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燃盡時,李月的眼前一黑。
時間到了,他重新變回美人皮,但已不再是一開始的死皮,而是一種自帶著活性的皮子,帶著妖異的艷色,在光亮的照射下透出冷冷的光。
葉明熙將美人皮收回墨黑的檀木盒內,將外頭用朱砂牢牢的密封起來。隨后叫年哥兒來取了一些黃泥土和狗血,拌到一塊兒去,密密的封在檀木盒外頭,最后要了一塊粗布裹住這大土疙瘩。
待一切結束之后叫了年哥兒進來。年哥兒見到這塊大包裹也是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爺,這東西金貴,放車上恐被人以為是甚貴重東西,走之前先放我那吧。”
葉明熙應了一聲,見年哥兒不曾下去,便問道“可還有什么消息不成?”
“咱們的人見過這邊保人的頭兒了,打探了一下那許三七的底細。”年哥兒回道,“據這邊的頭兒說,姑且算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不過前頭走的那家保人,似乎在這里的名聲并不算干凈。”
“怎么說?”葉明熙來了興致。
“據說前頭他走過的主家,基本都被他做掉了。”年哥兒做了咔脖子的動作,又道“這回他接的活兒,方向基本與我們一致。”
“他這回接的是送人的活兒?”葉明熙問道,“聽說備了不少孩子會稀罕的玩意兒。”
“爺約莫是聽那許三七說的,他說的算是一半。”年哥兒想了想說道,“咱們安定縣上頭來了一個新知縣,他三十來歲才得了一個公子,自然愛的如那珠子一般。”
葉明熙笑了,“那叫掌上明珠。”
“對對,爺說的正是,正如那掌上明珠一般。”年哥兒笑道,“只是這小公子得了一個毛病,聽說很是棘手,后來大約是聽說大漠里頭有一個出奇的名醫,所以叫送到漠里來碰碰運氣。”
“大約是什么毛病,可有打聽的到?”葉明熙來了興致。
“尚未,那公子并不能出來走,院子里的人嘴也極嚴,大約是什么疑難雜癥吧。”
“能叫你們都打聽不到,大約確實是件極少見的病癥吧。”葉明熙眉心一跳,覺得有些可惜。
“咱們的車大約七日之后就差不多整裝完成了,屆時就咱們幾個回家,正好趕上葉將軍回城述職,也算是碰巧了。”
“國師那邊可有新的指令不曾?”葉明熙問。
“聽說國師那頭近來有幾樣有趣的東西,說是公子爺兒回去就知道了。另外,那封信里說,公子的未婚妻向您問好。”年哥兒回道。
自從半年前從家里寄來的信,葉明熙就再也沒親眼看過了,通常都是旁人將信件內容復述給葉明熙聽。一年寄一封的必是葉將軍,信件內容通常就是外出記得穿衣吃飯。能每隔一月寄一次信的定是國師,信里每次都帶有一小顆當月家里盛開的干花,有的時候閱讀時還會帶有一絲花香。信件內容幾乎沒有一個月是什么有用的東西,常常就是嘮家常一般的閑言碎語,今兒貓兒吃了我的糕點,明兒聽說張家婆子把李家妻氣回娘家去了,這可能就是為什么葉明熙不樂意看,每每信件的最后都是以汝未婚妻問汝好結尾。
“幫我回一封向錚兒安。”葉明熙說道,待年哥兒快走出門去時,又叫住了年哥兒,“算了,這回我來回。”
年哥兒聽了笑道,“錚兒姑娘定能記著您的好。”
葉明熙扯了扯嘴角,不知道露出怎樣一副表情更好。見年哥兒的心思并沒有落在自己臉上,又將嘴角扯了回去。
“咱們的車隊大約什么時候出發?”葉明熙問。
“五日后時間約莫差不了多少,只是東西多,時間略有些緊了,咱們的弟兄有些回來的慢些恐趕不太上。”
“那就七日之后再回,這兩日我閑時找許三七敲定一下行程。”葉明熙道。
“七日便綽綽有余了。”年哥兒笑了。
年哥兒抱著包裹走到外頭去,突然又在門口探出了頭。“爺,這回回去也叫我們見見錚兒姑娘,咱家爺們兒的妻主長啥樣,兄弟們都很想知道。”
“站住別跑。”,葉明熙又氣又笑,“賤皮子,賣弄這些東西,回去指不定叫你娘知道你想妻主了。”
“爺才舍不得呢。”年哥兒一晃已經跑了出去,只留下這句話在后頭追,尾音都幾乎聽不見。