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枝看九安昏迷不醒,用手按住他的胸口,將他體內的水擠出來:“九安!你醒醒?你沒死吧?你別死了!”
九安吐出好多水,咳嗽了幾聲,發現面前的人是蘇梔枝后,目光一冷使盡全身力氣起身,離得她很遠,眼中是藏不住的敵意:“蘇小姐這般虛偽,你莫不是又想出什么折磨我的新法子?”
蘇梔枝見此,心中本就不太愿意,現在更不愿意了,還是咬牙解釋:“并非如此以前是我不對,從今往后不會如此了”
九安身形瘦弱,衣服和頭發都濕了,緊緊貼在皮膚上,曾經華貴的灰色錦衣上,有各種破損,還被濺了許多,不知名的液體,有的已經干了洗滌不掉,眼蠶間還有若隱若現的黑眼圈,眉毛不粗不細,黑色的眼睛有一種,反叛世界的敵意和不甘,內雙的眼皮眼眶稍長,可能是因為長期受虐,所以導致臉上留下了淡痕,這好像不是淚痕,也不是傷痕,而是因為長期心情不悅,而形成的面貌表現。
蘇梔枝想走上前攙扶九安,但卻被他一把甩開,他語氣厭惡:“走開,虛情假意!虛偽!”
“唉!.......”蘇梔枝差點被推倒在地上,而九安則是步伐不穩,沒走幾步就暈倒在地。
“活該!讓你不識好歹,若不是為了系統任務,誰愿意救你,你就算死了,也和我沒有關系”蘇梔枝心想,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蘇梔枝把九安攙扶進屋里,用毛巾擦拭九安的臉和頭發,因為自己是女子,所以沒有幫他換衣物,而是給他裹上被子,將他輕輕移到榻上,離火爐最近的地方,以便讓他的衣服干得更快,伸手撫摸他的額頭很燙。
蘇梔枝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強壓了下來,淡淡的說了一句:“真麻煩”說完她擰了一個濕毛巾,敷在九安的額頭上,往他身上又蓋了一層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拿起床頭邊的竹葉茶,抿了幾口,隨后開始思索起來,走出房間,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和系統:“這個九安好像對我,好大敵意的樣子,我之前和他的關系好嗎?原主和他發生過什么”
系統說:“原主是蘇府正妻趙夢依的女兒,府中唯一的嫡女,自小嬌生慣養,但好景不長是不是趙夢依死了,蘇家家主蘇景州,過門了一個心的正妻——阮夢依,她嫁入府中時,有一個女孩叫蘇妍,但蘇景州卻將她,視若己出的呵護,也正因如此蘇梔枝,雖然地位沒變,關懷和關注卻日漸減少,逐漸心生恨意,整日算計謀害蘇妍,有的時候不成功,還會遷怒到九安身上,蘇妍救了九安并給予他姓名,溫暖他,陪伴他,九安愛慕蘇妍,所以并不怎么喜歡原主,兩年前,原主送蘇妍去黎岸山修行,原主趁機加害蘇妍,回來后卻謊稱沒有說這一切,但這一切都被九安看見了”
蘇梔枝剛喝進嘴里的竹葉茶,噗一聲差點噴了出來,咳嗽好久后才緩過來說:“這什么狗血設定,天崩開局,也太離譜了吧?!寫這種小說的人,腦子指定有病”片刻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過.......我覺得原主做的很對,自己的東西就是自己的,為什么要讓給后者?換做是我我也這么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宿主,請切記你的任務是——讓九安愛上你為你去死,如果你不改變,這個利己主義和利己思想,那么未來成功的幾率會大大減少”
蘇梔枝明顯有些不耐煩,揉著太陽穴,又捂住耳朵,不耐煩的說:“知道了知道了,麻煩死了,我是什么性子,我自己心里再清楚不過,任何一切所有人,都別妄想改變我,也用不著你對我說理說教,更輪不到你來教育我”她不允許任何人,試圖去改變她,哪怕她自己,已經差到了極點。
雨好像已經停了好久。
蘇梔枝走出蘇府,準備去街上買點東西,街頭上有很多的人,人群聚攏燈火闌珊,好像最不缺少的就是人間的煙火氣息,看著街頭上有人合家團圓,有人相許相愛,心中不由得一陣羨慕,這是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也是她覺得這輩子,最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她路過一個攤子,攤子上放著,用竹筍做的小兔子燈籠,蘇梔枝盯著看了許久,不自覺被拉進回憶。
“哇!好可愛啊,這個竹燈籠是你給我買的嗎?你會一直陪著我,愛我呵護我守護我嗎?”幼時年僅六歲的蘇梔枝,扎著兩個麻花辮,拿著兔子燈籠,撒嬌道。
“當然會,只要母親活一天,就會讓枝枝開心一天,幸福一天”女子撫摸著,蘇梔枝的額頭,語氣寵溺。
...思緒被拉回...
“我想要這個燈籠”蘇梔枝遞上銀兩。
老板好像并沒有,要給的意思,也沒有收銀子,只是微笑著說:“這位客官,這個燈籠不賣哦”
迫切于回憶里的美好,蘇梔枝幾乎沒有猶豫,又加上了幾個銀子,說道:“我愿意出五倍的價錢買”
“這個燈籠不賣”攤主鄭重其事的,又強調了一遍。
“那我怎樣才能得到?”蘇梔枝語氣中有些無奈,又摻雜著不明顯的難過。
攤主看蘇梔枝的眼神,就像在看怪人一樣,有些疑惑的問:“你……難道就沒有親近之人嗎?只有成對的親近之人,才可以拿走”
想起自己的遭遇,她知道自己,沒有親近之人,眼神落寞,裝作不稀罕的樣子:“切,誰稀罕,幼稚”
隨后轉身離去。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背后,一道溫柔的男聲傳來:“姑娘請留步。”
蘇梔枝聽見聲音,回眸望去少年扎著高高的高馬尾,隨風搖曳,有一種不拘于世俗的灑脫,頭發偏灰,卻不顯蒼老,給人一種淡淡的溫柔,他好像很怕冷,明明夏季他卻披著一件白色的斗篷,棕色內襯,搭配白色外衣,手中提著兔子燈籠,月光照在他身上,映照出他的五官輪廓,細長的眉眼,如春風的柳葉,寬大的眼睛微微下垂,寬縱又帶著幾絲傲氣,鼻梁高挺,還有一個,大小薄厚都恰到好處的唇瓣。
蘇梔枝對視上,那位男子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看了許久,總覺得他好像,在哪里見過,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