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極·天裂處
凌昭月引玄凰真火補完最后一道天痕時,蕭霽正與漩渦中的鮫人賭棋。
琉璃棋盤懸浮浪尖,他執的黑玉子忽化作小龍崽,一口吞了對面的明珠:“爹爹,這鮫珠比娘親的藥糖甜!“
輸棋的鮫人族長捧出個貝匣,內里九百顆泣珠映出同一畫面:月夜礁石旁,玄凰與青龍虛影交纏。
凌昭月耳尖微紅要毀,蕭霽卻將鮫珠串成簾:“掛在枕霞居可好?夜里瞧著...“話音未落,海面突然升起怨靈潮,原是族長趁機催動舊恨。
青丘古戰場
子夜巡至怨氣最濃處,凌昭月捏訣欲封,卻被蕭霽按手:“師姐且看。“他揮袖撒出把星砂,砂礫落地竟化當年戰死的將士,個個執花提酒,哼著青丘舊謠跳起轉生舞。
“超度何須金剛怒目。“蕭霽指尖繞著她一縷青絲,“三更天的桃花釀,五更天的醉太平...“忽然被怨靈化的老卒塞來酒碗:“將軍夫人,飲了這合巹酒!“
西海幻市
修補荒漠天裂時誤入蜃樓,滿街皆是兩人前塵幻影。
糖畫攤前立著少年蕭霽的虛影,正賒賬買鳳凰糖人;胭脂鋪里晃過凌昭月初為殺手的模樣,匕首挑開的竟是盒龍血口脂。
小龍崽追著糖人攤亂竄,撞翻的芝麻糊凝成段新幻象:蕭霽在輪回間隙來此,將九百世遺憾刻進每件器物。
凌昭月撫過玉簪鋪的冰裂紋簪,內側微雕著“寧負蒼生不負卿“。
北境雪祭
極光下修補冰原裂隙時,偶遇太初遺民。族巫捧出尊玄凰冰雕,眉眼與凌昭月分毫不差。
祭祀舞跳到酣處,蕭霽突然被推作“神君“與族巫對拜,喜秤挑起蓋頭時,紅綢下赫然是凌昭月微嗔的臉——
“青龍娶親,玄凰點妝,萬世吉兆啊!“
小龍崽在祭壇下啃著冰雕供品,含混喊道:“爹爹快撒喜錢!“
枕霞夜話
歸程御劍時,凌昭月翻著《補天錄》蹙眉:“西海蜃市幻象,你動了手腳?“蕭霽將下巴擱在她肩頭:“不過添了幾筆...比如師姐及笄那年,窗外總飄著龍鱗雪。“
星子墜入東海時,小龍崽在云團上酣睡。承影劍穗纏著的蜃珠忽然發亮,映出段隱秘:每次凌昭月入定修補天道,蕭霽都分魂化作星燈守在一旁,燈油是他心頭血煉的龍髓。
朝露晨星
五更天回到枕霞居,灶上煨著雪蓮羹。凌昭月舀起勺晶瑩,忽見羹底沉著顆鮫珠,珠內是他趁她補天時偷刻的星圖——九洲山河為盤,玄凰青龍為子,劫灰深處開著朵并蒂蓮。
小龍崽的鼾聲從偏殿傳來,混著蕭霽指尖叩劍的調子。
承影劍在梁上輕顫,震落段陳年劍穗——正是太初幻境里,她為他系上的第一縷青絲。
天機玉簡
三日后收到西王母宴帖,隨禮竟是面溯世鏡。凌昭月揮袖欲封,鏡中忽現東海賭棋場景:蕭霽藏在小龍崽鱗下的,不是鮫珠而是枚龍血戒。
鏡外真實的掌心突然被套上冰環,某人貼耳低笑:“聘禮總要補個正經的...“
窗外星燈忽然大亮,照見《補天錄》最新頁的朱批:
天裂易補,心痕難平
幸有炊煙暖,不羨九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