的茶往他手里一塞,說:“涂大志,你是開車來的呀,太好了,待會兒送送我哦。”說罷,端起自己酒杯看著其他人,說:“多年沒見,我敬各位老同學一杯,來,我先干為敬。”說完一仰頭,喝了。學習委員在一旁小心地道:“白冬梅,你可從來都沒說過你會喝酒,這么豪爽,上來就干。先吃點菜再喝唄,小心醉了。”白冬梅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地懟了句:“我會不會喝酒也用不著向學習委員匯報呀。”學習委員訕訕一笑,看著這一桌子美味佳肴和眼前的秀色可餐,手卻不由自主放在自己的褲兜上——那里面裝著自己的錢包,忽然感覺沒什么胃口了。

其他人看上去倒挺松弛,三杯酒下肚,氣氛也就活躍起來。大伙兒共同回憶美好的高中時代,似乎還沒準備好就已經結束的大學時代。酒酣耳熱之后,眼神開始渙散,無論面前是什么,焦距都無法對齊了。在用筷子夾一顆花生米失敗之后,班長放棄了那盤菜,伸手一把摟住涂大志的肩膀,說:“我說,兔……兔子,你的命怎么那么好?大……專畢業,項……目經理,有房有車。我……”班長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山響“高中年級前十,現在211畢業,想留在昆明,月薪三千也就算了,連個五險一金都保證不了,你說…說…我當年差點就頭懸梁錐刺股了,到…底…為個啥?”

嗯,班長喝多了……涂大志只是笑瞇瞇地任由班長把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甚至還輕拍了拍班長的大腿以示理解。一抬眼,發覺酒桌上的氣氛似乎沒有剛才那般熱烈了,其他人的目光在他和班長之間來回梭巡,卻又不想讓涂大志知道他們正在看他。有點……尷尬。

涂大志沒喝酒,直到這時他才想明白為什么學習委員會對他發出同學聚會的邀約了。班長喝多后,說出了在座各位心中的忿忿不平。此刻,其他人似乎是在擔心因為班長的一席話,涂大志會對他們生出嫌隙而從此再難與他攀上交情。

涂大志略一思忖,他從小在同學中間就沒啥存在感,萬想不到有一天能被當年的一眾學霸奉若上賓,最重要的是,當這一切發生時,白冬梅就坐在對面……雖然涂大志從小就是個躺平派,那是因為他沒有體會過這種不僅不是透明而且存在感爆棚的感覺,太上頭了——想到這里,涂大志端起茶杯準備以茶代酒,敬一敬各位老同學,表達一下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他清了清嗓子,還沒開口,卻見白冬梅端著酒杯,搶先開口道:“啥命不命的?我看呀,是涂大志比我們都活得清楚。人家剛上大學就已經把職業規劃好了,我們那時在干啥?人家假期里都在工作,我們在干啥?人家大學期間就把從業資格證搞定了,我們呢?所以說,我們就是不如人家啊。為著同是天涯淪落人,這杯我干了,你們隨意。”說完,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涂大志瞪著白冬梅,他哪有她說的那么……高大威猛?要是沒有小叔……咳……小叔是晶鑫集團董事長這事是絕對不能透露半點兒的。

其實涂大志一直留意著白冬梅,除了兩次替自己解圍,其他時間不管是誰來勸酒,她都只是象征性的抿上一抿。看著白冬梅面不改色白皙依舊的面龐,由不得涂大志不生出些非分之想來……白冬梅亮了杯底,涂大志啥也沒說,端起滿滿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語文課代表喝了一口酒,抬眼看見涂大志灌茶水,若有所思,道:“唉我說大志,我怎么覺得咱們白校花單只對你青眼有加呢?人家都替你擋兩回酒了,哦,你就喝口茶糊弄過去?對得起咱校花的知遇之情嗎?”

白冬梅作勢拍了拍坐在她右邊的語文課代表的肩膀其實只是一拂而過,笑道:“知道你是語文課代表,這兒拽什么文呢?”

看著眾同學略顯復雜且在酒精作用下有些迷離的眼神——尤其是學習委員——涂大志決定先回避一下,便起身道:“去趟洗手間。”

當他走出洗手間時,卻見學習委員站在門外。涂大志連忙閃身讓學習委員進去。學習委員卻朝涂大志湊了湊,低聲道:“大志啊,我今天出來帶的錢恐怕不太夠,你能不能……那個,我明天就用微信轉賬給你。”

涂大志聽說,馬上道:“什么借不借的,我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本來就應該我請的。”

“唉,別別……”學習委員連連擺手:“說了是我請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看著學習委員急得滿頭是汗,涂大志回過神來,知道學習委員是不想在白冬梅面前丟份兒,便一拍他的肩膀,說:“老同學,當然是你請了。等下回我召集大家伙兒聚聚時你再出錢不就完了嗎?說好了,如果下次我約,你可不能不來啊。”

“到底是老同學。”學習委員一口氣送下來,也回手一拍涂大志的肩膀,說:“下次你可不能選太貴的地方哦。”他決定原諒白冬梅居然去為涂大志擋酒……白冬梅應該不知道涂大志他小叔就是晶鑫集團的老大吧?……唔,她最好別知道。

學習委員的原諒只持續了半個鐘頭。當一行六人走出菜館,因為一輛車只能坐五個人,大家開始商議怎么回去,誰喝多了需要人送,誰和誰順路。還是白冬梅先開口,道:“天晚了,大家都喝了酒,還是別坐公交了,一起打輛車A下來也劃算些。”——說著一扭頭看向涂大志——“大志,你答應過要送我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涂大志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注意到白冬梅把他的姓給省略了,有點刻意地讓自己顯得淡然的開著玩笑,道:“怎么可能?如果今天我讓你自己回去,明天他們酒醒了非揍我不可。”說著,向大家伙兒道:“是吧?”

英語課代表道:“白校花,我倒是想送你,可咱沒這條件啊。”

語文課代表扶著有點站不穩的班長,說:“兔……大志啊,下次來吃飯你干脆開個七座的車來唄,把我們一股腦全拉上不就完了。”

學習委員馬上搶白他道:“說的挺有道理,不過下次還是別說了。”為著這次聚會他是發起人,名義上也是他埋的單,最重要的,他可不愿意眼看著涂大志與白冬梅雙雙離去。這么多年了,他容易嗎……于是,學習委員把手一揮,說:“是啊,你們先走吧。他倆都是我請來的,當然應該我送他們回去了,對吧?”他望向涂大志,希望涂大志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可還沒等涂大志開口,白冬梅卻說:“四個人剛好一輛車,你和班長住的又近,你看班長都醉成那樣了,你這個主人不該照顧照顧?”

大家附和著,紛紛夸贊不善解人意的校花就不是美女白冬梅。

唯有學習委員在晚夏微涼的夜風中獨自凌亂。

林滋悅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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