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宗，試靈臺。
“今天帶你們來觀看懸宮開竅儀式，是讓你們感受一下智竅開啟那一瞬間的靈力波動，這對你們以后的修煉大有裨益！”
“就比如我，在觀看了師兄師姐的開竅經歷后，在第二次服用圣水時就打開了智竅，你們一定要以我為榜樣，努力感受，爭取三次以內開啟智竅，啟發靈契……”
站在前方滔滔不絕的男子正是有外門第一話癆之稱的陳默言。
看著對方不停叭叭的嘴巴，姜魚一時有些走神。
她是半個月前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
在經歷第一次看見有人騎著一條龍在空中飛翔的震驚，再到得知自己有機會成為御靈師的狂喜，到如今被陳默言叭叭到波瀾不驚，甚至有點想睡覺。
陳默言是青巖宗的外門弟子。
他的一項宗門任務就是作為記名弟子的教習。
姜魚在被分到他的班上時，還是有點興奮的。
畢竟，青巖宗外門弟子三千，上次大比，陳默言排名一百二十九，算是實力超群，穩穩的內門弟子候選人了。
直到上了他的課，姜魚才知道為什么排名如此靠前的人會被排擠來做教習任務。
要知道教習任務時間長，積分低，一般是組不到隊友或者排名靠后的弟子才會來接。
原因無他，陳默言太能叨叨了。
一節課半個時辰，他能不喝水不換氣嘴巴一直不停。
姜魚覺得最近入睡后，耳朵里依然有永不停歇的嗡鳴聲。
害得她以為自己耳鳴了，還特意找了藥峰的醫士看看。
醫士委婉地告訴她，這種病情只要遠離噪聲源就可以療愈。
姜魚想了想自己還要做三年的記名弟子，就覺得自己離精神衰弱更進一步。
不過在陳默言的高強度輸出之下，他們班的學習進度大大超前。
其他班還在上御靈師基礎的第二卷，他們班已經上到第十卷，還做了兩次隨堂測試。
一句話，陳默言的課主打一個狂風暴雨、山洪暴發、稀里嘩啦。
懂不懂不要緊，量大管飽！
半個月來，姜魚的同窗不管知識漲沒漲，但一定都學會了眼神堅定但神思遠游的姿勢了。
姜魚自認是一個認真聽課的好學生，即使開小差，也只是百分之四十微開！
就比如現在，記名弟子三年生正在參加懸宮開竅，但陳默言依舊滔滔不絕。
所謂懸宮開竅，是指開啟智竅的關鍵儀式。
在這個世界，成為御靈師是所有人努力的目標。
三千年前，中州地陷，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橫亙南北。
裂縫中有奇怪的黑色煙霧彌漫至天地間，整整半個月才逐漸散去。
黑煙散去，萬物生靈。
各樣生靈如開了靈智一般，溝通天地靈氣，演化出各種超凡的生物，稱為妖靈。
一些天賦異稟的人在黑霧之中打開智竅，能夠以精神力馴化妖靈，與其締結契約。
御靈師就此誕生。
后來，人們發現一些天賦稍微平庸的人可以通過飲下地裂之下涌出的黑色液體，配合功法也能沖擊智竅。
自此全民御靈的時代開啟。
畢竟，能夠成為御靈師，不僅可以獲得榮譽金錢，還能得到權勢地位。
就連各國的科舉取士都以御靈為主要科目。
身為一名御靈師，不說封侯拜相，平步青云當真是指日可待。
所以，每家每戶無論男女都爭相將孩子送進門派學習，啟發靈智，以期逆天改命。
而懸宮開竅就是飲下圣水，開啟智竅的儀式。
“肅靜！”
外門長老洪亮的聲音打斷了陳默言的嘮叨，也打斷了姜魚的思緒。
姜魚抬頭看向高臺。
那里盤腿坐著數千三年生，也有少數成績優異的二年生。
他們身前都擺著一碗黑色的液體，每個人都眼神火熱。
“好，雙手結印，默念清心咒。”
“飲下圣水……注意凝心靜神……默念啟靈咒”
長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臺上的人紛紛端起圣水一飲而盡，而后雙手掐訣，手心向上，將早已爛熟于心的咒語依字讀出。
他們當中很多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懸宮開竅，因此一套動作熟練無比。
但是額上的汗水和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是泄露了他們緊張的心情。
姜魚是第一次觀看懸宮開竅，不由緊握手心，屏住呼吸。
“開竅之際，最忌諱的就是緊張。像我，就完全沒有緊張的情緒，在第二次時，靈光一閃，成功開竅……”
靠！
原以為被長老手動閉麥之后，她能夠安靜地觀看一場儀式。
沒想到陳默言不講武德！
他居然召喚出他的嗡隱蜂，飛到她的耳邊密音傳信！
姜魚很后悔，真的。
她不應該同情陳默言被嫌棄的一生。
她那時初來乍到，起夜時撞到被長老趕出來的陳默言。
一時心軟，她安慰陳默言說——將來無論何時何地，她都可以做他的傾聽者。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會對那天的姜魚說一句話——
“乖，回去睡覺，一泡尿而已，憋不死人的。”
看著自己肩頭，眨著布靈布靈大眼睛的蜂蜂，姜魚強忍著把它甩出去的沖動。
“開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凝聚契典，契典是契約靈獸必不可少的一環。哎，你還記不記得凝契咒？要不要我背一遍給你聽？”
姜魚咬著牙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身上的嗡隱蜂都微微松了口氣。
陳默言遺憾地點點頭，接著說道：“你的悟性還可以，要不我再教你一遍結契咒吧！結契咒念得好，與靈寵締結契約成功的概率越高。”
見姜魚沒有拒絕，陳默言立馬開始嘰里咕嚕念咒。
念完一遍后，還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哎，你說我背這些咒干嘛呢，你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開啟智竅，再教你背一遍啟靈咒吧！”
Stop！
姜魚心中吶喊，可是她發現隨著臺上師兄師姐們一個一個開啟智竅，引發天地靈氣異動之時，自己身體忽然像被什么定住一樣，移動不了分毫。
陳默言的啟靈咒像是魔音貫耳，在她腦中愈發清晰。
“天地清玄，洞中靈虛……八方威神，使我自然……上應三清，靈竅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