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點燃刺痛之外的橘藍色的焰火在暖暗的涔濁空氣里,她的模樣竟同橋段般連連續續地拼湊著:短發,黑T恤的背面刺繡著藤蔓與花。
一邊望著,一邊自傷自悼地回憶她對他說出的傷人那些的話,每當走到這一個地步的時候,總溺想出她做出的苛刻的事情來,而他將自身的長處細細地想著,才猛然覺得在偌大的悲苦的中間,愛已分裂;他有些恍惚,眼下低悶的空間,與沒有任何情感的沒日沒夜敲擊掛鐘的錘,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明確,實在是像她對他說的那些傷人的話,敲擊在他的心上:某年某月忽然之間的對話,深夜出租車上的難過?不,她給的愛從沒那么深刻。她的心是一組程序,相處起來多么笨拙。她總說他很固執沉默,不懂得她的好。他還是沉默。他愛她鼻翼上的痣,愛她的唇釉味道和體溫,愛她為一只流浪貓蹲下時,那鬢角的瓔珞似的黑色發絲與身上獨有的蘆薈清香已將他的心占據了去。她很文藝,一部老電影《布魯克林》她重溫了一回又一回,仍不疲倦;倆人一起討論電影的結局,之后她告知他大可在書里多寫寫她,盡量描述地壞些。
他顯然不會答應她后頭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