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突然開口,“尚書府……”
冷倩倩臉色驟變,慘白如紙。
她緊緊咬著下唇,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侯爺,妾身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尚書府……妾身從未與尚書府有任何來往!”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委屈,“妾身冤枉啊,侯爺!”
殷旭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怒火翻騰,卻又夾雜著一絲疑惑。
他想起葉瓊英最后那句話——“那衣服,似乎是……宮里的樣式。”他心中一沉,想起尚書府與宮中來往密切……
難道,真的是葉瓊英在算計倩倩?
可葉瓊英為何要這樣做?
“倩倩,你先別哭,”殷旭放緩了語氣,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仔細想想,那荷包……究竟是如何出現在你房間的?”
冷倩倩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著:“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那個荷包……妾身從未見過……一定是有人……有人要陷害妾身!”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殷旭,“侯爺,您要相信妾身啊!”
殷旭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
他想起葉瓊英那淡漠疏離的眼神,想起她被抬進房間時那副絕望的模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
難道,真的是他錯怪了她?
“侯爺,”冷倩倩小心翼翼地開口,“您……您是不是懷疑夫人?”
殷旭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不會是她。她……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冷倩倩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
她輕輕咬著下唇,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侯爺……”她欲言又止。
“侯爺,妾身覺得,此事或許另有隱情。”冷倩倩柔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擔憂,“夫人她……會不會是受人蒙蔽?”
殷旭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你的意思是……”
冷倩倩輕輕咬著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妾身不敢妄言,只是……夫人最近似乎與尚書府來往密切……”
“尚書府?”殷旭心中一震,想起之前葉瓊英的反常舉動,以及那句“宮里的樣式”,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竟然敢……”他猛地站起身,怒氣沖沖地往外走去,“本侯這就去問問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爺!”冷倩倩連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侯爺息怒!您千萬不要沖動!萬一……萬一夫人真的是受人蒙蔽,豈不是冤枉了她?”
殷旭看著她擔憂的神情,心中怒火稍減,卻更加堅定了要為她討回公道的決心。
“倩倩,你放心,本侯一定會查明真相,還你一個公道!待此事查清,本侯便娶你為正妻!”
冷倩倩嬌羞地低下頭,眼角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侯爺……”
與此同時,靜謐的房間里,葉瓊英突然打了個噴嚏。“阿嚏!”
一旁的文萍連忙遞上一塊帕子。“夫人,可是著了涼?”
葉瓊英揉了揉鼻子,淡淡一笑。“許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吧。”
文萍撇了撇嘴。
“除了那冷姨娘和侯爺,還有誰會念叨夫人?指不定又在侯爺面前編排夫人什么呢!”
葉瓊英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隨他們去吧。我已心灰意冷,只想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文萍擔憂地看著她。“夫人,您真的決定了嗎?”
葉瓊英點點頭,目光堅定。
“我意已決。”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天空,心中一片平靜。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管家葉遠的聲音響起,“夫人,老奴有要事稟報!”
葉瓊英轉過身,示意他進來。“何事?”
葉遠一臉焦急,“夫人,老奴聽聞……聽聞侯爺要……”他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要休了夫人,迎娶冷姨娘為正妻!”
葉瓊英臉色不變,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葉遠震驚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擔憂。“夫人,您……”
“我早就料到了。”葉瓊英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早已做好了準備。”她走到桌邊,拿起一封信遞給葉遠。
“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到我大哥手中。”
葉遠接過信,猶豫了一下,問道:“夫人,您真的要離開侯府嗎?老奴愿意跟隨夫人,照顧夫人……”
葉瓊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葉叔,謝謝你。只是,你留在侯府,或許還能幫上忙……”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葉瓊英!你為何還不把冰送過來!這大熱天的,是想熱死我嗎!”原來是殷旭的大姐殷蔓。
葉瓊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葉遠說道:“葉叔,你先去……”她頓了頓,“把事情告訴大哥。”
葉遠領命離去后,文萍一臉欣喜地走到葉瓊英身邊,激動地說道:“夫人,真是太好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她早就看那冷倩倩不順眼,仗著侯爺的寵愛,在府里耀武揚威,如今終于要遭報應了!
葉瓊英卻神色平靜,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我早有準備。”她淡淡地說道,“那荷包,是我故意放在冷倩倩房間的。”
文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夫人,您……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瓊英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那荷包,本就是冷倩倩之物,只不過,我稍稍做了一點手腳,讓它出現在了該出現的地方。”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想陷害我,我便將計就計,讓她自食惡果。”她頓了頓,又道,“那荷包上的花紋,是宮中獨有的,我特意托人找了一位繡娘,仿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至于那封信……”葉瓊英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只不過是冷倩倩寫給尚書府家丁的情書罷了。”
文萍聽得目瞪口呆,對葉瓊英的謀略佩服得五體投地。
“夫人,您真是太厲害了!”她興奮地說道,“奴婢早就想收拾那冷倩倩了,沒想到夫人竟然早有安排!”
葉瓊英輕嘆一聲。
“我本無意與她爭斗,奈何她步步緊逼,我若不反擊,只怕會被她生吞活剝。”
“夫人,那我們何時離開侯府?”文萍迫不及待地問道,“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省得再受那冷姨娘的氣!”
“不急。”葉瓊英搖搖頭,“離開之前,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話音剛落,葉遠便去而復返,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賬冊。
“夫人,這是府上的月賬。”他將賬冊遞給葉瓊英,臉色有些凝重,“這個月的支出……有些超了。”
葉瓊英接過賬冊翻看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怎么會如此之多?”
“夫人,府庫的銀子……已經不多了。”葉遠吞吞吐吐地說道,“恐怕……需要調撥一些銀子過來。”
葉瓊英合上賬冊,沉思片刻,抬頭看著葉遠,“葉叔,府庫的銀子,一直都是我在補貼嗎?”
葉遠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這……府中開銷大,侯爺又常有應酬……夫人賢惠,總是補貼一二……”
葉瓊英冷笑一聲,將賬冊扔在桌上。
“我賢惠?我蠢笨不堪還差不多!從今日起,我不會再補貼侯府一分一毫。”她眼神凌厲,語氣決絕,“既然要走,便要走的干干凈凈!這侯府,我一分也不想帶走,但也休想從我這里拿走一分一毫!”
葉遠一驚,隨即明白過來,夫人這是徹底寒了心。
“夫人,老奴……”
“葉叔,你若愿意繼續留在侯府,我也不會阻攔。”葉瓊英語氣平靜,“但你若愿意跟隨我,我自然也歡迎。”
葉遠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老奴愿跟隨夫人,鞍前馬后,萬死不辭!”他在侯府待了幾十年,見證了葉瓊英的善良和隱忍,也看到了侯爺的薄情寡義。
如今,他只想追隨這位真正的主子。
“好。”葉瓊英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便去和文萍對接,將我陪嫁之物清點造冊。我嫁入侯府時是什么樣,離開時便是什么樣,一件也不多留,一件也不少帶!”她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至于侯府的虧空,便讓侯爺自己想辦法填補吧!”
葉遠領命而去,文萍則一臉興奮地開始準備。
她早就看不慣侯府的那些人,如今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與此同時,殷蔓氣沖沖地來到殷老夫人院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母親,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那葉瓊英,竟然敢不給女兒的院子送冰!這大熱天的,是想熱死女兒嗎!”
殷老夫人正悠閑地品著茶,聞言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母親,這可不是小事!”殷蔓跺了跺腳,“那葉瓊英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女兒!她仗著自己是侯府夫人,就敢如此欺辱女兒,簡直豈有此理!”
殷老夫人放下茶杯,嘆了口氣。
“蔓兒,你也是府里的長輩,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母親!”殷蔓不滿地嘟囔道,“您就是太偏袒她了!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憑什么……”
突然,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老夫人,不好了!夫人……夫人她……”
“夫人怎么了?”殷老夫人心中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丫鬟喘著粗氣,臉色煞白,“夫人……夫人她把庫房里的東西都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