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貍看了看沈涼,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老師,我不認識他。”
清影立馬打斷,“你收了戒指,還說不認識我?”
清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由于太過好看自己就戴上試了試,正好,就忘了摘下來了。
清貍平靜的摘了下來,“給你。”
“既然都送出去了,我還沒有把送出去的禮物往回收的習慣。”
“多少錢?”
清影不知到該說些什么了,清貍懟他一向擅長,即使這個人沒了記憶。
清影沒有說話,卻觀察到了清貍總是在時不時望向校門口那邊,“別看了,我就你父母讓來的。”
清貍有點訝異。
“我也是你父母的學生。今天他們有事,就讓我來了。”
“走吧,別站著了,再站天就黑了。”
清貍也沒在說什么了,沈老師也在這,諒這人也不能是個壞的。
沈涼看出了清影的心思,就沒有再去做那個燈泡了。
清影還是失落的,清貍第一時間就對戲水產生了興趣,對自己卻…
車外如水的車流,車內也如潭水般沉寂。樹木向后延伸飛馳,二人無話一直到了清貍的家。
“會做飯嗎?”
“我會點外賣。”
清影下車,“外賣不健康。”說著清影就走進了房門去,也沒管清貍到底是什么態度。
清貍有些不知所措,只想給爸媽看到打個電話,確認一些。
清影看出了清貍的想法,原來清貍小時也會喜怒而形于色啊。
“別擔心,我還是不會對一個發育都不成熟的小孩子做些什么的。這也是代我老師照顧你一下嘍。”
經過清影的一番鼓搗,在自己房間的清貍也終于是聞到了什么異味,走出門去,清貍就看見桌子上的盤子里擺放著一團不知名的物體。
“這就是你給我做的飯?”
臉不紅心不跳,“你先嘗嘗看。”
“呵。”清貍回擊了一個白眼。
清影也是忍不下去了,“我給你點外賣吧。”
“你走吧,我自己會點。”
“既然答應了你父母照顧你,我總得等你父母回來了才算完成任務吧!”清影說著就坐在了沙發上。閉目不語。
清貍又給了他一個白眼。
時間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清貍的父母回來了,自己也就和二人打了個招呼,還夸獎到,“清貍這孩子性子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在青春期,叛逆了點而已。自己還會做飯。”而那時的清貍還在房間中學習,對此一無所知。
晚上回去的時候,清影又遇到了沈涼。
“上車。”
沈涼不知所以地就上了車。
“怎么?你那變態心理還沒滿足,還要來惡心一下我?”
“呵。我還真不信你就會無聊到去一個學校里去當老師。”
沈涼慫了慫肩,“不然呢?”
“別裝了,我看見了。不丟人。佳楠?”
沈涼有些驚訝,“你還記得她?”
“有點印象。這不是她了吧。”
“不和你的一樣嗎。”
“不一樣,我比你簡單,而你…她是不會想起來的。”清影本是想簡單扎一下沈涼,可沒想這一下直接給扎崩了。清影清晰的看見沈涼面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許多。
“只是想還她一世幸福的而已,上輩子她太苦了…”
“也好,藏好吧。祝福你。”
“謝了,那你這什么情況啊。”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柳影,許多事你不知道。她是我愛的人。”清影著重的強調了我字。
清影此時說的并沒有多少底氣。他不知道自己配不配說這個愛字。
第二天,清影依舊是那個位置。而清貍出來時,她旁邊的朋友看見清影又來了不禁打趣道,“你哥又來接你呀,還是個這么帥的,你家基因都這么好嗎。”
甚至有的在沒人時,偷偷想清貍要起了清影的聯系方式,可惜清貍并沒有。
之后幾天清影對于這件事似乎都是形成了一種日常。
——————
五百年前,臨文病逝,那一天黃山之上本是帶有點多云陰霾的天氣,異常的透出金色陽光穿透云層。給黃山本就金紅的巖石又穿上了一席金甲。
而黃山之上住的就是五圣,清貍的師傅就是其中之一的水圣。
伴著金光穿云,臨文緩緩的從云霧中落下,沐浴著陽光的洗禮。身后四色印記形成分別代表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而五圣看見這一幕也是不禁感嘆道年少有為。并且一人一句發興作詩。
“天斜下陽出姿。”
“四象神印既成。”
“生自先知已賦。”
“未來的眾仙之首啊!那這最后一句我就來個,眾仙之首臨文。吧。”
至于為何只有四句,那就是金圣不善此道。
臨文沐浴完光澤也就順利的到了界極。緩緩睜開眼,看著黃山之上的五圣,還了一禮,表示尊敬,就消失在了云霧之中。
天界,已經被一層屏障封閉,而在臨文歸來之時,臨文手輕碰到了屏障,隨后屏障也就隨之消散了。
天界解封,五彩祥云飄蕩在整個九重天上,彩鳳金龍齊鳴,而在凌霄殿后的天邊更是金光滿滿。
臨文緩步走向凌霄殿。周圍的神仙也紛紛而來,在前往凌霄殿的路上左右排列,紛紛行禮恭賀。
右列為文官,之首就是魏緣,他也是臨文父親看中的一大老臣。而左列武官之首確實空缺著。
臨文走到大殿前,揮手轉身,“即日起,恢復天地往日秩序。星宿天官各自歸位,江水山神重振河山,陰曹地府再整秩序。重啟年號天歷元年!”
“領命!”回聲響徹云霄。
事后百仙回歸,而殿前就留下了魏緣和臨文二人。
“仙首。”魏緣躬身行禮。
“魏緣,不是我父親最看重之人,而我與父親之意不甚相同,可還愿效忠于我。”
“臣,效忠的是天下蒼生。”
這個回答很中性,不過臨文并不在乎。
“好,之后把各神職哪些空缺列給我。”
“當初先王征伐甚多,空缺只怕不會少。”
“無事。封神臺,登天路,都開啟吧。封神之鏡何在?”
“應該就在殿中。”
“好,退下吧。對了,命人把芳華殿打掃出來。”
魏緣行禮告退。
之后臨文就趕忙拿著封神鏡去了趟人間,回來后在芳華殿呆了會,出來后并不是很高興,之后就在書房中寫了一片詩,當作給黃山五圣那首詩的回禮。
皇山石霧,空里仙人。身披霧袍三千須,發冠雖白猶未老。手執經,俯首詢。背駝后土面皇天。松寒料峭,仙人臥山。腳踏乾坤手攆星辰,誰人傲骨誰人神。真我瀟灑,霧里相人。散談不聞應嘆,幾似迷人幾似閑。
——————
“哈哈,仙首還真是小心翼翼。沒猜錯仙首就是去凡間為死去的皇后封神吧,看吧,我就說是用強的。”
藍衣真是恨不得立刻唔上他的嘴,可是太晚了,外面雷聲大作。綠衣趕忙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索性共主并未追究,或許也并不知道,因為也不知道這雷聲是共主所發還是天規所發。
“嗯~這兩首詩還不錯。”
“還好吧。”綠衣呵呵的傻笑,藍衣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還有一首,“七百里霞光異彩,九天玄歌洞飛仙。不知面,終難辨。明云奉天面。
浮生幾夢能回度,見人故醒淚濕透。不能己,長抽噎。無人倚歌和。”
“這是說什么的呀?”
“應該是臨仙首回天時候的情景和臨仙首的心境吧。我也不清楚。”
——————
天啟臨文病逝一年后,蘇禾也就抑郁而終了。臨文病逝二十年后天朝之內就有了內亂,把天朝的版圖一分為二。自立為平天。
之后清影回了一次天啟,去了一趟青城,找到了那位道士。
張萊看見清影時也很震驚,天才啊!
“一別多年。滄海桑田啊。”
“給我算一卦?”
“起不來。”
“為何?”
“我知你問。卻不能作答,皆有因果。”
“因果…什么因?怎得果?”
“那啊,得問你自己。”
清影不懂,走在青城之中,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突然就覺得這道士確實墨跡。
清影還在思考著,傍邊的房子內就有一個人被幾個壯漢架著給扔了出來,好巧不巧正好扔到了清影的腳邊,清影回過神來,抬頭一看,賭坊,再低頭一看,約莫二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緩過神來,立馬起身看見清影身著不凡,請求清影幫忙,清影看著面前男子,厭惡至極。剛想要一腳踢開時,傍邊茶館內的一人走了過來,打發走了那男子。
男人看起來有些老了,四五十歲的樣子,過來告誡清影,“現在世道不好,遇見這種不用理會,都是騙錢的。”
盡管不需要那男人管自己也看了出來,清影還是到了謝。
只是聽到世道不好時,清影有些疑惑打聽了起來。
“看來小友并不了解當今天下局勢啊,也好我正要去城主府,不如就陪我走走吧。”
清影答應了下來。
“自從五六年前吧,先王病逝,南方的氣焰大漲,這莫多年都瞇著,先王也沒管。而這先王一死南方就更坐不住了。最近風聲緊得很。我猜啊,過不了多時就得起兵了。而這新皇目前還無動靜。”大叔一擺手,談了聲氣,“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清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臨文已經死很多年了,比自己進界還要早,這時清影知道現在凡間是不能隨便動用法力了。
聽著這強壯老頭的一路分析,清影也是明白了個大概,總結來說就是勸自己不要再南下了。也是好心,清影道了謝。
到了城主府,清影也不方便進去,就沒再跟著大叔了,隨走時問了大叔的名字,時闊。清影想著這大叔和當初的那位還真是像,一樣的話多。
當初清影平了九仙,現在回想…該。是應該的該,并不活該。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有沒有資格思念,那幾個人還是不錯的。自己的師傅和那幾個友人,說不懷念是假的。清影內心笑著,似是譏笑,似是諷刺。要我說啊,什么人性本惡,人性本善都是錯的,人性啊,本賤。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開始后悔。人啊,很矛盾,思想矛盾,行為矛盾,思想與行為相互矛盾。
想著清影在那里呆了幾天就又順便去了一趟龍爪山脈。在路上清影又去了那個當初住過一段時間的村莊,變化很大。找不到了,清影也就沒在繼續了,直接去了龍爪山脈。
到了九仙的遺址,此地也重新開始有了生機。當初清影在修煉時也是絕望過的,山太高了,根本不知道盡頭在哪里,但不能停下,就只好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步走,那時后清影才明白原來山太高真的會使人絕望,畏懼,若有人說會激發動力,那是因為那人攀爬的那座山還不夠高。
算來,清影三世為人,一為龍影執天行,鎮龍城,殺盡污茍。二為柳影與虎行,同六龍作守判天罰。三為如今清影身,三生作答真我成。
為何清影修行如此之快?源于龍影三清太上法。修的過去身,現在身,未來身。而清影就是那個未來身,龍影以身化道,將自己作為了來世過去身。而清影就是柳影的未來,只是如今不是了。但也金蓮以成。
兩百年光陰,物非人也非。
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更不用說能夠掌控時間或者說能影響時間的人了。
站在這里,清影沒有緬懷過去,而是思考著那個記憶中伴隨時間而來的人———故淵。臨文的哥哥,從當初那場戰爭來看,連自己親生父親與弟弟的死活都不管,要么是真的做錯了,要么是早已超脫。
或許這個人已經領先了現如今頭等天驕幾千年。
一去一來,時間過去大約一年左右。
在天朝與平天的交界地帶,戰爭到來了。烽火地帶就在青城南邊的那座城,平江城。
清影起了興趣,想著看看真正的戰亂到底是個怎么樣子,就來到了平江,到的那一天黃昏恰好趕上了決戰,那一刻殘陽如血,地面之上分不清到底是黃昏還是血跡了。兩軍對壘間,廝殺,吼叫聲不絕。
那一刻清影見到了平生作為震撼的一幕,死后封神。那是在那場對壘結束后,平天的將領帶著士兵們獲得了勝利,但不知為何結束后站在對方將領前百丈的距離處自刎了。
自刎后,本是血紅的天空莫名的直射下一縷金光,照射在那位將領身上,恍惚間就如雙日臨空。清影清晰的看見了那位將領的神魂隨著那縷金光直升天際。
位左列武官之首,戰神——季凌。
而季凌拜的正是那天與清影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叔,記得他叫時闊。
清影沒忍住,走了過去,那時時闊只是奄奄一息,好在沒有死去。他看著清影,笑了笑,像是欣慰,“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小子不凡。”
“你也是啊,沒想到你這么邋遢既然還是個將軍。”
“能求你幫個忙嗎?”時闊嘴里的血,嘴里都已經裝不下了,卻還堅持著。
“你說。”
“我家中有一兒,一女。家中凋敝,恐賊人惦念,還請幫我照顧一二。當個婢女奴婢也好。”
清影沒有說話。
但過后清影還是來到了時府,到時時府已經是一片火海。清影有些驚慌,時闊這人還是不錯的。清影朋友不多,這么短時間就讓清影惦念的人更不多。
清影趕忙用神念探查,好在尚有一對男女被藏了起來。
清影找到時,翻開那塊巨大的石板,露出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和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少女緊摟著那位男孩并捂著他的嘴,不讓他發出一點聲來。
少女警惕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神中滿是殺意,清影不禁感嘆道不愧是將軍的女兒。
按理說清影是不該管凡間的運數的。但沒辦法。
“我是時闊的朋友,他讓我來帶你們走。你們愿意嗎?”
少女依舊警惕著看著清影,而少女懷中的男孩則把頭扎在少女的懷抱中。
清影看著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揮袖間三人便來到了一處林間。
“如果愿意的話。”清影猶豫,倒吸了一口氣。
“你們的父親本是想讓我收你們當做下人的,但我這人速來沒有使喚人的習慣,也不好他那么說我也就真那么做,所以你們剛才也看見了。”
“我這人本不打算收徒的,因為覺得很麻煩,但時闊那人不錯,雖然死后他并未得到封神,但我愿帶天庭還了那個屬于他的神位于你們。可愿?”
男孩依舊不語,但少女聽懂了,眼神中透露出堅毅,重重的帶著懷里的弟弟跪了下去。
清影看著少女,不禁談了口氣,那眼神,很鋒利,大因果啊。這件事到這里遠遠還沒有結束。清影知道這女孩一定會回來,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